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午休片刻，醒來迷迷瞪瞪的，

啃西瓜的時候，腦子裡冒出一個念頭：

呦，今天送二寶哪個老師接的？

我怎麼沒印象了？孩子送了嗎？

一口西瓜噎在嗓子里，

幾乎同時，冷汗布滿腦皮。

瞬間，腦子高速運轉，即刻清醒，

恢復正常思維的大腦，回憶順暢起來，

那場面像一根長畫軸，徐徐展開：

我騎電車帶他到的幼兒園，

當時他還不願下車，

是我抱著他進的幼兒園，

之後一個老師接過來帶他去吃午飯，

登記完早飯後喝的葯我才出來，

當時許多新生在哭，班裡亂成一團，

我還暗暗為二寶叫委屈，

當時的心理活動是這樣的：

真難為老二了，要是讓我在這麼嘈雜的環境里，

我一定很暴躁……

完全回憶起當時的場景，

我這健忘的腦子和操不完的心才又有了短暫的安寧。

我相信，這種體驗對每個媽媽都不陌生。

即使孩子好好的在幼兒園或學校，

也總有那麼一瞬，

對娃操心的慣性心理，

擾亂媽媽片刻的歲月靜好。

2

就在今天早晨，我還囑咐大寶的爸爸，

也可認為是對他短暫的訓話：

「天氣熱了，80%的幼兒意外傷害就發生在夏季，

你帶孩子時一定要注意。

一定要多提防磕傷碰傷、燙傷、溺水、交通傷、誤把孩子遺留在車上窒息傷……

夏季穿衣少，身體裸露部位多，

天熱人們情緒又容易燥……

各個場合都要多加小心……」

我啰啰嗦嗦，從結果說到原因，

從防患說到未然，

從理論說到實例，

從麻痹說到懊悔……

說得大爸爸爸趕緊奪門而出。

我不是一個聒噪的人，

但一遇到有關孩子的事，

就自覺沾染了些喋喋不休的氣質。

儘管我知道，

倆孩子大多數時間都歸我管，

孩子爸爸單獨帶孩子時間並不多，

最多接送一下，

可我還是要把所有的「意外和危險」，

扼殺在別人家的教訓、自己人的思想里。

我要那個名義上和我並肩作戰的孩子爸聽進去，

重視起來，還要落實到行動上。

「我不但要你現在好，還要你以後好，

甚至要你永生永世都好……」

每個當媽的都執著又堅定地踐行著這幾乎不可能完成的諾言。

除了媽媽，這麼傻氣又執著的，

可能再無別人。

3

女友A是個全職媽媽，在媽媽群里，

她給我們描述了她普通的一天：

早晨送女兒，老師找她談話。

被老師叫去談話，她還真是第一次，

因為她女兒聰明伶俐又懂事。

老師談話的主旨是：

她女兒寫字誇張潦草，

和她的成熟程度不相匹配，

需要多加練習。

回來路上，女友一直在反思：

「難道我走了『左傾路線』？

過於重視智能開發而忽略了書寫？

一定是！」

短暫自責過後，

女友馬不停蹄開始醞釀並制定矯正計劃。

她說：

「儘管良好的書寫習慣現在培養已經有點晚了，

但，現實容不得我有半點後悔的時間，

即可改正、即可行動才是王道啊。」

當媽的確實啰嗦，但面對問題，

卻又總是睿智、機敏、高效。

那天，女友一邊反思，

一邊又按女兒的閱讀進度，

去圖書館精挑細選了她女兒最近要看的書。

回家後，女友又驚覺3歲的兒子這塊良田總是荒著也不行，

養不教母之惰啊，

又馬不停蹄地給兒子下載各類故事音頻，

直忙到下午接孩子。

接了兒子接女兒，

女兒學畫畫到下午7點鐘。

接她時，老師要求孩子明天必須穿一雙純白的球鞋，

她即刻又帶倆孩子趕到商場，買了白球鞋，

回家仔細按老師要求，

在鞋子里寫好女兒的名字。

接下來再做飯忙家務。

我們同情地問女友累不累？

