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新寶：粽子的記憶

粽子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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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吃端午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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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兒時到年少的端午節都是在老家過。家家戶戶包粽子是端午節的保留節目。據說端午節包粽子是為了紀念湖北老鄉屈原左徒。竊以為，屈原作為楚國乃至中華思想和文化的高峰，兩千多年來一直被仰望卻從未被超越。用粽子紀念屈原的具體用途有兩種學說，一說是扔進汨羅江讓魚鱉吃而不去傷害屈原的身體 ；另一說就更直接了，說是投給屈原吃的。但是，俺從來沒有見過自己的家長或者鄰居把包好的粽子，不管是生還是熟，扔進水裡。相反，在端午節前後的日子裡幾乎一日三餐大人小孩都吃粽子。

老家的粽子是用嫩蘆葦葉包的，用沸水煮過的蘆葦葉稱為「粽葉」。捆紮粽子則用一種野生草叫摽（biao ）盤草，野生在水沼地一米多高，頗有韌性。兩種材料集市裡都能買到。有些勇敢的年青人到江邊的蘆葦塘打蘆葦葉，或自家用或拿到集市出售換點油鹽錢。由於季節性強，沒有誰專門從事打蘆葦葉賣蘆葦葉的營生。

包粽子用的是白花花的糯米，不加任何餡料。包出的粽子可以是菱角形的，大致如現在北京五芳齋出售的那種。也有的包成尖尖的，稱為「美人腳」，大致像古代婦人裹腳的模樣。一個婦女粽子包的漂亮，也往往會得到讚譽。吃的時候蘸糖，可以是白砂糖也可以是紅糖。

粽子25隻為一盒。和中秋節一樣，端午節是「走丈母娘」的節日，意思是說訂了婚的毛腳女婿和已婚的姑爺，都需要在這樣的節日到丈母娘家串親，所送禮物粽子是主角。一般是送4盒也可以送8盒。丈母娘家或准岳母家收到粽子，自己留下一些，轉送一些給其兄弟姐妹家。大概是以此來宣示這份婚姻的合法性吧。毛腳女婿一般送兩三年就可以迎娶了。俺沒有姐姐，自己當時還小，所以家裡沒有收到過這樣的禮物也沒有往外送，包了粽子基本上都是自產自消費。

如果從人文地理的角度來考察，包粽子應該是稻作文化的產物，只是後來把它與紀念屈原聯繫在一起，又把它與嫁娶相勾連，賦予了人文人倫的價值。

不知老家的人還是否包粽子，也不知道是否還有那種「美人腳」。至於是否還挑著粽子去「走丈母娘」，就不得而知了。

由於在意血糖，粽子不敢多吃了。只好在涼傘下光著膀子喝口茶，不緊不慢回味當年粽子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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