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後，她一年被打死八次
聞
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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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聞敬 圖｜王世傑
來源｜聞敬（wenjingdby）
2018.90
結婚後，她一年被打死八次
導讀：
少年無知，被騙嫁給大12歲渣男；
結婚後，她一年被打死八次；
半世夫妻，雙雙打成武林高手，
二十年後孩子們都慘了
－－－ 聞敬
01
柳玉蓮家裡窮得叮噹響，自打十二歲就跟著父親去了外地，以賣菜糊口。
父親老實巴交到了近乎窩囊的地步，經常被人欺負，倒是柳玉蓮，是個烈性子，誰要敢跟他爹不客氣，她也不管對方是彪形大漢還是市井潑婦，張口就罵，上去就撓，逮住什麼就用什麼東西打，所以，時間一長，倒是沒人敢惹他們了。
眼瞅著，柳玉蓮越來越大，十六歲那年，有一天，房東大嬸把她爹叫去，說：「娘家有個侄子叫孫鐵鎖，人樣子長得不錯，比玉蓮大五歲，就是因為家裡成分高，不太好找對象，想把玉蓮給說過去！」
玉蓮家太窮了，他們那個地方都窮，所以，如果在這個能夠活人的地方，給玉蓮尋下個婆家，她爹求之不得。
所以，也就不在意成分高和大五歲了。
相看了兩回，便結了婚。
結果，結婚第二天一大早，玉蓮從洞房裡出來，就哭著要去法院狀告孫鐵鎖。
這可把一家人和還有親戚們驚得不輕，不知道鐵鎖到底怎麼惹了這個烈性子姑娘。
於是，就請出本家一個能說會道的嫂子來問個究竟。
玉蓮說：「鐵鎖不是好人，他睡覺鑽我的被子！」
一句話把嫂子笑得花枝亂顫，原來這小姑娘，還不懂男女之事。
只好耐心地跟她講：結婚都這樣，要不然孩子怎麼生出來的呢……
總之好說歹說，玉蓮總算答應不去告鐵鎖了。
02
結婚後父母就把鐵鎖和玉蓮分出去單過了。
這一過日子，玉蓮才發現，鐵鎖這個人，好吃懶做，抽煙喝酒打牌毛病一大堆。
玉蓮從小能幹，哪看得了這樣的人，見到鐵瑣鎖懶，她催，見到鐵瑣喝酒她治止，見到鐵瑣上賭桌，她阻攔。
她要管，鐵鎖不服管，倆人就打架。
第一次打架，鐵鎖就把年齡給說漏了，他氣急敗壞對著玉蓮吼：「我孫鐵鎖活了28年，還沒人能夠管得了我，你還嫩點兒……」
「好哇！你敢騙我！」玉蓮當即就跳了起來，拿出跟父親賣菜時對付無賴的手段，抓起身邊的擀麵杖上去就打。
明明說大五歲，竟然，足足大了十二歲。
這個欺負受的，此仇不報，非得冤死不可。
鐵鎖是什麼人？
村裡有名的無賴，吃喝嫖賭抽，坑蒙拐騙偷，無毒不沾。
方圓三五十里的本地人，誰也不敢把姑娘嫁給這個禍害。
玉蓮竟然敢打他？
那簡直是不知道馬王爺三隻眼。
鐵鎖一頓狠捶，就把個玉蓮打得鼻青臉腫。
烈性子玉蓮，也沒受過這個氣，勢死也要與他拼。
有了一次，便有二次，倆人打架成了家常便飯。
每次都是武打，只可恨玉蓮武力比不上鐵鎖，次次以戰敗收兵。
久而久之，玉蓮就患上了一個病，就是氣窒！
一生大氣，就會死過去。
一年不知道要死多少回。
他們也不是光打架，在有些地方，鐵鎖對玉蓮也好。
玉蓮愛吃肉，那個年代，誰家也捨不得總買肉吃，所以，如果死個豬雞鴨狗的，許多人家都會燉燉吃了解饞。
鐵鎖一旦看到誰家死了小動物，若是人家不要了，馬上就會拿回來，宰殺燉好，自己不吃，全留給玉蓮吃。
