飢腸轆轆的夏日午後,誰不想路過一輛胖胖的熱狗車
歐文·沃姆作品《熱狗巴士》位於布魯克林大橋公園,2018,攝影:Liz Ligon 圖片致謝紐約公共藝術基金
這輛公交車已經自我放棄了。芥末黃的醬汁溢滿了輪胎,臃腫不堪。 汽車的鼻子上裝著大家熟悉的大眾汽車標誌,如果沒有這個標誌,大概不會有人能猜出它原本是一輛汽車。這輛車看起來像是 Oscar Meyer 食品公司所設計的熱狗車(Weinermobile)變形後的兄弟,只是原版熱狗車在外觀上更為輕盈。
這輛體態臃腫的車是奧地利藝術家歐文·沃姆(Erwin Wurm)的主意。沃姆獲得紐約公共藝術基金(Public Art Fund)的資助,在夏天的時候把作品安放在布魯克林大橋公園,並免費向公眾派發五萬個牛肉熱狗。沃姆為作品取了一個相當樸素的名字「熱狗巴士」 (Hot Dog Bus),這件實用的雕塑由泡沫塑料、填泥、聚氨酯和油漆打造而成,混合後的材料淋到一款大眾T2b微型巴士上。這件作品與沃姆早前的創作一脈相承,都不需要過多的解釋就能了解藝術家用意,例如2005年的《肥碩的敞篷車》(Convertible Fat Car [Porsche])和 2003年的《胖胖房》(Fat House)。
沃姆本人的身材算得上苗條,但他一直對體重的問題很感興趣。「我們的身體就是我們塑造的第一件雕塑,」他解釋道。沃姆認為人的身體就是一件在不斷變化的藝術品。「我們的身體一直在經歷著增重或者減重。」 他對於體重的想法與另一位藝術家費爾南多·波特羅(Fernando Botero)相似。波特羅對於體胖者的關注僅僅是因為他們的身形重量,而與其他無關。(這位哥倫比亞藝術家曾說過他畫的不是肥胖,而是想表現出「體積」。)
(上)歐文·沃姆,《側躺(抽象雕塑)》,2013,圖片致謝 Xavier Hufkens 畫廊(下)歐文·沃姆,《抽象雕塑(頭部)》,2013,公共藝術基金,2018年春季捐贈
用一輛超重的巴士派發免費的熱狗似乎有些不妥,沃姆作品中的意圖卻蘊含更多微妙。在他看來,香腸是「歐洲最具標誌性的食物」,他發覺很有趣的一點是在美國、奧地利與德國的香腸各有不同。香腸可是奧地利人身份認同的一大部分,沃姆解釋道。在2014年,代表奧地利出征歐洲電視網歌唱大賽(Eurovision Song Contest)並贏得冠軍的變裝女王就採用了一個能讓國人產生共鳴的名字:Conchita Wurst(「Wurst」在德語中意為香腸)。
《熱狗巴士》這件作品也延續了沃姆長久以來對於香腸的迷戀;他製作過一系列像極了法蘭克福香腸的雕塑,有的好像在擁抱,有的在跳舞,擺出各種各樣的姿勢。沃姆也承認,他之所以酷愛香腸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它們本身暗含的生殖器象徵(這也是為什麼他同樣喜歡在作品裡描繪腌黃瓜,藝術家補充道。)
歐文·沃姆,《黃瓜》,2010,圖片致謝 Kate Vass Galerie
我問沃姆,在德語中有沒有和在英文里 「see how the sausage gets made」相似的說法(註:『see how the sausage gets made』本意是了解香腸製作的過程,在英文里,這句話表示看見了事物的真相,而真相可能並沒有想像中好。),他在創作《熱狗巴士》時是否碰巧有把這句話的含義考慮其中。沃姆告訴我他並不清楚英文中這一說法,但他和我分享了他母語中與香腸有關的表述。「我們有這麼一種說法,『我不在乎-反正這對我來說就是根香腸』(I don』t care—it』s a sausage to me)」,他簡單地翻譯出來。他繼續說:「還有另外一種說法,如果某個人真不是個東西,是個十足的蠢蛋,那麼人們就會說『他就是一根香腸』。」
歐文·沃姆作品《熱狗巴士》布魯克林大橋公園現場,2018,攝影:Liz Ligon 圖片致謝紐約公共藝術基金
藝術家本人也許這個夏天不會去《熱狗巴士》前排隊吃熱狗了。沃姆坦言道:「我努力保持健康的狀態。但有時候忍不住回味:我必須得吃根香腸,配上可樂。我管不住自己,真是討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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