富豪不嫌我殘疾執意娶我,大婚當晚偷聽他談話,我發覺這輩子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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積攢了一個冬天的心事,好不容易吐露的玉蘭花還沒好好享受過路人的駐足,就被冰雹打得蔫了。
蔡秋月披著青綠棉襖倚在門上,看著院子口的一地玉蘭花出了神,寒氣鑽進領口,不禁打了個哆嗦。
她過幾天就要嫁給下屋的梁二苟,家裡正忙著準備嫁妝。
「女子,別站門口,風大。你看媽給你打得新棉被,摸摸這個裡子。」陳蘭盛是蔡秋月的媽媽,這會兒坐在炕上,一雙粗糙的手來回扶著一床大紅被褥,眼角皺紋擠成了餃子褶,掩不住的高興。蔡秋月婚期定下來沒多久,她就尋思打床新棉花,可是將近年底,不知道跑了多少鄉里才找到人願意給她彈這床棉花,另外塞了點煙酒錢。
蔡秋月是陳蘭盛最大的姑娘,小的兩個妹妹早就結婚生了孩子,搬到了縣城。唯獨大女兒蔡秋月眼見快30歲了,天天在家混日子,也沒人來說媒。
蔡秋月是豐腴了些,臉盤圓,五官倒不醜。問題在於她是個跛子。
蔡秋月8歲的時候,陳蘭盛牽著她上街趕集。人推進湧出,陳蘭盛一個不留神鬆了手,蔡秋月身子輕,一會兒就被擠遠了。陳蘭盛急得滿頭大汗,再找到蔡秋月的時候,她一個人坐在集市路口墩子上哭,身上頭髮上全是灰,血順著褲腿流到地上。
陳蘭盛心跳得厲害,問她咋了。蔡秋月只是疼疼疼地喊個不停,送到醫院一檢查,左腿折了。
把蔡秋月壓到的是個開農用機的男人,蔡秋月突然竄出來站在路上,他大喝一聲「滾開」,可躲不及還是把她給撞了。他把蔡秋月抱到墩子上坐著,往她兜里塞了20塊錢就走了。
自此,蔡秋月留下這麼個殘疾,性情也大變,不愛說話,一開口說話必定和人吵架抬杠,村裡同齡小孩都躲著她,背地裡罵她是"拐子"。
陳蘭盛心裡愧疚,也就順著她,結果蔡秋月愈加乖戾。16歲去縣城打工沒兩天就又回來了,帶去的包也不見了,回來一言不發就是哭,說什麼也不再出去。
陳蘭盛當時正在家包餃子,氣得拿蒸屜一把砸在蔡秋月背上:「你這麼沒出息,以後怎麼辦!」
蔡秋月哭得更凄厲:「我就沒出息。出去讓人笑話我嗎?都怪你!」
陳蘭盛一下癟了,望著蔡秋月沾著麵粉的背不停顫抖,長嘆了一口氣:「那就別出去了。媽養你。」
那之後,陳蘭盛再沒逼過這個大女兒,只讓她幫著做農活,她起早倒是會起,做事也麻利,家裡沒男人,引水渠的泵多虧了她才能抬得動。
一晃就那麼十幾年,也沒嫁人。
院子口的玉蘭樹是蔡秋月出生那年,她爺爺種下的,陳蘭盛守著那顆玉蘭樹三十年,每年春天盛開又凋零,從顆樹苗長到高過院牆,自己一頭黑髮也熬成了灰白色。
陳蘭盛這幾年託人到處打聽沒有婚娶的小夥子,可人家一聽蔡秋月是個跛子就搖了頭。
陳蘭盛望著家裡的女兒直嘆氣,只好跟說媒的劉大媽透露:「我這輩子什麼都不操心,就是放不下秋月。」
劉大媽一臉難為情,說現在村裡年輕人少。陳蘭盛沉默了一會兒,同意離過婚的也行,長相也無所謂,就是家裡條件得說得過去。蔡秋月在一邊默默聽著,頭低得快插到腿中間。
去年12月劉大媽踏著一腳泥進了家門,終於帶來個好消息,下屋的梁二苟說是「能行」。
這梁二苟臘月一過進35歲,人長得擰巴,個子矮矮的,皮膚黑得發亮,五官雖然一樣不缺,可乍看總像是亂擺在臉上,笑起來一口黃牙,猙獰地很。
陳蘭盛初看照片怎麼也不同意:"這長相也太...我家女子就是腳有點跛,面相好著呢,不至於跟這樣一個人。"
劉大媽在一旁臉色瞬間陰了下來,揀起抹布"唰唰"地撣褲腿,腳底的泥都落到桌子下邊,鼻子輕輕"哼"了口氣:"陳娘,要是不好,我能給你說? 二苟這幾年在雲南可賺了錢了,一回來給他媽買了金項鏈,房子也翻新,傢具全部換。人啊,外表不重要,你家女子這個年齡嫁人,日子過得好你才放心是不是,長得好看當飯吃?"