他出去喝酒，也會帶一些諸如花生米、豬頭肉之類的給玉蓮。
玉蓮畢竟年紀小，好哄。
所以，他倆一邊打架，一邊沒耽誤生孩子。
03
二兒子兩歲那年，大年三十兒，倆人打了一次狠架。
那時，因為多次打架無果後，很多事情玉蓮已經妥協了，就比如打牌，玉蓮管不了，便只好順從了，有時候還會去看。
三十兒那天，玉蓮又去牌局裡找鐵鎖，讓他回家看孩子，自己包餃子。
結果，怎麼叫鐵鎖都不肯走，他不走，玉蓮就嘮叨，沒想到被嘮叨急眼的鐵鎖，順手抓起桌邊的啤酒瓶子，對著玉蓮的頭一下子砸了過去。
只見玉蓮「啪」得應聲倒地，當場死了過去。
牌局也散了，一干人，又是掐人中又是按心臟，好不容易把玉蓮那口氣給弄回來，趕緊把她送回了家。
躺在炕上歇了半天的玉蓮，緩過氣兒來之後，起身到廚房拿起切菜刀，衝到鐵鎖身邊就砍，倆人一個追一個跑，追了半個時辰，最終被人拉下。
怕他倆繼續打架，人們只好把玉蓮送到了鐵鎖的大哥大嫂家。
餃子沒包成，玉蓮帶著孩子在大哥大嫂家過的年，連氣帶傷，輸了好幾天液，鬧得嫂子家年也沒過好。
大年初三，在親戚們的說合下，鐵鎖同意去大哥家接玉蓮。
當時，人們教他：到了那裡，你就把孩子抱過來，然後說，咱回家吧！
女人心軟，給個台階，就下了。
結果，到那後，鐵鎖卻是這樣做的，他把兒子抱到手裡，然後對躺在床上輸液的玉蓮說：「兒子我抱回家了，你願回就回，不回就死這兒！」
玉蓮本來就氣，聽他這樣一說，拔了針頭，伸手就沖著他的臉撓過去，「噌噌」幾把，給鐵鎖撓了個滿臉花。
要不是一堆人攔著，玉蓮又得挨一頓胖揍。
那天，鐵鎖回家後，喝了半斤白酒，拿出菜刀，在石頭上磨，一邊磨一邊高聲大罵：「我今天非宰了這個柳玉蓮兒不可！」
這次打架，持續了半個月。
他們沒有離婚。
玉蓮當然想離婚，可是離不了。
鐵鎖說多少回了：離婚，就宰你全家。
這一點，玉蓮深信不疑，所以，只能在這場婚姻里與他死嗑到底。
04
前些年玉蓮還充滿了幹勁兒，一心想著爭氣拚命過個好日子，後來發現，她一個女子掙不上鐵鎖吃喝玩樂的，一年到頭戰爭不斷，乾脆破罐子破摔，有嘛算嘛了。
都說越生越窮，越窮越生，他們兩口子就是。
那時候計劃生育正管得嚴，在農村裡，頭胎生了兒子的，不能生二胎。
他們才不管這個，接二連三就生了四個。
兩兒兩女。
鄉計生委的找過多次，好說歹說根本沒用，家裡值錢的東西沒有，也將他們抓起來帶走過。
這樣他們更美了：抓起來更好，還有飯門了呢！
人家拿他們沒辦法，只好放了。
整天該吃吃該玩玩。
鐵鎖偶而出去打個工，小偷小摸再混點小錢。
有了錢，立馬換吃喝，去賭局。
臉皮比城牆還厚，對於別人的說三道四，全當耳旁風。
孩子們就慘了，跟著窮困潦倒，三天兩頭比武的父母，天天擔驚受怕。不知道哪一天，爸爸會把媽媽打死，也不知道哪一天，趁著爸爸睡覺，媽媽會把爸爸殺了。
在外面，幾個孩子也受歧視，因為有鐵鎖這麼一個土匪爹，倒是沒人敢打他們，只是村裡的大人都囑咐自己家孩子，不許跟他們玩兒。
理由是，怕被帶壞。
所以，家裡台階似的四個孩子，相互是玩伴。
從很小的時候，兄弟姐妹幾個玩過家家時，聊的天就是，找媳婦不找媽這樣的女人，找老公爸這樣兒的男人不嫁。
他們親眼看了父母太多的不堪。
05
有那麼幾年，鐵鎖出門做生意，也不知道是做的什麼生意，反正，回來衣著光鮮，花錢如流水，一副財大氣粗的樣子，據他自己所說，在外地賺了大錢。
玉蓮很高興，以為好日子就要來了。言語間也對鐵鎖多了些許的恭敬和順從。
沒成想，很快，鐵鎖便勾搭上了外村的一個女人。
女人生得一副妖相，也不避人，公開與鐵鎖同出同入，鐵鎖就更不要臉了，覺得能夠勾搭上女人，那是他的本事。
