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海鉤沉 | 冷戰中的熱戰 — 中越之戰 (8)

原標題：史海鉤沉 | 冷戰中的熱戰 — 中越之戰 (8)

作者：E網情深

附上期：史海鉤沉 | 冷戰中的熱戰 — 中越之戰 (7)

諒山市(Lang Son)是諒山省會，北距中國邊境18公里，西南距越南首都河內153公里（直線約133公里）。諒山市區為一小塊盆地，南北長約5公里，東西寬3.5公里。奇窮河由東向西流，將市區分為南、北兩塊，這裡自古以來就是軍事要地。越軍步兵第3師殘部、炮兵166團、公安12團及陸續北援的步兵327師、337師一部、北太省197團、46旅獨立營、坦克407團等部約和2萬人，收縮在諒山市區周圍，憑藉扣馬山（西北）、巴外山（東北）、扣當山（東面）等高地進行最後的頑抗。各高地上修築了縱橫交錯的坑道，並將天然山洞與坑道、火力點相連接，構成了較為堅固的支撐點，各陣地間也可以相互策應。越軍防衛的薄弱環節是各工事還是不甚堅固，同時越軍缺少火炮，很難在遠距離阻止我軍進攻。

諒山戰役決心圖

解放軍東集團（諒山方向為東集團）的作戰意圖是集中打下同登55軍主力163師、165師分三路沿同登至諒山公路兩側和奇窮河北岸向諒山進攻；打下坂然的164師分三路沿坂然至諒山公路兩側和扣考山東側向諒山方向進攻，另增加50軍148師443團、444團歸該師指揮；54軍161師482團以1個營在班庄擔任警戒，團主力向650高地攻擊，師主力為軍預備隊警戒。這樣在諒山方向解放軍集中了約5個師，兵力是越軍的3倍以上，火力5倍以上。

55軍進軍諒山途中

2月27日7點50分解放軍炮群發起了10分鐘的火力急襲，諒山戰役外圍戰鬥正式開打，8點鐘，55軍中路以163師487團猛攻扣馬山，488團進攻417高地。其時整個諒山周圍大霧瀰漫，天上又下著細雨，能見度很差，中國軍隊像潮水一樣撲向各個高地。

各師進攻方向衛星圖

先說487團，在兩個坦克連和炮兵的支援和掩護下僅10分鐘佔領了303高地，14時左右，2營5連佔領了郭注山。下午，雨霧越來越大，30米開外就已模糊一片，步兵部隊已經搞不清方位，甚至打過了戰鬥分界線。扣馬山主峰海拔800米，越軍在此構築了大型坑道、永備工事和炮兵觀察所。16時在炮火準備之後，我軍兩個營分兩路，在兩個坦克連開始攻擊。因為雨霧瀰漫，觀察困難，我軍的炮兵觀察組隨步兵前進，前進一段打一次信號彈，炮火延伸200米進行徐進彈幕射擊，步兵成疏散隊形在後逐次躍進，只用了45分鐘就攻上了扣馬山，搗毀了主峰上的越軍炮兵觀察所。在攻打扣馬山及附近各高地的戰鬥中，487團先後斃敵412人，俘敵1人。

連環畫-扣馬山激戰

488團在487團左翼，主攻417高地。該陣地位於扣馬山前沿，能控制旁邊的公路和鐵路，位置非常重要，越軍在此有1個加強連和1個炮兵連。因為越過公路和鐵路到417高地之間有數百米的開闊地，我軍進攻的兩個連在這裡被敵人火力壓制，傷亡很大，3連的先後幾任連長、指導員、所有的排長，和隨隊的副營長全部負傷，部隊失去指揮，步談機員陳日升挺身而出，自動擔負全連的指揮。

他一邊用步談機向營指報告戰況，修正炮兵的彈著點，一邊指揮部隊發動攻擊，雙方形成僵持。下午15時，團指命令5連加入戰鬥，通過郭注山向417高地發起攻擊。我軍分三路總攻，經過頑強戰鬥。終於在晚19時10分佔領了417高地，陳日升在山頂中炮犧牲。

