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發制人-「東南王」孫傳芳一戰成名

原標題：後發制人-「東南王」孫傳芳一戰成名

1924 年 9 月 1 日，直皖戰爭以「自治」保住皖系勢力的盧永祥派其子盧小嘉到瀋陽謁見張作霖，請求張作霖支援飛機、軍械和銀子，張作霖一口應承。此間，孫中山之子孫科、張作霖之子張學良和盧永祥之子盧小嘉召開會議，替家父親們商量合作反直之事，所謂「三公子會議」。為了反對直系集團武力統一中國，粵皖奉三派組成同盟，時稱「三角同盟」。這個同盟結成較早，實際上沒有什麼實質性的大動作。不過，這三家在反對直系集團、對抗北京政府方面，一直不改初衷。那麼，曹錕當上總統之後，盧永祥持何態度？他與江蘇督軍齊燮元之間的矛盾為何發展到非戰不可？孫傳芳在其中又充當了怎樣的角色呢？齊盧之戰對當時的中國帶來怎樣的影響呢？

1924 年 2 月 1 日，各省和平代表在上海遊說盧、齊啟動蘇、浙、皖軍撤防，各方都退讓一步，避免發生戰端。對此，吳佩孚非常讚賞，公開發表通電，提出「東南完膚，不可不護」的主張，緩和了東南危局。雖吳佩孚也反對賄選，但對盧以反對曹錕賄選之名宣布與中央停止公文往還，並試圖依靠「三角聯盟」反對北京政府之舉甚為不滿，準備隨時對其進行討伐。江浙戰事一觸即發。

江浙戰爭是北洋時代第一次海陸空立體戰爭，那麼，海軍、空軍在戰爭中究竟發揮了怎樣的作用呢？戰爭爆發前，直系齊軍得到海軍總司令杜錫珪的大力支持。親率長江艦隊「海容」號巡洋艦、「定安」號炮艦等幾十艘艦船奔赴長三角參戰。江蘇航空隊是直系保定航空司令部派駐南京的一個支隊。尉遲良任隊長，裝備了 3 架從英國購買的小型「維梅」式轟炸機。其人員、飛機、器材和油料均由直系航空大本營直接調配。為了應對此次戰事，吳佩孚又調來了 1 架大型「維梅」式轟炸機。同時，緊急任命北京南苑航空學校教育長蔣逵組織中央臨時航空隊，蔣逵親任航空隊隊長，飛往往江蘇協助蘇齊作戰。從陸軍人數上看，浙盧強於蘇齊，但海空協防上要比齊軍薄弱。

1924 年 9 月 3 日，江浙戰爭在江蘇宜興打響了第一槍。齊軍首先對盧軍發起攻擊，第一天的戰鬥雙方處於膠著狀態。次日。總統曹錕下達「對浙討伐令」，拿掉盧永祥的官職。至 6 日晚，兩軍在安亭激戰，雙方飛機前來助戰，勢均力敵，未決勝負。9 月 8 日形勢突變。這一天，孫傳芳的閩贛聯軍得到了一張布防圖，輕易佔領了仙霞嶺並相繼攻下江山、進佔衢州。

戰事剛開之時，孫傳芳靜觀其變，伺機下手。正當江浙雙方殺得難解難分之時，他突發奇兵，如一匹黑馬般衝殺入浙。盧永祥猝不及防，想調整部署已晚了一步。盧軍遭遇兩面夾擊，情勢非常危急，盧當即決定放棄浙江退保上海。那麼，孫傳芳是如何得到那張至關重要的布防圖的呢？

說起來，孫傳芳與盧永祥還是山東老鄉，可同鄉不及同窗，在戰場上「老鄉見老鄉，翻臉使刀槍」。時任浙江第二師炮兵團長的張國威，與孫傳芳曾是日本陸軍士官學校的同學。由於他與孫傳芳的留日同窗之誼，一直受到盧永祥的排擠。所以，看到齊盧開戰，正受命把守浙閩要塞仙霞嶺的張國威，遂將仙霞嶺盧軍布防圖送給了孫傳芳。

進入 10 月，孫傳芳部攻至湖州、嘉興一帶，盧永祥困獸猶鬥，不久孫部從嘉興直撲上海。在猛烈的鉗形攻勢與海空軍的配合之下，盧永祥招架不住，儘管此時奉軍已大舉進攻山海關，但「三角支點」鞭長莫及，盧永祥遂通電下野，躲進租界。

10 月 17 日，孫傳芳抵達上海，會同齊燮元代表與浙滬聯軍磋商改編和遣散條件。曹錕任命孫傳芳兼督理浙江軍務，齊燮元兼淞滬護軍使。齊盧之戰，孫傳芳是大贏家，不但獲得浙江一省，而且一下子將五個師人馬攬入囊中，為接下來迎戰奉軍南下蓄足了力量。1925 年 1 月孫傳芳組織江浙聯軍，迎戰南下踐行「三角」承諾的奉軍。孫傳芳如法炮製，還是讓齊軍先試鋒芒，結果被來勢洶洶的奉軍打得七零八落，齊燮元戰敗後逃往日本。此時孫傳芳揚鞭出馬，自任浙閩蘇皖贛五省聯軍總司令，聯絡各地反奉軍隊向奉軍宣戰。10 月，孫部佔領上海，不久，又將奉軍全部趕出江蘇。這場戰爭以孫傳芳全面控制上海而告終。

自此孫傳芳五省聯軍總司令的威名從此振聾發聵，人稱「東南王」，成為直系後期最具實力的豪傑。先發制人用銳氣，後發制人用潛力。把敵人的銳氣損耗到最大限度，而把自己的潛力積蓄到最大程度，一舉消滅敵人。孫傳芳可謂掌握了「後發制人」戰術策略的妙諦，難怪之前吳佩孚在他失敗之時仍賞識其用兵之術，一把將其拉到麾下。

後來，孫傳芳敗於北伐大勢下，死於仇家之劍。終其一生，可說他智商過人，驍勇善戰，且善用智囊團隊，包括張謇、章炳麟、蔣方震、趙恆惕、日本軍人岡村寧次都曾被其聘為顧問。孫與吳佩孚等軍事強人「崇尚武力一統河山」的戰略思想一脈相承，且好戰成癮，成為北洋晚期和平訴求的一大障礙。但在晚年面對日寇利誘，始終堅守民族氣節，實為難能可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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