恨不得讓全村人都知道。
玉蓮知道這件事後，簡直就氣瘋了，她咽下了鐵鎖好吃懶做的氣，挨打受罵，也不得不忍。但這事兒，她不能忍。
而且她一廂情願地認為，是鐵鎖有了錢，那不要臉的女人主動往身上撲的。
所以，對於這件事兒，他沒有首先打罵鐵鎖，而是一把抓住挽在鐵鎖臂彎里的那個女人，上去就打。
這一回，她使出了從小積累到大的潑婦氣質，直打得那狐狸精抱頭鼠竄，再沒敢來。
想都沒想到的是，一個狐狸精倒下了，二三個狐狸精站起來，自打有了幾個臭錢，鐵鎖胳膊里便不斷地挎著不同的女人。
最最令玉蓮沒法忍受的是，鐵鎖居然和一個本家的弟媳婦搞到了一起。
打沒用罵沒用，又一次戰爭過後，一氣之下玉蓮抓起一瓶叫敵百蟲的毒藥喝進了嘴裡，打算一了百了。
孩子們哭著喊著去叫人，來了一幫人，急著給玉蓮摳嗓子眼，又張羅著馬上去醫院。
哪知，一邊的鐵鎖卻連喊帶叫：「不許送，誰也不許送醫院，讓她死了得了！」
幾個孩子哭著跪地求救，這才把玉蓮送去醫院，命是救過來了，嘴裡燒了滿嘴的燎泡，從此，說話，聲音就沙啞了。
從鬼門關闖過一回的玉蓮，像變了個人一樣。不再管鐵鎖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兒，由著他去。
她開始為自己活。只要手裡有錢，就給自己花了，喜歡什麼就買什麼。想吃什麼就買什麼。
這一對夫妻「不正鬧」，不是過日子的人家，在十里八村算是出了大名。
06
打打殺殺，多少年過去，他們早已習慣了這種生活，不知不覺得孩子們長大了。
看著周圍人家的孩子們找對象的找對象，結婚的結婚，說他們心裡不著急，那肯定是假的。
只可惜，這樣家庭的孩子，沒人敢娶，也沒人敢嫁。
甚至沒有人給說媒。
兩個兒子去外地打工，做了上門女婿，大女兒也在外地工作，已經決定了不再回老家。
怕孩子們都走了，他們連哄帶騙好歹把小女兒留在了家裡，說什麼也不許不去外地。
最後，小女兒嫁給了本地的一個小夥子。
小夥子家庭條件還不賴，前面三個姐姐，就這麼一個小子，從小備受一家人寵愛。人家相中的就是小女兒漂亮。
本來，以為找到這樣的婆家，也算找到了幸福，哪知道，小夥子任性又懶，吃不得苦。
累活兒幹不了，輕鬆的嫌掙錢少，一直在家啃老。
漸漸的，退卻了新婚的那點激情，夫妻矛盾重重，婆媳也是鬧得不可開交。
從吵架到動手，不過是一年的時間。
為了保持一個完整的家庭，為了剛剛出世的孩子，小女兒選擇了一忍再忍。
如今，鐵鎖已經是六十多歲的人了，玉蓮也已經五十多歲。
雖然不像年輕時那樣天天開戰，但是兩人也是經常吵架，吵急了，就會動手。
挨了打的玉蓮，就往小女兒家裡跑。
也正因此，玉蓮在婆家人面前，幾乎抬不起頭來。
那三個在外地的孩子，生活也沒有多幸福。
兩個倒插門的兒子，在人家屋檐下，日子自是不好過。
大女兒三十五歲了，雖然在外地闖當出了小小的事業，但是仍然沒有談男朋友，不是沒有人追，而是，她不敢接受任何男人，也不敢相信任何男人。
父母婚姻的恐懼畫面，在她心裡紮根太深了。
她寧願一輩子單身，也不願意去婚姻里冒險。
沒有愛情的婚姻是不道德的。
毫無底線的互相折磨的婚姻，是有罪的。
禍害了彼此的一生，很可能還會禍害孩子一輩子。
作者簡介
聞敬，撰稿二十年，
雜誌、公眾平台簽約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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