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軍騎兵驍勇，良馬雄壯，守將大喜：趕緊牽五百匹母馬出城

小珏說歷史——《小珏說唐》系列十八 請勿轉載

公元758年，已經降唐的史思明再次舉兵反叛，安史之亂的第二階段拉開序幕。在此之前，張巡死守睢陽拖住了叛軍十個月，安祿山被兒子安慶緒所殺，郭子儀從容收復兩京，眼看和平即將到來。然而，史思明的復叛，給了唐朝沉重一擊，雙方進入長時期的拉鋸戰。

公元759年，已經攻取洛陽的史思明率軍圍攻河陽，而河陽的守將便是兵馬副元帥、朔方節度使的李光弼。

李光弼並不太擅長於野戰，但確實一位防守大師。史思明雖然人多勢眾，來勢洶洶，卻拿河陽城無可奈何。叛軍有很多游牧民族助陣，騎兵非常精銳，唐軍只要出城作戰，基本是被屠殺，所以李光弼躲在河陽城內，堅守不出，靜待時局的變化。

日子拖得久了，焦慮的是史思明，他們名不正言不順，冒著反叛的罪名，最重要是一舉成功。不過，李光弼就是一隻老狐狸，任由史思明的罵陣，就是不肯出來應戰。河陽城高河深，又由南城、北城、中洋城三城組成，互為掎角之勢，攻打任何一個城，史思明又擔心老謀深算的李光弼偷襲。

叛軍久拖不決，唐軍的士氣就開始高漲了。他們相信，李光弼就是史思明的剋星，以前能夠屢屢打敗史思明，現在雖然實力處於下風，遲早也能扭轉形勢。因此，唐軍士兵普遍情緒樂觀，都要跟隨李光弼建功立業，喝酒吃肉。

但是，他們在城樓之上，卻看到了令人羨慕不已的場景。史思明的騎兵們，都在黃河南水岸邊洗馬。這些馬匹一個個高大健碩，膘肥體壯，令人艷羨不已。當時的馬，就是最為重要的戰略物資，和二戰時的坦克地位差不多。誰的馬好，基本上就佔據了戰場之上的主動權。

更絕的是，這些騎兵每天帶來的馬匹都不一樣，各色品種，各種毛色，讓唐軍羨慕得留下口水。他們交頭接耳：這些胡人的馬匹就是好，難怪我們打仗經常吃虧。軍中甚至開始蔓延了悲觀情緒，不僅對於河陽之戰沒有信心，連對能否平叛也沒有底氣。

這正是史思明所希望看到的，也是他精心安排的。他手頭有一千多匹上好的良馬，讓人每天牽五百匹輪流展示。現在唐軍的士氣開始下滑，這個消息通過城中的細作傳遞過來，讓史思明不由自鳴得意，暗暗為自己的計策叫好。

這個變化也被李光弼察覺了，他的副將們摩拳擦掌，紛紛請戰，要衝出重圍，將那些洗馬的騎兵決一死戰，絕不受這口窩囊氣。

李光弼頻頻點頭，史思明是他的老對手了，在安史之亂前期，就屢屢是他的手下敗將，基本上是見一次，敗一次，打一仗，輸一仗。在太原之戰時，史思明就已經圍城，形勢比現在還要緊迫，但李光弼利用地道戰打得史思明丟盔棄甲，望風而逃。

沒想到這麼多年下來，史思明不但沒有泄氣，反而愈挫愈勇，還在戰爭之中學習，在戰爭中成長，無師自通的學會了心理戰。他制止了副將們的魯莽舉動：「你們打得過胡人的騎兵嗎？叛軍設下埋伏，你們不是白白送死嗎？」

聽到主帥這麼說，副將們也只好緘口不言，不過心裡都在思量，這麼長期下去也不是辦法，士氣下落得很厲害。

彷彿是洞察了一切，李光弼輕鬆寫意的叫來了親兵，布置下去：「明天咱們也派騎兵在河邊洗馬！」眾將聽完，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咱們那些羸弱的馬匹，放出去不是讓人笑話嗎？

第二天，被笑話的卻是史思明。他正在營中等候佳音，卻沒想到親兵慌慌張張哭哭啼啼來報告：「大帥！咱們的良馬，居然都跑到對岸去了！」

原來，史思明為了展現實力，挑選的都是體格健壯的公馬。李光弼放出的卻是五百匹母馬，這些母馬中還有不少是剛剛下過馬駒的。母馬被趕在河邊洗澡，因思念馬駒，長聲嘶喊。史思明的公馬們聽到這一聲聲婉轉的叫聲，燥癢難耐，不顧水深，不顧馬倌，發了瘋一樣游到對岸，游到了李光弼這邊來。史思明的小聰明，只在史書上留下了這樣可笑的記載：

思明有戰馬千匹，每日洗馬於河南，以示其多。光弼乃於諸營檢獲牝馬五百匹，待思明馬至水際，盡驅出之。有駒縶於城中，群牝嘶鳴，無復間斷，思明戰馬，悉浮渡河，光弼盡驅入營。

五百匹良馬，盡數到手，頗有草船借箭的味道，難度還大得多。李光弼的軍心大振，為接下來的守城戰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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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考資料：《新唐書》、《舊唐書》、《太平廣記 將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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