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海鉤沉 | 冷戰中的熱戰 — 中越之戰 (14)

原標題：史海鉤沉 | 冷戰中的熱戰 — 中越之戰 (14)

作者：E網情深

附上期：史海鉤沉 | 冷戰中的熱戰 — 中越之戰 (13)

紅河西岸（右岸）方向

紅河（元江）是中越界河，界河段從龍膊（脖）河到河口鎮共48公里，河水寬160到210米，水深3到5米，無法徒涉，該區域重要目標有壩灑（莎）縣、保勝縣、谷柳、柑塘、沙巴（壩）縣等。

越軍在我當面四十公里的縱深內，部署有二個師部、叄個團、七個營約二萬餘人，是越軍重點防衛區域，也是我軍在西線的主攻方向。我軍先後集中了13軍全部、50軍149師、11軍95團、邊防13團、炮4師主力、高炮65師主力、昆明軍區坦克團主力等共七萬多人的部隊參戰。第一階段的作戰目標是壩灑、谷柳、保勝的幾個要點。

紅河是中越界河

2月16日21時，我軍利用夜暗用衝鋒舟、橡皮艇在從北山（南端）到壩灑農場（北端）之間的界河開始偷渡（有個竅門，大家看很多關於中越之戰的影視作品，凡是我軍坐船或者通過一條很長的浮橋跨越江河的都是講13軍及配屬部隊的，比如《高山下的花環》），我軍開闢了7個渡場，直到17日4時，當我軍開始架設浮橋時，敵始察覺我之行動企圖。

至7時，我軍已經渡過12000人，並且開始奪占要點，掩護後續部隊渡河和架設浮橋。我軍的攻擊方向從北到南排列是：最北面是邊防13團，攻擊新官；下面是38師一部打壩灑，114團負責穿插，準備到奔西愛、威龍松地區阻敵316A師； 39師116團穿插至奔西暖和朗格姆地區搶佔要點，切斷柑塘之敵沿紅河南退之路，同時阻擊可能增援柑塘何之敵；集中軍主力向谷珊、朗仁、朗票方向實施主要突擊，準備全殲345師；最南面的37師一部負責打保勝和谷柳。

偷渡紅河示意圖（圖片來自老兵yuezhan1979）

先從邊防13團開始，他們要打的新官在壩灑縣城西北5.5公里處的一條狹長谷地里，是柑塘磷礦的一個附屬廠礦區，約有守敵140人。

這裡有很多平房宿舍都被改造成了火力點，我軍5個連的在攻打時處處受阻，其中有一個暗堡是懸空架在兩幢房子之間的，射孔距離地面3、4米高，周圍牆壁光滑，無處依託，爆破手3連2排4班副班長李成文在這裡義無反顧，手托炸藥包捨生炸碉堡。打到當日19時，我軍佔領了新官的工廠區和居民區。第二天完成了殘敵清剿。此戰邊防13團1營及配屬分隊共斃敵123人，俘敵11人，自身陣亡20人，負傷25人。

邊防13團戰鬥經過圖

戰友們在李成文犧牲處宣誓

李成文烈士

38師壩灑之戰

38師集中113團和112團4個連打壩灑之敵，守敵地方部隊約大半個團。左翼和右翼的先頭部隊首先利用敵人還沒有發現快速穿插，因為戰前3天連續下雨，道路非常泥濘，部隊克服困難，衝過敵人的雷區和火力攔阻，於7時左右控制了壩灑到蒙菲的公路，切斷了敵人的退路。

同時擔任主攻的113團主力也全部渡過紅河在敵左翼展開。在30分鐘炮火準備後開始攻擊，113團1營分兵多路，到中午打下了舊街，部分敵人企圖奪取332高地殺出重圍，都被我擊退。113團3營打下鐵廠河並擊潰敵獨立2營1個連，控制了壩灑至谷柳公路，切斷了壩灑縣城與曼元方向越軍的聯繫，隨後繼續向曼元發展進攻。壩灑之敵在外圍失守後紛紛逃散，我軍11時50分佔領壩灑縣城。

12時許，加入攻擊的2營和3營一起佔領了曼元。至此，壩灑縣城以東的越軍諸陣地已全部被38師控制。右翼向船頭地區進攻的112團1營打得頗不順利，敵人熟悉地形，且善於小群多路作戰，處處阻擊我軍，經過一上午的作戰112團佔領了典道西北無名高地、5號高地、坂禍、281高地。殘餘越軍被壓縮到船頭附近以161高地為核心的6個高地上（161加7~9、11、12）。 113團3營在攻佔壩灑縣城後，向161高地方向靠攏，開始攻擊133高地（也叫13號高地），由於越軍陣地前沿有大片開闊地，敵人居高臨下進行火力壓制，攻擊部隊無法通過，三個連都擋在第一道塹壕外面。

112團攻打161高地東側的9、11、12號高地的部隊，也因為開闊地被敵火力壓制無法通過，師團炮兵的火炮也打不到反斜面上的敵人，無能無力。攻擊7號高地和161高地的部隊取得了一定進展，但是彈藥消耗過大，一時補充不上，也只佔領了部分陣地。天黑後，考慮部隊已經疲勞，彈藥也需要補充，38師採取堅守封控的措施。18日拂曉後113團分成小群多路繼續進攻133高地，在炮火支援下經過連續攻擊，敵人的抵抗已經陷入疲態，我軍在11點35攻佔133高地，將守敵殲滅。112團也在下午1點半前先後攻克了敵人控制的4個高地，壩灑地區戰鬥勝利結束，共斃敵496人，傷敵24人，俘敵44人。由於壩灑地區的敵人都被包圍，又在18日結束，被中央軍委譽為「自衛還擊作戰的第一個殲滅戰」。

