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他打我是因為愛我」
他說,他打我是因為愛我
我是在籃球場上遇見王傑的,那時,我們還在讀大三。
就像所有言情偶像劇里演的那樣,我抱著幾本書和室友經過籃球場,一個籃球就這樣飛了過來,不過我們的橋段沒有像劇里演的那樣浪漫,男主出現把籃球攔截了。
現實往往是骨感的,我直挺挺地倒了下去,是的,我被砸暈了。
後來我才知道,我在暈過去以後,王傑就衝過來了。二話不說就把我背了起來,往醫務室跑。
醒過來的時候,我躺在校醫務室里,床邊就坐著王傑,我對他的第一印象,覺得他是個傻大個。
「醫生!她醒了!醫生!快來啊!」他像發現了新大陸那樣手舞足蹈。
「醒了就醒了,別嚷嚷,裡面還有人在打點滴呢。」醫生說。
「對不起對不起,黃晨是吧,對不起,我看你的書上有你的名字,不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沒想到一個籃球竟然能把人砸暈。」他慌慌張張地解釋道。
「聽你的意思,合著我暈了還是我的錯了?」我真是又好氣又好笑。
「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這個嘴笨,反正就是我的錯,我,沒長眼睛,看著美女還往前扔。」他又一通亂說。
「你啊,不是嘴笨。我看你這雙嘴巴是不得了啊。」醫生打趣他。
後來,他為了表達歉意硬說要承包我一個月的早餐,體訓隊的男生是必須早起的,所以這點對他來說不是什麼難事。但貴在堅持,也是他的這份堅持讓我感動了,我們順理成章地成了男女朋友。
校園戀愛永遠都是那樣純粹,戀人的眼睛裡是容不得一點沙子的。
所以當他知道有個男生在狂追我的時候,大發雷霆。我那時是很感動的,心想著他是有多愛我,才會這樣生氣。
那天,一個追我的男生來我教室等我。好巧不巧剛好撞上了王傑也在教室外等我,課還沒下呢,就聽到他倆在那撕打的聲音。
后座女生告訴我,王傑一看到那個男生,就一拳錘了上去。那男生被打得不明不白的,自然就還手了。
自從那次以後,那男生路上見到我都要拐著彎走了。
後來王傑在我面前拍著胸脯說:「我告訴你黃晨,你是我的女人,誰也不可以接近你。誰要是再這麼不識趣,來一個我打一個。」
我笑著說:「放心吧,現在我身邊的人都知道我男朋友有多厲害了,誰還敢接近我啊。」
王傑對我很好,從大三好到大四,從大四好到畢業。
我們畢業以後,選擇了一起留在這座城市工作、生活。
他向我求婚那天,把我領到了學校,叫上了他的兄弟們,還貼心地把他能喊到的我的姐妹們都喊上了。
他這個人只會最老土的橋段,可偏偏在這些圍成心形的燭火中,我又一次被他感動了。
我點點頭:「我願意。」
婚後的生活就不像戀愛時那樣純粹簡單了,我們都有自己的工作, 都有自己的煩惱。加上婚後的生活夾雜的是兩家人的磨合,所以我和王傑開始了無休止地爭吵。
一個下雨天,我一個同事看我等公交麻煩,就想著順便把我帶回家。車子開到我家樓下的公交站台,我下車,笑嘻嘻地跟我同事揚手道謝。
王傑突然出現在我身邊,一把拉住我的手腕,質問我:「剛剛那男人是誰?」
「我同事啊,看我等公交麻煩就順帶捎我一段。」
他什麼也沒說,撐起傘,拉著我就回家了,一路黑著臉。
進了家門以後,他突然就咆哮起來。
「黃晨!你是不是覺得我特沒用,你為什麼要坐別的男人的車?」
「王傑你也太莫名其妙了吧,我坐下別人的車怎麼了?」
「你坐別人的車就是在侮辱我、嘲笑我!」
「莫名其妙,我懶得跟你說!」
我轉身就走,王傑卻衝上前來狠狠地給了我一巴掌。
我摸著我發紅髮燙的臉瞪圓了眼睛看著他,淚水滑落,止不住地流。
他看著我的模樣,突然跪了下來,抱著我的膝蓋也大哭了起來。
「對不起,老婆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混蛋,我錯了。你打回我吧,你用力抽。」王傑突然站起來,抓起我的手就往自己臉上抽。他見我不肯用力,就拚命地自己抽自己的臉。
我突然就心軟了,抱著他一起哭,攔著他不讓他抽自己的臉。
等兩人的心情都平復下來了,他對我說,看到我坐別人的車回,他就想著自己還沒有能力買車,讓我受委屈。
聽完這話,我更心疼他了,也沒在多想他給我一巴掌的事了。我反過來安慰他說:「你是我老公,我怎麼會看不起你?我們會有的,房子車子都會有的,一起加油。」
從那以後,我不敢再輕易坐別的男人的車,也不敢在他面前點評任何一個男人。
每次吵架,我都會想起他的那一巴掌,回想起他那雙發紅的眼睛。所以我會告訴自己就這樣吧,別再火上澆油了。
好幾次我實在是沒辦法忍住自己的情緒,他都會拿起手邊的東西就往地上砸,以至於後來我再也不敢往家裡擺放花瓶之類的玩意兒了。我習慣了小心翼翼地呵護他的玻璃心,幾乎沒有了自我。
