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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候害怕你離婚,現在希望你快離婚

腐—當代年輕人的慣用詞

島—人是似島獨立的個體

媛—名士之流如貓般傲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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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父親節捎帶著端午一起來了。

這是我工作後第六個沒在家過的端午,照舊給父親寄了些粽子和新買的夏裝。他在電話那頭說,粽子很好吃。新衣服也很合身,只是又讓我破費了。

你喜歡吃就好。給你買東西從來都是一份心意。

我和父親的交流很少,常年一人在外,時常感到孤獨,深夜不睡,給他編輯簡訊。第二天醒來看手機,是他發來的一大段話,錯別字有點多,我一邊理解他想要表達的意思,一邊想像他坐在床頭,食指一筆一划的模樣。

印象中父親話很少,但說話嗓門很大,激動的時候有點結巴,臉憋得通紅,是個笨拙可愛的老頭兒。他一生節儉樸素,大半輩子省下來的錢都存進了銀行,因此我常笑話他摳門,不懂得享受生活。

關於父親,我能說上三天三夜不帶睡覺的,但今天想聽聽別人的父親。

上周採訪了身邊的朋友,父親節,說說你和他的故事。

「你對生活和婚姻沮喪,也總是對我很失望」

@看時間 28歲

媽媽生下我的時候,你有點不太高興。當媽媽生下妹妹的時候,你特別不高興。我們一直覺得你重男輕女,你說不是這樣的,家族的每一個小家庭,都有個兒子,只有你沒有,他們會瞧不起你,會欺負我們。

你和媽媽離開鄉下,來了杭州做生意。現在是我在打理杭州的公司,你回了老家管理工廠。妹妹畢業後不願意回來,找了一份貿易工作,生活很開心,我很羨慕她。媽媽留在杭州,不管公司也不管工廠,當然她也不管我的生活,還有你的死活。現在這個家對我而言,是支離破碎的笑話一樣。

聽說在你們結婚不久後,媽媽背著你帶個男人回家,被你撞見。鄰居們都知道這件事,說三道四,你離家出走。媽媽出去找你,求你原諒她,並保證不會有下次了。而在後來的二十幾年裡,她還是沒有改掉招蜂引蝶的陋習,你們吵架的時間多於和平相處。

一個男人被綠了一輩子,卻始終不願意離婚。你圖什麼?

你總說我不懂。你對我找的男朋友不滿意,你對我為公司的付出不滿意,你對我準備撒手逃離這個家不滿意。回到故事的開頭,你對我是個女孩不滿意。

「現在的酸奶好喝又豐富,但再也喝不出那天的味道」

@想和你一樣不要臉 25歲

2004年的六月,第四個周末,你騎著一輛破舊的鳳凰牌自行車,載著我和四姐去鎮上的街上買東西。那是我第一次見到酸奶,在超市門口哭著鬧著要你給我買,實在是太想喝了,它一定是我從沒嘗過的美味。你拗不過我的撒潑耍賴,買了一瓶草莓味的酸奶,讓我和四姐一起分享,喝完瓶子還給了老闆。

那天晚上,你和媽媽去洪澤湖的魚塘捕撈,夏季的大暴雨說來就來,狂風也是,還有湖水的漲潮,你來不及脫身,用最後的力氣把母親送上了岸,你走了。

往後我們的日子,一貧如洗。母親一個女人,靠著種地,打臨時工,養活了我和四個姐姐。她總是教育我們「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大姐高中畢業就輟學了,家裡實在供不起五個小孩上學,委屈了大姐去打工。現在已經是兩個寶寶的媽媽,生活美好。二姐大學畢業留在一家旅行社,現在是他兒子口中的「辣媽」。三姐在大連讀的研究生,現在和未婚夫在上海的外企,明年五一結婚。四姐考研二戰,現在在廣州一家律師事務所工作,男朋友開了一家連鎖海鮮店。我作為你唯一的兒子,下半年就研三了,很多時間都是在實驗室度過的,談過兩個女朋友,現在還無人認領。

