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彌留之際,帶給我對生活及往生的省思
也許我很快就沒有外婆了......
外婆插著胃管看起來很痛苦......
外公心中有很多遺憾......
舅舅能不能趕得上見到外婆最後一面......
親友也有萬般不舍......
這兩天是我感受分離與死亡很近的時候,爸爸說,「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引發了我心中的感傷。特別這幾日,從自己與家人身上體悟到些許,願記載下來,成為生命中有意義的一頁。
因為,一生不易而且短暫,不知何時何地,我也會去世了。
所以,我想盡全力,不想有太多遺憾,讓這一生對自己與他人有真正的意義。
「我們差點因為害怕悲傷,失去坦誠相對的機緣」
-坦誠於彼此-
在剛得知,外婆的生命跡象不穩時,長輩擔心外公接受不了這個現實,曾決定不告訴外公。當時我心中覺得,如果錯過這個告別的機會,那外公心中得多遺憾啊。腦袋裡又升起一個念頭「悄悄告訴外公,外婆所發生的一切」。可惜這個念頭沒能說服我去付諸行動,也許一個人有時候要脫離家族長輩的信念,是需要很大的勇氣與真我去面對的。
好在,因緣俱足,外公的敏銳,他已經感覺到外婆的狀況,生命真的很神奇,也因為外公的真誠相告,讓長輩下定決心一定要支持外公,共同面對這場生命的成長。
-坦誠於自己-
看到外婆身體的病痛,我們心中真的有悲傷和心疼。
有時我們害怕,將悲傷示於彼此,示於自己。
所以我會看到——
爸爸對外公說:「不要難過」
阿姨想哭時告訴自己:「我不能流淚」
若這一次,給了我們正視心中悲傷的機會,那也真是很有意義。
願我們想哭時,不會被社會的標籤束縛;願我們悲傷時,能對自己說,我們可以悲傷難過;因為痛苦雖苦,卻也有別樣的洞見在其中。
「夫妻愛人,不存在過去誰虧欠誰,物質富足與否也不重要,只要真心相待,心中的愛能讓人很幸福」
外公告訴媽媽,「年輕時候,脾氣暴躁,對她態度不好,想對她說一聲對不起,她對我真的很好。」這句話把他們父女兩都說哭了,媽媽回來轉述時,我也被深深觸動,心中決定,一定要把這幾天的事記錄下來。
外公去見外婆時,帶著哭腔,「老太婆,我來看你了」。我看到外婆,見到外公時,呼吸突然變得特別急促,用力睜大眼睛,看著外公,露出哭情,卻沒有流淚。我知道她,看到我們來看她了,她特別想和外公說些什麼,但是她說不出。
看到外婆,想哭無法流淚,想說卻也無法說出,這個真的讓我很悲傷,很遺憾。心想如果外公早在,年輕的時候,就告訴外婆心中對她的愛,那該多好。不過轉念一想,其實外公這兩年也都用行動告訴外婆,他很在意她。
他們兩個在最近五年中,因為外婆的身體原因,前三年他們分開居住,近兩年才重新相遇。三年中,他們幾乎很少見面,外婆一直放心不下外公。三年的獨居生活,外公的生活狀況大不如前,情緒也很低落。生活中的事,不論開心與否,都能讓我們對生活有所體悟。也許這分開的三年,讓兩位老人對他們感情,有了新感受。近兩年的重聚中,外公常常跑去外婆的房間,看看他的老伴,拉著她的手親親,這個在以前是我很少能看到。
不論年輕時,他們倆經歷多少爭執、艱難,我很為外公的真誠,以及他們兩之間的感情所感動。我祝福外公,擁抱內心的抱歉,也不要為沒讓外婆過上「好日子」而遺憾太多了,外婆不會計較這些的。夫妻愛人,不存在過去誰虧欠誰,物質富足與否也不重要,只要真心相待,心中的愛能讓人很幸福。
其實看到他們兩個,也會讓我心中升起對婚姻的嚮往。
「世間真正的情誼,不會因為幾年不見面,失去聯繫而中斷」
英姨婆婆看到外婆彌留之樣,摸著眼角淚...
「姨娘你別難過,我來喊喊她。
媽,姨娘來看你了...
媽...英姨娘來看你了...」
「她不曉得了。
如果早兩年打電話給我,我還能有機會和她說說...
她不曉得了...」
「姨娘你別難過,不難過」
「大姑娘,大姑娘...你記得吾伐?
我現在來看你,你也不曉得了...
你以前和我最要好的,你記得伐?
她不曉得了...」
真的很希望外婆還能聽的到英姨婆婆來看她,媽媽說外婆這兩年,一直念叨著英姨婆婆。她們兩個相識於微,曾一同從揚州來上海,一同買同樣的衣服穿,兩個人很聊得來。互相為對方婚禮,做刺繡,互相支持於彼此為難之際。
不論怎樣,圓滿的是,我們最終找到了外婆失散多年的閨蜜,昨天兩人團聚。
「分離的意義」
這一年剛過半,生活中出現了很多分離,也許我今年的生活,就是要讓我學會分離於我的意義。目前為止,我還不能完全明白分離對我的意義,可以說的是,我同我自己的一部分分離。
「分享基本關於生命或往生意義的書」
下面幾本書是對我人生很有啟發的書,我們真的應該重新學習並思考死亡的科學與意義,感謝生命中的緣分遇到這幾本書以及推薦給我這些書的朋友,現在分享給大家。
《西藏生死書》
索甲仁波切
《恩寵與勇氣》
[美]Ken Wilber
《北方的空地》
楊柳松
《直視驕陽》
[美]IRVIN D. YAL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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