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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她是安靜自由的

初中歷史裡說,萬里長城西起嘉峪關,東至山海關,這是在太空依然能看得到的地球上唯一的人造建築,不過好像說是謠言。

高中歷史裡說, 敦煌是中國藝術寶庫的瑰寶,莫高窟上的飛天,美麗而輕盈。

古詩里從那個遙遠的空間,就告訴我們,春風不度玉門關。就無奈無情的吟嘆,醉卧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

總有那麼一本名人傳的故事書里,會寫到一個叫彭加木的人,因為他葬在了那個遙遠而陌生的羅布泊。

三毛死後將自已的魂靈一半留在日月潭的台北,一半遺給有月牙泉的鳴沙山。

這麼多年,一直在聽著看著關於那片大陸的種種,這一次能踏上,即使是再匆忙再混亂的開始,也是一段再從容再美好的旅程。

與君初相識,卻似故人歸。

從蘭州到敦煌的火車時間挺好,睡了一晚上之後,清晨看到的就是遼闊的西北土地,洗漱一下就到了敦煌。

這個在羅布泊的邊緣建立的小城,這個在大沙漠中的一片綠洲,這個從古到今商旅人的驛站。

敦煌的火車站,藍頂黃牆,帶著點隸書感覺的敦煌二字,旁邊是平平坦坦的戈壁,佇立在這天地中,安靜而滄桑。

給了我一個很好的第一印象,再加上早晨的敦煌實在是涼爽的很,輕輕鬆鬆騙過了我們這突然闖入這片土地的人、

等在這呆了幾個時辰之後,就會發現,這是一個只能在13點之前和6點之後出來活動的地方,這是一個睡個午覺醒來就不知不覺不明不白中暑的地方。

最喜歡的日子,其實是呆在敦煌鳴沙山邊的那兩天,早點起床上午出去活動活動,趕在中午最熱之前回來,吃個飯,喝瓶西涼啤酒,吃個甜到心坎的白蘭瓜,下午便舒舒服服的在旅社裡睡個覺。等到六點多,便可以去鳴沙山玩一玩,那時的太陽已經不那麼濃烈,等著晚上九點多的日落,看日月同輝。然後就可以慢慢順著回家的路,把夜色越走越黑,回到青年旅社和天南地北的小夥伴們在浴室里鬧一鬧,鬧到被同樓層房間里的人訓斥太吵,灰溜溜的回到房間安安分分的睡覺,白天太長,閉上眼睛很快入睡,醒來就是下一個沙漠里的天亮。

因為時差的緣故,在敦煌的日子很慢,慢到可以忘記時間。

我恰恰這麼喜歡這個感覺,忘記時間。

我想,我大概有一點明白了為什麼三毛會希望將自己的一半靈魂葬在這兒的鳴沙山,雖然這是一個炎熱乾燥的地方,是一個滿目黃沙的城市,但這是沙漠中開出的一朵花,有著自己的絕代風華。

我記得我做過一個最美的夢,夢裡我站在一個高高的台階上,右手邊是珍珠般藍色的夜空,從一兩顆流星到了漫天的流星雨,滿是璀璨。左手邊是一大片向日葵花田,最高的一束我需要仰頭凝視,大把大把的陽光撒在向日葵花田上,滿目絢爛。而我站在那條只存在於地球儀上的晝夜分界線上,一眼驕陽,一眼夜空,一眼萬年。

我知道夢境終歸是夢境,也不奢望在地球上找到這麼美好的地方,但當我們拖著剛剛日落的夜色走在鳴沙山的山腳時,一邊太陽還在不甘心的不願落下,另一半月亮已經急急忙忙的升起,也許這樣的場景已經看過不只一次,但在那片空靈的土地上,我好像也捕捉到了一線夢境里那種無比壯大遼闊的感覺。也許是大漠賦予了這樣最平常的日月同輝更為壯美的力量,天地悠悠,愴然涕下。

來到敦煌,不得不看的都說是莫高窟,雖說我並不是佛教中人,也不是畫家,也不能免俗的來這走一遭。

一個一個的洞窟,很像在巴厘島時那家家門前修建的寺廟,只不過信仰不同罷了。巴厘島的人們,窮不窮富不富,看寺廟。而在古代的敦煌,一個人家裡富裕與否,看修建的洞窟。好像但凡參觀一些有著歷史淵源和精神遺產的地方,總會不可避免的說到被外國列強搶奪了多少,昭告著我們那段混亂不堪懦弱不止的悲情年代。於是,對於敦煌那些精美的經書畫卷的存在,便有著這樣一句話:

於英國最多,於法國最精,於俄國最雜,於日本最隱最密,於中國最破最殘。

講解員說到藏經洞里數萬卷經書畫卷,被英法強奪了9000多卷,因為那個發現藏經洞的王道士沒有保護好它們。

可他們沒有說王道士修補了九層樓,沒有說王道士在發現了藏經洞後,是義務在那堅守了幾十年的,那時的中國,官吏不懂這些文物的價值所在,中央也不給予支持,只有一句空蕩蕩的話,讓王道士一守就是幾十年。當斯坦因穿越塔克拉瑪干大沙漠來到這兒,當伯希和帶著他的空箱子來到莫高窟,用僅僅幾百兩銀兩便換走了幾千卷文物時,他們成了竊取文物的外國列強。

事情總是這樣,上升到國家高度總是有非議有爭論,有強烈的民族情緒,也有對當時腐敗政府的謾罵。可是我是一介平民,俗人一枚,只看得到王道士那唯一一張照片里膽怯憨厚的笑,那是人們口中的掠奪者幫他留下的。連當時國家都不重視的藏經洞何苦為難一個草民來守護,沒守護好到頭來卻怪罪於他。人們只覺得斯坦因和伯希和是掠奪者,但他們託運著這幾千卷經書穿越塔克拉瑪干視它們如珍寶般愛惜,他們花好幾個星期的時間在藏經洞里驚喜的翻閱,而我們從敦煌拖到長安怎麼就讓它們變得殘破不堪,甚至在抵達時還被當地官員撕開瓜分。有的東西,尤其是關於精神文化,往大了說,都是錯的。單看個人,都是對的。背上國讎家恨後,藝術也帶著血腥和掠奪,顯得格格不入。

所以,不要叫這個男人王道士,他是發現藏經洞後便住在那守著它的王圓籙,在孤軍奮戰的年代,即使他守得不好,也沒人有資格罵他。他叫王圓籙,有名有姓。

所以,斯坦因喜歡沙漠,伯希和懂這些藝術經典的價值,雖然超乎國界,但也是知己,他們穿越黃砂礫石騎著駱駝而來,我習慣也希望看到的是他們小小的人,不用背負英法的國家包袱。就像斯坦因看著沙漠,看著敦煌說,她是安靜自由的。

一如靜靜佇立百年的嘉峪關,玉門關,雖然我沒有看到春風不度玉門關,因為玉門關那一面的土地依然有綠草,但身在大漠里,多少能聽到一些風聲里夾帶著的歷史的聲音,長風幾萬里,吹度玉門關。時間最為公平,它什麼都能帶走,卻什麼也帶不走,讓這些古老的醉卧沙場,那些不教胡馬度陰山,用吹了數百年的風,打在了後世人的眼裡,中國最為讓我感到幸運和驕傲的,一直是她沒有斷片的文化和歷史。

一場旅途,令人難以忘記的都是行在路上的時間。我們這次恰好是包著一輛小車,從敦煌一路開到青海湖,沿途的沙漠,戈壁,雪山、高原草甸,經常擋道的牛羊,行走的牧民,雖然提早了一個月,沒有看到漫山遍野的油菜花,但也覺得已經很滿足了。開車的師傅是一個很容易勾起我們興緻的人,有時開著開著會饒有興緻的誘惑我們,如果左拐上什麼什麼國道,不到一天就可以翻越什麼山直接進藏了,然後我再帶著你們一路去尼泊爾。很誘人吧,是很誘人。旅途在外,總會想著如果能不回去就好了。在沙漠中的時間總是可以過得很慢,好像一天可以經歷很多,也好像一天就幹了那麼一件事,在路上。不用想過多的事,最大的煩心事也不過是吃和睡或者洗澡,如果能給我們一餐好吃的,能睡一個能洗澡的地方,就好像日子已經滿足到了頭。即使是在青海湖邊的卓馬家,蓋著棉被和電熱毯也覺得冷,翻了一天的雪山找不到洗澡的地,連上個廁所也要走過一段沒有燈光的泥濘路還有一路藏獒的叫聲,和主人語言交流存在太大的問題,也會覺得其實都還好,雖然當天一直處於狂躁狀態告訴自己一定要冷靜。但想想,旅途的魅力一直在此,離開看膩了的地方,活膩了的生活,看不一樣的景,遇見不一樣的人,過只用考慮吃睡玩的日子,舒坦到不想回家,或者說不想回到生活的正軌。但還是得收拾收拾行囊,過一段腳踏實地的日子,再收拾收拾行囊,讓自己繼續看看花花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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