戰鬥英雄-陳日升

28日繼續攻佔了536高地、當坤、黨燕、波沙等陣地，諒山北側的外圍陣地基本都被佔領。

再看看左翼方向進攻的164師，164師3個團同時展開，從東北側和東側向諒山發起進攻。當天進展順利。28日，492團在諒山以北方向7公里的445高地遇到了麻煩，直到3月1日中午才佔領，共斃敵140多人。同日490團3營打東面的扣當山也遇到困難，未能前進，為了加速的諒山的總攻，最後只能選擇繞過，由後續的50軍148師解決。491團進攻諒山東北方向的巴外山，由6個主要高地組成，陣地外圍設有大面積雷場，這裡有兩個連的守軍防守。我軍集中了兩個營，28日8點25分，在濃霧中發起強攻。

491團打得很聰明，以一個營的部隊從東面助攻，另以一部秘密潛伏接近，迅速排雷，從越軍的雷場打開了一條通道，然後攀上陡壁，突然出現在越軍陣地，雙方激烈對射。與此同時，491團另一部迂迴主峰西南，發起突然攻擊，一舉摧毀了越軍炮兵陣地。經一天激戰，基本佔領巴外山，第二天又打退敵人的多次反衝擊，巴外山之戰共斃敵252人。3月1日，490團也攻下了461高地和382高地，兵臨諒山市區東側外。

解放軍步兵連基本裝備（69式火箭筒，56式輕機槍，56式半自動）

諒山外圍還剩下扣當山，由剛到達戰場的444團承擔，扣當山有敵第3師一個連，阻住了坂然到諒山的公路。3月1日午後由兩個連分路進攻，只攻佔了部分高地，3月2日，在敵核心陣地3號高地前我軍利用雨霧掩護，迂迴隱蔽接敵最後勇猛衝入塹壕，與敵展開近戰，經過激戰，最終佔領了3號高地，在增援部隊的配合下，在15點多佔領了扣當山主峰。

右翼方向進攻的165師，進展較順利，奪取敵人多個陣地，28日，第一個打到奇窮河邊，主要麻煩是沿途的弄供、伯弄一帶的石山地域溶洞眾多，一直有殘敵盤踞在此處，部隊一直處於清剿狀態。

外圍戰鬥還有一支部隊，就是新加入戰場接替165師的54軍161師，作戰目的是防止敵人順4號公路和1B公路增援，前期的主要作戰目標是插到1B公路上的制高點650高地，並且炸毀奇窮河的部分橋樑。從27日起前後經過昆峰南側高地、郭蠻東南側高地等地的激戰，到3月4日下午佔領了650高地，同日佔領了對一直威脅我軍行動的607高地，雖斃敵近千，但是時間有所延長，炸橋的任務也改由其它部隊完成。

諒山戰役圖

小時候最熟悉的鏡頭-火箭炮發射

在諒山外圍還在激戰時，總攻諒山市區的第二階段作戰已經展開。3月1日上午9時30分55軍集中了19個炮兵營的306門火炮，對諒山市區進行了30分鐘火力急襲，共發射炮彈9919發（這就是著名的萬炮轟諒山）。頃刻間，諒山市內地動山搖，房倒屋塌，變成了一片火海。

這次炮擊不同於以往的炮擊，它真正的目的是一次政治宣誓，是一次對敵人的心理戰，表現了中國政府對越南背信棄義的火與怒，主要攻擊對象並不是敵前沿的部隊和工事，而是市區的軍政機關、交通樞紐、通訊樞紐、國民基礎設施等目標，攻擊過後整個城市通信中斷、交通中斷、供電中斷，陷於癱瘓（當時市民基本都撤完了）。

網傳許司令有一句話「拂曉攻擊開始後，諒山一間房子也不能留」，這個話沒有查到出處，從拂曉的時間看可能不是原話，但是意思絕對沒錯。為了這次炮擊我軍做了充分準備，找到一名被越南驅逐歸僑（原為諒山省某副省長秘書）由他提供了諒山市各軍政設施、通信、交通樞紐的具體位置，結合廣州軍區繪製的諒山市區地圖，算出具體坐標。一萬發炮彈在戰爭史上也排不上號，比如8.23金門炮戰解放軍2小時發射4萬餘發，上甘嶺43天聯合國軍發射190餘萬發炮彈。

66式152加榴炮裝填炮彈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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