一番話不僅說得陳蘭盛連連點頭,在一旁納冬鞋的蔡秋月也有點動心。陳蘭盛遲疑著轉過頭看她的時候,她便輕輕點了頭,算是同意了。
第二天,梁二苟就親自提了一箱酒上門,還有一個紅色的大手提包,裡面塞滿了洋參,狗頭棗,巧克力和酸角。
自己也收拾得乾乾淨淨,一身藏藍呢子西裝,裡面套件黑色高領衫,皮鞋頭擦得鋥亮,一進門,聲音響亮得很,"陳阿姨,我是二苟。這快過年了,買了點酒啥的,給您拜個早年。"陳蘭盛看準女婿越看越順眼,忙招呼蔡秋月出來見見面。
蔡秋月這天也換了身新襖子,頭髮梳得光亮,緊貼頭皮,露出紅撲撲的圓臉盤。
梁二苟進來,她在裡屋偷瞄了一眼,心想著也沒那麼丑嘛。沒成想梁二苟一雙小眼睛也正瞄來瞄去,兩人不小心對上了一眼。
梁二苟沖她笑了一下,露出齊齊的大門牙,喚了一聲「秋月,出來嘗嘗酸角,雲南特產」,蔡秋月圓臉盤子瞬間燒得慌,心底恍然意識到,這男人是來向自己提親的,以後要跟他一起過日子了。
年前這樣匆忙見了一眼之後,蔡秋月就一邊兒掰著玉米粒,一邊兒聽著陳蘭盛和梁二苟媽媽歡歡喜喜地把婚期給定下來了,就在三月中旬。一結婚就和梁二苟去昆明,他在昆明有房子。
大婚這天,一個屋裡的女人都來給陳蘭盛家幫忙,接親的隊伍統共5輛車,氣派得很,打頭的是輛寶馬,最後是個小貨車,用來綁嫁妝。
梁二苟滿臉神氣地坐在租來的寶馬里,路過的都發兩根中華,聽見大家起鬨,黑臉上就泛起笑容。
蔡秋月聽著外邊的熱鬧,差點掀了帘子跑出來看。她小時候最喜歡看結婚,沒想到自己也有這樣一天,旁邊圍著好些村裡的小孩子嘰嘰喳喳地問她:"你就是新娘子啊?"陳蘭盛在客廳忙著招呼接親的人,指揮上菜,發煙,時不時進來裡屋瞧一眼,對蔡秋月說,今天真是好看。
吃過午飯,負責放炮的表叔小碎步跑到門外,把早就鋪好的10米長鞭炮的信子點著,高喊一聲,"接新娘子咯"。應聲鞭炮就開始噼里啪啦,震得在場的小孩往大人身上鑽,把耳朵捂得嚴嚴實實。
梁二苟已經在車裡等候。蔡秋月一身大紅襖子,頭上別著白色頭紗,在眾人的簇擁中被劉大媽牽了出來,羞澀地笑著。緊接著禮炮也被點燃,"咚"地一聲炸開離別的情緒。
許多看著蔡秋月長大的親戚紅了眼眶。陳蘭盛按規矩不能出來送,坐在裡屋,剛叫人把大紅棉被綁好抱出去,外面炮聲一響眼淚也大顆掉下來。
蔡秋月見周圍這麼一哭,也忍不住地鼻酸。走到門口,想要回頭看看,被劉大媽喝住,出嫁的女子不能回頭,不能回頭,就被一把塞進了車裡。
門一關,車就發動了,她趴在後窗上,頭使勁往外抻,沒看見陳蘭盛的身影,住了30年的老屋和鄉親們在眼淚和揚起的塵土中混沌起來。
梁二苟搖起蔡秋月這邊的車窗,輕聲說,"過幾天就回來了。" 蔡秋月沒言語,隔著玻璃看著,高高低低幾個坡之後,只能瞧見家門口那顆高高的玉蘭樹還定在那兒望著自己,花調得差不多了,綠芽芽長了一樹。
當天夜裡梁二苟家擺宴席,蔡秋月敬了幾杯酒,平時沒喝過酒,頭暈得很,梁二苟扶她進去婚房休息,她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蔡秋月是被梁二苟和婆婆的爭吵聲吵醒的,賓客不知何時都走了,透過門縫看見梁二苟坐著吸煙,婆婆半叉腰站著。聽清他們的談話讓秋月瞬間如墜冰窖:這輩子完了。(原題:《出嫁》,作者:風吹褲衩pp涼。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 <公號: dudiangushi>,看更多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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