炮兵過紅河

攻打248高地示意圖（圖片來自參戰老兵yuezhan1979）

中路的39師115團1營（也就是回憶錄《橡膠林的回憶》作者所在的部隊）負責攻打紅河岸邊的核心陣地之一248高地，戰前部隊士氣高昂，

偷渡紅河成功後，三連和二連像兩把尖刀，二連神速地吃掉了149高地上敵軍一個前哨班。三連在191高地和無名高地，全殲了敵人兩個排。接著我軍直逼敵軍灘頭主陣地—248高地。這裡的守敵為正規軍一個連和民軍一個連。陣地上工事密布，火力很強。三連二連接近高地後，敵人以密集的火力瘋狂攔阻，部隊出現了傷亡。

關鍵時候三連指戰員英勇無比，無後坐力炮，火箭筒發發命中，一排手榴彈飛進了敵人的第一道塹壕，炸得敵寇東倒西歪。"鋼八班"班長蔣毓林敏捷地衝到塹壕前，一連投出6顆手榴彈，炸塌了敵人暗堡，再飛身躍入塹壕，一梭子掃倒敵人兩名機槍手，他猛拖過敵人重機槍，向著248高地主峰一陣狂掃射擊。二連也從另一側英勇攻擊，我軍只用兩個多小時，就佔領了這個敵人的橋頭堡。緊接著，二連和三連又兵分兩路，直撲194高地。我軍主要靠強大的伴隨火力和官兵一體的勇敢精神，兩位連長劉明豐和禹繼發都是一馬當先，沖在前面，帶領部隊直接衝進塹壕消滅敵人。終於在9點左右佔領了該高地，在攻佔248等5個高地的戰鬥中，我軍斃敵144人，俘敵1人，1營陣亡4人，戰傷10人。

攻打紅河前沿諸要點

攻擊230高地實拍

攻打230高地示意圖（圖片來自參戰老兵yuezhan1979）

紅河岸邊的另一個核心陣地是230高地，它既可以控制河口縣的北山和瓦窯地區，也控制谷柳至壩灑的公路，守敵約200人，由37師一部負責奪取。偷渡的部隊很快就佔領部分無人駐守的前沿陣地，5點40分111團4連首先在230高地東北方向的11號高地和敵人交火。

我軍主要在230高地西北的無名高地，230高地，和11號高地和敵人激戰，其中4連是主攻方向，因為6連發出了錯誤佔領230高地的信息，4連沒有得到急需的炮火支援。4連於是兵分三路，中路牽制11號高地之敵，兩路包抄230高地，在隊屬支援火力的掩護了，包抄的兩路衝上了230高地，中路1個排也佔領了11號高地，在攻擊過程中副連長，3排長、連長相繼犧牲，隨隊副營長重傷。連長劉建榮戰前寫下了血書，誓死報國，是《高山下的花環》中梁三喜的原型之一。佔領230高地的部隊又積極以火力配合5連，5連在9點30佔領了西北無名高地。230高地之戰我軍殲敵184人。

攻佔230高地後實拍

裝甲部隊通過紅河

7時，我軍炮擊老街市谷柳區，8時，我三個舟橋波場開設完畢。到13點時，13軍主力全部渡過紅河。109團連續攻佔了深店、152、171高地，110團連續攻佔果沙、221、218高地，115團連續攻佔了坡光、251、305高地。

至此，我軍全線突破紅河防線，殲敵千餘人，開始向縱深挺進。擔任穿插迂迴之116團渡河後，邊打邊插，於18日7時左右，進至周登以南、岳山以西地區受阻，繼續穿插困難。114團過河後，在勇番地區遇敵192團一個加強連和部分民兵阻擊，戰鬥六個多小時，之後繼續向縱深穿插，18日5時進至孟珊地區也受阻，兩支穿插部隊都沒有按時到位。鑒於敵人加強了谷柳地區的防務，我軍也調整部署，集中兵力火力迅速消滅谷柳、保勝、谷珊西山各要點之敵。

37師攻擊的諸要點示意圖（圖片來自參戰老兵yuezhan1979）

谷柳是老街的一個區，隔紅河和老街相望，我兵分兩路從谷柳西面和南面進攻。西面是谷柳西山，主要陣地是142、145、154、191、201等高地，109團從18日凌晨2點開始進攻，首先佔領了前沿的142、145高地。

154高地地形險要，是敵人核心陣地，10點30分在10分鐘炮火準備後和坦克的支援下，我軍發起強攻，到下午15點40分，全部佔領了剩下的3個高地，敵人堅決不放棄，連續向154高地和191高地發動反攻，其中9次反攻154高地，在戰鬥中越軍對154和201高地兩次釋放毒氣，因為我軍防護及時，未能得逞。南面進攻的110團也很迅猛，在坦克2營的支援下，18日下午16點前攻佔了198、210、264等高地。19日1時我軍從西、南兩個方向對谷柳區和保勝縣發動總攻，炮火準備長達15分鐘，市區內敵人多數逃跑，抵抗微弱，6時勝利攻克。在谷柳、保勝地區戰鬥中，我共斃敵727人、俘敵31人，敵一人向我投誠。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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