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生活·散文隨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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買把二胡給父親

作者 | 朱其清

記得前年此時節，我將一把二胡送到父親的手上，儘管還是讓他抱怨了一回，說我太過浪費金錢，買那麼貴的東西。但於我而言，卻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其實早在好多年前，我就想買把像樣的二胡送給他了，但都因他的強烈阻撓而作罷。他不讓我買，一是考慮到我經濟並不寬裕，二是覺得自己年歲已大，好多曲子已難成調。這次，我下定決心瞞著他，買了一把送給他，這實是緣於一位同事的提醒，他說：「你老父親會拉二胡，可以多拉拉，活動思維，有助於緩解腦梗的程度。」我不知道他說的有沒有科學依據，但我想這已並不重要了，因為我深深的意識到，父親真的老了，年近80，又患腦梗之疾，時間對於他來說，確是寶貴之極。而且，一直以來，我就希望他能拉上我送給他的二胡。於是，我拜請做音樂的朋友從網上代購了一把質量上好、價格還算不低的二胡。

父親接到二胡，愣是抱怨起我來，再三催我退掉。最後，還是我忍不住發起脾氣來，大聲地對他說：「你如果不要，我現在就摔掉！」他這才像犯了錯誤的孩子一樣，停止了嘮叨。

事後想來，很是難過，覺得不應該對他那樣，因為我知道父親的嘮叨，實是對我的關心，他不想花費我一分錢，他滿心希望我過得殷實富有。他知道自己年邁，已幫不上我什麼忙，能幫上我的就是盡量地減少我的負擔。可他又怎能明白我的心思，他越是這樣越讓我覺得自己的無能，寒窗數載，人到中年，到最後來，連送上父母一點禮物，都讓他們覺得拖累了自己，可見自己混得如何的不堪。難道不是嗎？倘若自己家有萬貫，我想父親自會一笑而納，納而氣壯；倘若自己家境殷實，我想父親亦不會再三推卻，惹得我怒氣橫生，父子不歡。

所以，為人子女者，若盡孝道，己必強大。否則，你若心有餘而力不足，父母受之，難免會感沉重多多，思慮多多。

我也知道，為人父母者，絕不會介意兒女是否腰纏萬貫，位高權重，他們更介意的是自己的兒女，是否有時間常回家看看？是否有時間聽他們不厭其煩的嘮叨？是否還有一顆盡孝之心？就像我的父親，雖然挨了我的訓斥，心疼我花了錢，但我想：他的內心是幸福的，因為他可以知道我是一直愛他的，正如他一直愛我一樣。

而今，父親年愈80，去年腦梗之疾加重，幸得治療及時，現雖能行動自在，但說話言語已難分辨清晰，與我們交流困難重重，更無從拿起我送給他的那把二胡，拉上半曲。

現在每次回老家看望二老，能和我說話嘮叨的就是83歲的母親，而父親只是靜靜地坐在我們一旁，憨憨傻傻地向我笑著，不說一句話。有時他也想和我說說話，可話到嘴邊卻終因無法順暢地說出來，只能擺擺手、笑笑作罷。此情此景，每經一次，我便覺羞愧難當。想想也是，父親能說會道時，我嫌他啰嗦嘮叨；父親能拉能唱時，我卻一再拖延送他一把像樣的二胡，圓他一個小小的夢想。

罷了，事已至此，悔已無用。餘下歲月，唯願二老健康長壽，唯願天下老人幸福安康，唯願我們這些晚輩趁著老人健在，好好盡孝，好好侍奉！

編輯 | 葉珊珊　審核 | 丁春梅

征 稿

徵稿要求：散文、小說、詩歌、戲劇等，一般在三千字以內。必須原創，必須首發，弘揚主旋律，傳播正能量，文責自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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