沒料到她真誠地說：

「一點不覺得累，

兩個孩子每天的生活、教育，

我都要一一規劃好，並即刻執行。

一切安排妥當，心裡才踏實。

我早已把這責任內化成己任。」

當媽了，

我們都從無憂無慮的少女，

直接變成金剛葫蘆娃般的鋼鐵身軀，

為了孩子，倆字：

不累！相反，還很開心！

4

女友C畢業後就結婚了，

婚後和公婆生活在一起，

她們那個小城，

無論老頭還是老太，都喜歡抽煙。

街頭巷尾，牌桌旁，飯桌上，

帶孩子的老人，吸煙從不避著孩子。

煙霧繚繞的空氣，

嗆得孩子直咳嗽，可沒人在意。

孩子出生後，

女友堅決要讓自己的孩子在無煙環境下長大。

她這無比正常的想法，

卻遭到公婆的攻擊和小城許多人的笑話：

「好多人不都是被煙熏著長大的嗎？

這不也都挺好嗎？」

女友開始時和公婆好好講道理，

要他們躲著孩子吸煙，可是沒人聽。

後來，她不惜為此和公婆大動干戈，可還是無果。

看到孩子每天被動吸二手煙，

女友心痛無比——她沒法拒絕公婆抱孩子。

就連老公都勸她：

「改變不了就不要想了。」

可她不依。

後來，女友做通老公工作，

竭盡所能在隔壁城市貸款買了房，

搬離了公婆，

只為給孩子「一個沒有二手煙」的生活環境。

事實上，女友C自小到大都沒離開過小城，

她不喜歡陌生的環境。

女友說：

「明知道孩子呼吸有二手煙的空氣不好，

可我卻什麼都不能做，

內心太煎熬。」

為母則剛，剛到什麼程度？

只能說：母愛的剛，大到不可想像。

可女友C貸款買房子後，

生活水平又大幅縮水，

從前每月都買新衣服的她，現在非常節制，

只保持了孩子的衣食住行標準沒掉價。

都提倡女人要對自己好點，

可生活中，當孩子的需求和媽媽的消費衝突時，

估計沒人會選擇後者。

當媽除了有延展性，

還有極強的伸縮性，可剛可隱忍。

5

我不知道一個爸爸對孩子的感情和責任，

是怎樣積澱起來的。

但這個問題我還真認真思考過。

那天在醫院，走廊里人來人往，

穿梭著各式各樣的男人和女人。

醫院絕對是一個能讓人想到前世今生並各種胡思亂想的地方，

我當時想，每個男人和女人都會製造後代。

但孩子這種產物，

不會經過男人的身體，就來到世上。

而女人，要經過孕育，

經歷和孩子共生的十個月，

經歷生死未卜又滿懷希望的產程，

經歷長達一年甚至更長時間的哺乳和親子照料……

一個帶著男女共同基因的生命來到世上，

對男人而言，是傳承、是血脈，是責任；

可對女人而言，是骨血、是身體的身體，

是再也不可分割的世界。

媽媽總是跟孩子感情更特殊，更難以割捨，

這一切可能都源於媽媽和孩子的「共生相處」。

這種相處辛苦卻又極珍貴。

對於爸爸而言，

他們窮盡想像也無法感受這種感覺。

這就不難理解為什麼爸爸和孩子的感情，

相對媽媽，總顯得那麼蜻蜓點水，差點深度。

有時我也在想，

養兒育女，這麼辛苦，

這麼耗費心智和精力，

為什麼人們還要生孩子？

回顧我養這倆寶貝的幾年，

感覺自己成熟了很多，

孩子不斷長大的過程，

就是自我責任不斷升級的過程。

親自養兒育女，

是一個女人最好的自我修鍊。

做媽媽，是此生最有幸的經歷，

沒有之一。

來源 | 繪本學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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