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兩種動物殺不得，一是看門狗，二是耕地牛，否則必遭報應

大清早的，洪老頭還在睡夢當中，這時門外響起了敲門聲，洪老頭起床開了門，原來是村裡的老王，他身後跟著兩個陌生的年輕人。

「老王，找我有事嗎？」

老王對他露出一個燦爛的微笑，大步跨進門來：「洪老哥，找你有件大喜事啊。」

「什麼大喜事？」

老王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兩位年輕人，低聲在洪老頭耳邊說：「村裡的老牛被我身後的兩位年輕人買下了。」

「什麼？怎麼突然就把老牛賣了，也不知會我一聲？」

老王拍了一下洪老頭的肩膀：「洪老哥你別急啊，你先猜一下老牛賣了多少錢？」不待洪老頭回答，老王一臉興奮地說，「兩萬，整整兩萬塊錢，可以買好幾頭牛了。」

看到老王財迷的樣子，洪老頭有些生氣：「不管多少錢，這頭老牛都不能賣，你們趕緊把錢給退了。」

聽到這話，老王有些不高興了：「洪老哥，這頭老牛是村裡的，不是你一個人的，只要大多數人同意賣，當然就賣出去了，你在這兒跟我急個什麼勁兒。」洪老頭頓時啞口無言。

事實的確是這樣的，這頭老牛是村裡的人十多年前湊錢買回來的。當時村裡窮，只能全村共用一頭牛，每到農忙的時候，大家還要把用牛的日程安排好，到日子了，才輪流牽著牛下地耕種。

轉眼間十多年過去，當年一天可以犁兩家人地的牛老了，已經沒有多少力氣下地耕種，村裡的人於是買來了其他的牛。

洪老頭對於這頭牛是很有感情的。老牛退休的時候，村裡的人坐在一起商量老牛的去處，有人說把它賣了，有人說把它殺了，卻都被洪老頭一一否決。他說老牛為了村裡立下了汗馬功勞，應該得到善待，更何況它也沒有多少日子好活了。村裡人一聽這話，覺得挺有道理，乾脆由洪老頭來照顧老牛。

洪老頭想了一下，他六十多歲了，有著兩個孝順的兒女，平日里從來不讓他做什麼苦活兒累活兒，更多的時間，他都是閑著，既然如此，為什麼不照顧一下老牛，讓它可以安詳地死去呢？

於是自那天以後，洪老頭和老牛似乎就成了一對形影不離的好朋友，洪老頭一有時間就帶著老牛去野外吃新鮮的草，飲乾淨的水。沒人的時候，還會對著老牛絮絮叨叨。奇怪的是，老牛似乎還聽得懂他說話，每次都會以一聲「哞」來回應他。

他本以為老牛可以在村子裡度過餘生，沒想到村裡的人在金錢的面前，最終還是低下了頭顱。

看洪老頭被一句話噎住，老王也沒了和他理論的興趣，轉身對身後的兩個年輕人說：「你們把牛牽走吧。」兩個年輕人趕緊解開牛繩，牽著老牛向著村頭走去。

洪老頭看著老牛離開，心裡著實捨不得，只是村裡人已經收了別人的錢，老牛就是別人的了，他再怎麼辦也沒用。想到這裡，洪老頭轉身進了屋，坐在椅子上抽悶煙。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凄厲的牛叫聲響徹整個村子，隨後村裡的牛都開始低聲哞叫起來，洪老頭聽得真切，這是老牛的聲音，老牛有危險。

想到這裡，洪老頭趕緊循著牛叫聲衝出門去，等他快到村口的時候，一個小夥子跑了過來，洪老頭把他攔住：「小六子，發生什麼了？」

小六子嘆了口氣：「陳永吉正在殺咱們村裡的那頭老牛呢！」

「怎麼回事？」

「買下村裡老牛的那兩個人是陳永吉派來的，他要把牛殺死，報復村裡人呢。」

洪老頭一聽這話，差點氣得吐血，趕忙小跑了起來。陳永吉是村裡的霸王，整天只知道惹是生非，村裡一大半的人都和他鬧過矛盾。至於洪老頭一家，更是陳永吉在村裡最大的仇人。前兩年的時候，陳永吉在外面做生意賺了些錢，於是回到村裡建新房子。因為宅基地的時候，他和洪老頭的兒子大打了一架，雙方弄得頭破血流。從那以後，兩家勢同水火，再也沒來往過。

陳永吉這個人心胸十分狹窄，每天看著洪老頭牽著老牛樂呵呵地東逛西逛，直恨得牙痒痒，於是就想了一個辦法，從洪老頭這裡下手，非要弄得洪家人傷心欲絕才罷休。

他找了兩個朋友幫忙， 給他們兩萬塊錢，讓他們把老牛買下來，然後在洪老頭乃至全村人的面前折磨而死。想想洪老頭氣個半死的樣子，他心裡就開心。

等洪老頭到村頭的時候，老牛已經被繩子綁住四肢，躺在了村頭的柳樹下，陳永吉從隔壁村殺豬匠那裡借了把殺豬刀來，把老牛的脖子給割開了。脖子沒有被割斷，老牛一時死不了，只能不斷流著淚水，發出一聲聲凄厲的慘叫。

看到洪老頭到來，氣得肺都快炸開的樣子，陳永吉心裡樂開了花，只是他還覺得不過癮，從一邊的口袋中摸出兩包鹽來，把兩包鹽倒在老牛割開的傷口上。傷口上被撒了鹽，更是雪上加霜，老牛叫得更加凄慘。

洪老頭忍不住破口大罵：「狗日的，你在做些什麼？它雖然是頭畜生，你也不應該這樣對它啊，你這樣會遭報應的。」

陳永吉不以為然地說：「洪叔，彆氣壞了身體，等牛死了，我給你弄兩斤牛肉回去補補。」

聽到這話，洪老頭再也忍不住了，衝上去就要和陳永吉拚命，卻被他的兩個朋友攔住了。村裡的人馬上就來得差不多了，看到眼前的情景，大聲斥責陳永吉作孽，遲早要遭報應。陳永吉不以為意。

就在這時，老牛痛得再也忍不住了，用盡全身力氣撞在柳樹上，當場氣絕。只是那雙眼睛，過了很久很久都沒有合上。死亡的氣息籠罩著整個村子，村民們個個心情沉重，責怪自己見錢眼開，害死了老牛。只是一切為時晚矣。

說也奇怪，就在老牛死去一年多的時間裡，陳永吉突然就患上了肝癌，被病痛折磨得骨瘦如柴。每天村民們從他門前經過，總能聽到他凄厲的慘叫聲，如同一年多前被他殺死的那頭老牛。

面對這種情形，村民們不但對他沒有絲毫的同情，反而個個大罵他活該。他的兒子看見他痛不欲生的樣子，有些於心不忍，於是就去請教村裡專門給人算命、看風水的老先生。老先生告訴他，人這一輩子有兩種動物不能殺，一是看門狗，二是耕地牛，老牛都流淚了，你爹還不放過它，現在終於遭報應了，我救不了他，你回去吧。

後來陳永吉慘叫了三天三夜，聲音一直在村裡回蕩著，到了第四天早上他實在忍不住了，把頭往牆上用力一撞，把自己撞死了。死的時候，眼睛瞪得大大的，就像一年前老牛斷氣後，那雙久久不願閉上的牛眼睛！（故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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