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美的邂逅:停船暫借問
這首詩寫得很淺白,情景一目了然。像我這種不通詩文的人,也讀得個大概明白。
古往今來評這首詩的人,無不贊一個妙字。
這首詩的的確確寫得很妙。寥寥二十字,人物、地點、情節便悉數刻畫,信手拈來一般。
讀到這首詩時,我不由地聯想起了另一首詩——賈島所作的《尋隱者不遇》:
松下問童子,言師採藥去。
只在此山中,雲深不知處。
也是寥寥數語,意賅言簡。一問一答間,便寫完了一個情境。
兩首詩雖然主題不一樣,但卻都同樣將白描這一手法運用到了極致。
這大概也算得是中國詩最精妙的地方之一:用最短的文字儘可能地濃縮更多的情節,餘下之處,則任君想像。
不過本詩與賈詩相比,最妙的一處是,詩人完完全全是從女子的視角來寫的詩(與其說這是一首詩,倒不如說是女子的自語)。
而詩人,卻是一個貨真價實的男人。
我不由地感慨一聲,詩人究竟是對女子的心理有著多深的了解,才能作出這首千古絕唱。
中國古代也有很多詩是以女子的口吻來寫,甚至還形成了閨怨詩這一類別。
不過我們也不得不承認,中國古代的閨怨詩在歷代詩人們的不斷發展與完善之中,其實是形成了一些固定的套路的。
無非哀怨,無非思念。偶爾來一句,「輕羅小扇撲流螢」這樣略顯清新的句子,也算得是驚世之語了。
——顯然,刻畫一個嬌羞的少女形象,比之要難得多。
這類形象也有前人寫過,但可供借鑒的不多。
而這恰恰是能體現崔顥獨到之處的地方了。
崔顥在詩壇上能有不輸李白的名氣,沒點兒實力行嗎?
這實力,可不單單只是一首《黃鶴樓》!
這裡面還有件軼事。
據說曾經李白在遊歷完黃鶴樓後,本想提一首詩,但卻遲遲沒有下筆。
身邊人問他:青蓮兄,黃鶴樓不美嗎?
李白道:自然是美。
又問:既然美,為何不題上一首詩呢?這可不像是您的作風。
李白只是微微吟道:眼前有景道不得,崔顥題詩在上頭。
原來崔顥先於李白來過黃鶴樓,而且還在樑上題了首詩:
黃鶴樓崔顥
昔人已乘黃鶴去,此地空餘黃鶴樓。
黃鶴一去不復返,白雲千載空悠悠。
晴川歷歷漢陽樹,芳草萋萋鸚鵡洲。
日暮鄉關何處是?煙波江上使人愁。
大開大闔之勢,絲毫不遜於李白。也難怪李白髮出如斯的感嘆。
可崔顥的實力不止於此。
一個好的詩人絕不僅僅是局限於一種風格:說剛能剛,遇柔則柔。
崔顥即是如此。
他既能作出《黃鶴樓》這般恢宏的作品,也能寫出《長干曲》這樣的清新佳作。
而且同樣流傳千古。
我們說回到本詩。
「君家何處住,妾住在橫塘。」這一聯,用現在話講,叫搭訕。
只不過在現實中,「搭訕」往往是男子的工作。
詩人在這裡刻意將筆觸反過來,把「搭訕」這項本屬於男子的工作附在了女孩子的身上。這樣的戲碼既吸引讀者的眼球,也是為後文做鋪墊。
我們也可以這樣想,這位女子搶著「搭訕」,想必是不太通所謂的人情世故。我們也自然而然地能聯想到,這位女子,該是一位少不經事的年輕女子。
她大方地問男子家在何處,又大方地不及男子回答,便先答了自家住在橫塘。
她對男子不存在些許的提防。她的大方,恰恰也印證了她內心的無邪。天真爛漫的形象,更是躍然於紙上。
或許是男子沒搭理,又或許是女子忽然記起來自己是女孩子的身份,要顯得矜持些。女子終究是又補了一句,「或恐是同鄉」。
這句話,放在這裡,反倒有幾分「欲蓋彌彰」的意味,煞是可愛。
我甚至能想像出,女子講這句話時,該是羞得臉通紅。
天真爛漫,又嬌憨可愛。
大概誰見到這樣一位女子,都難免動心吧。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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