我知道你最關心的還是母親,放心吧,她現在很幸福。姐姐們在縣城給她買了兩室一廳的房子,爺爺奶奶會過來吃飯。她經常去看外孫,看得出母親很喜歡小孩。

對了,兩個小侄子都喜歡喝酸奶,每次我在超市酸奶區挑選,都會想起那個下午。現在的酸奶產品很豐富,口味也多樣,但我還是最喜歡草莓味的。不知道是果農種植的問題,還是食品添加劑的作用,我再也喝不出那天的味道。

「小時候害怕你們離婚,現在希望你快離婚」

@青魚鳥 21歲

上個周末的深夜,我在宿舍做設計展,接到你的電話,你又被媽媽鎖門外進不去了。讓我跟她打電話,開門把你出差帶回來的吃的拎進去,你去睡賓館。我已經記不得這是第多少次了,你不煩我都煩了。

小學的時候,你總是應酬帶著一身酒氣回來,她也帶我突然出現在你的酒桌上。我還記得你們的臉色難看,同事的面面相覷。

初中的時候,你們吵得很兇,她要離婚,你不同意。事業的上升期,容不得家庭帶來的負面新聞。那時候我很怕自己沒有家,怕你們都不要我。

大學的時候,她失業了,沒有編製的退休金少得可憐。她總覺得以你的身份地位,搞個編製很容易,是你不幫她,是你害她沒錢。你解釋了很多遍,她還是拿著剪刀沖向你。還好,你躲開了。從此,你和我睡在小房間,她一個人住在南房。不聞不問,形同陌路的夫妻。

她在院里給你樹敵,在家日常罵人,積極反腐。兩家的老人看不下去了,她給罵了回去。她刷你的卡購物,用你的錢旅遊,你從不說她半點不是,是懶得再理會。你知道夫妻之間的矛盾越積越深,她的抑鬱症不是一天兩天就治癒的。

所有人都知道現在的結局是她咎由自取,只有你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還不給我講她是個瘋女人。你知道嗎?我現在這麼努力讀書,是為了逃出你們的掌控,希望你早點離婚,還我寧靜生活。

「從裡面出來後,求你好好做個人吧」

@藍色的海浪 18

去年暑假我在學校補課,班主任把我叫到辦公室,堂哥在等我。他說,你被帶進去了,讓我去看看你。我趴在他懷裡,哭的泣不成聲。

你做我爸爸18年,媽媽跑了17年。這期間,你給我找了不下於10個後媽。讓我痛心的是,所有的後媽對我都一樣壞,而你敢言不敢怒。我恨你啊!

她們說什麼詆毀我的話,我都能忍,不能忍的是你信了她們的話來學校查我有沒有早戀,有沒有懷孕......最後她們捲走了你的存款,甚至你的電動車也沒了,最後還舉報了你走私販賣食鹽。你進去了。

諷刺的是,你出獄的日子,正好是父親節。除了我,還有誰能來接你???

上次見面,你說結束的那天,如果供出來的監友問我問題,一定不可以說實話。瞬間心軟了,你還是愛我的,對吧?我可是你唯一一個親人了。你也是我唯一一個能原諒無數遍的男人。

希望你出來後,盡父親的責任,好好做個人吧。

歌頌父愛,卻發現父愛並不像你經歷的那樣偉大而深沉。每個故事都有它不為人知的悲傷,躲在角落,等待被救贖。你恨他罵他攻擊他,也是愛的不同方式。

關於父親節,大多數人的故事是溫暖的,感激的,是想盡顯孝心的。在網路上祝福爸爸健康長壽,比喻他是高山大海,偉大的男人,說不盡的愛意。不知道爸爸是否能感受到,能明白你的熱情過度揮灑父愛。

不如,現在就給他打個電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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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間不值得,但我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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