我原以為日子能一直這樣細水長流,有波動也有溫情脈脈。直到那天,王傑再次對我動了手。
我上班的地方是男人比女人多的,那一次公司聚餐,不知怎麼的,女同事們都家裡有急事,只剩下我和小麗兩個人,我們一行人聚完餐之後就說要去K歌,早就跟王傑說好了的事,所以我也就沒多想,跟著一起去了。
因為結束得晚的原因,我打電話讓王傑來接我。
那時候我們已經有了自己的車,他在KTV門口等了我半個小時,終於等到我們一行人出來了,他看到我們的時候,又黑著一塊臉。
我當時只以為是我們下來的晚了,所以趕忙跑過去抱著他撒嬌說:「老公,對不起讓你久等了。我們回家吧。」
「上車。」他什麼也沒多說,只是甩給我這兩個字。
回家以後,他把一大串鑰匙往茶几上一扔,茶几上頓時裂了一條縫。我嚇了一跳,愣愣的看著他:「你怎麼了?」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這麼多男的,就只有你們兩個女人?這種場合,你覺得一個有夫之婦適合去嗎?」他大聲吼道。
「可他們都是我同事啊,又不是那些外面的男人?這有什麼不可以的?」這一次我真是忍無可忍了。
「你懂個屁啊!這些男人都是一個鬼樣的!」
「我再說一遍,他們是我的同事,我們今天只是單純的公司福利,老闆請客而已,你能不能別再無理取鬧了?」
他突然衝過來抓住我的頭髮,惡狠狠地說:「你說誰無理取鬧?」
我掙扎了出來,他卻再次上前,用力推了我一把,我摔倒在地,頭磕在茶几上。頓時,鮮血直流。
王傑看到我滿手的血,發了瘋似的把我抱了起來。
醫院裡,醫生給我處理好傷口後,讓我住院一天,檢查是否有腦震蕩。我躺在病床上,側著身子,他坐在凳子上,雙手掩面痛哭。
「我也不知道我怎麼了,老婆,我太愛你了,我太在意你了,我怕,怕你離開我。所以我又做了這麼混蛋的事情。」
我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做。就只是躺在那,心如死灰。
出院以後回到家,我默默地收拾好我所有的東西。他見狀,趕忙來阻止我。
「我們離婚吧。」我終於開口對他說了一句話。
「老婆不要,我不要離婚,你不可以離開我!我不同意!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發誓我再也不會動手了!」王傑又跪在我面前,痛哭流涕地求我別走。
「我們都需要冷靜冷靜。」我拿起東西就出了門。買了一張回娘家的車票回家去了。
我爸媽聽我說完這些事,氣得想馬上就衝到王傑面前狠狠地揍他一頓。他們要我馬上回去離婚,在家人的勸說下,我那顆尚有些猶豫的心也堅定了下來。
我再次回到那個有王傑的家,拿了我們的戶口本、結婚證,拉著他想往民政局去。
任憑他再怎麼死纏爛打,下跪求原諒,我都無動於衷。
憑著對他還有點感情,我原以為他真的不會再動手了。
是我太單純,是我還沒看清他是什麼人。他順手拿起茶几上的酒瓶:「你再說一句離婚,我就砸死你!」
「王傑,我死都要跟你離婚!」我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句。
接下來的事,我就不知道了。因為他真的砸下來了,我又一次暈了過去。
在醫院醒來的時候,我的身邊是我的爸爸和媽媽。他們知道我要離婚打我電話,我卻一直不接,所以就來了。
我媽坐在床邊不停地流著淚說:「我可憐的寶貝女兒啊,我的女兒呀,你怎麼這麼命苦啊。」
我爸說他把王傑送到警察局去了,他還說如果王傑還不同意離婚,我們就起訴離婚。
我點點頭,輕聲「嗯」了一句。
真的要離婚了,王傑這幾年來對我的體貼,給我的溫暖和愛卻突然像放電影一樣在我腦海里回蕩著。
可我明白,再多的愛,我都撐不住了。
再見了,我那所謂嫁給愛情的婚姻,再見了,這一段不堪回首的回憶。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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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兒
專欄作者
旅居歐洲
已出版《世間唯有我的達西先生》
《幸福需要的錢,遠比你想像得少》
噹噹、京東及部分書店有售
長篇《山月不知心裡事》印刷中
沐兒
每一個故事都來自生活。我慢慢寫,你慢慢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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