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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SLER 攝影亦如偷竊

一扇我走過四遍的門面,一塊我過目難忘的橡膠招牌。相機的繩子被我纏在手腕上,蜿蜒如蚓。

或許是那要人錯覺生命之美的陽光滲進了騰翻而起的蒸汽,也或許是那光那影碰撞之間白描出老婦人的慈祥臉龐,我才驚覺這一幕相見恨晚。手臂一抬,我非將之留存在底片不可。

但最不合時宜的是那時閃光燈的石火。

它是頃刻間划過平靜草原的電,否則人們不能觀到天空黑霾多深多遠;是我全然自如走在階梯上卻也全然不知腳下踩空,一個踉蹌便遏在喉嚨里的一聲吶喊。

這光加強了整個場景的對比度,讓我清晰的看到平和之下暗流涌動的細小灰塵。我驚愕逃離現場,卻不顧最後留在余光中那憤懣、詫異亦不解的婦人臉龐。

奔出去三十米,我回頭望向那塊暗光交接處。我未見到老人,只知就算我沒有帶上眼鏡,都能察覺到被此舉迅雷之勢不及自顧而撂下的同伴,與在場接過婦人滾燙燙食品的顧客面面相覷之間的抗拒。

抓住趕上來的同伴,跟他說我偷了別人的東西。

我偷了別人的東西。

上帝之城裡阿炮在雙方勢均力敵的交鋒中隔著鏤空石牆攝下將死之人之後落荒而逃,放大里托馬斯闖入幽靜花園中攝下若實若虛的情人幽會實則謀殺案之後欲的迅速撤離,又及,後窗里傑弗瑞用長焦鏡頭代作望遠鏡追尋作案現場時誤以為被發現迅速將頭鑽進窗帘里。

種種這些場景都是在與同伴離開現場後,我蹲在地上的顱內交織,一切有過之而無不及,但我比這些更有罪惡。

三毛曾遇沙漠之古老部落,一個認為攝像機會將人的靈魂取走的群體。我甚是認為這是一種諷刺中帶有著新銳的隱喻,因:攝影高級如攝魂,但又愚昧如偷竊。也頓然想起了阿伯拉曾經說過的,「你把我的安全毀滅了,你破壞了我哲學的勇氣。」

這教我明白攝影本萬萬不可能是平庸的事情,但變得平庸卻是如此容易。

「只有一個被施以絞刑的人才會如此這般地意識到繩子和木頭究竟是什麼。」

在那一瞬間,我非起歹意,卻余光中收到了那張原本寬容的臉上迸出的狹隘的責備。它控告我為一己之欲而破壞了的祥和;甚至往遠處了想,人不可貌相之堂堂正正的女遊客竟是這樣不禮貌的毛賊。這責備是我自此以來內心受到的絞刑,繩子是底片,而那木頭,非是我對他人的不尊敬了。

因我們從底片上得到的幸福,是從底片上所攝下的景、物與人借來的,更多時候,尤其是人文之美,恰恰是偷竊而來的。明目張胆的偷竊,就如人盡皆知的謀殺。所有條件反射為由的逃離,都是一種加速,奔去絞刑的方向。

後我與同伴重歸遊行之意,可我正在做的每一個動作都能感受到偷竊他人生活之平和所給他人帶來的破壞力。我便再不敢走過那門面,也怕是不想再遇見那張廣告牌了。

文字 / 編輯Grey

攝影 / 後期Black Pakcho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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