闖王李自成（之一）： ??因改革被失業，被戴綠帽子而造反

原標題：闖王李自成（之一）： ??因改革被失業，被戴綠帽子而造反

讀史至明，「闖王」李自成成功顛覆大明王朝，與最後之慘敗於清朝，皆成歷史的巨大遺憾。然追根溯源，都有必要回到李自成本身：從其何以反，來重溫那段歷史深處的傷痛。

李自成，1606年八月出生於陝西米脂河西200里的李繼遷寨，其祖父李海因生活所逼，遷至原米脂地長峁村。開始「承擔里役，為朝廷養馬戶」。李自成的祖上身為農民，客居異鄉，除勤勞耕作以外，對朝廷養馬之差盡心儘力，因此而逐漸發跡，至其父李守忠，始有錢求學於私塾，開始粗通文墨，終於在中年娶了個年輕小妻，並於晚年得子李自成。因為晚年得獨子，是以李自成甫一出生，便受到父母悉心照料和加倍呵護，是以在溺愛、嬌寵的家教之下，自成驕橫、拔扈、霸道、奢侈之性格得以形成。然而，不幸的是，很快自成母喪，其父李守忠處境十分困難。遂逼迫調皮搗蛋的李自成放羊養家。自小唯我獨尊之李自成放羊時即令羊群分班兩行，從其調遣；稍長，又叫他去打鐵、飯館當夥計等等，均一事無成。唯獨對耍拳弄棍樂此不疲。少年李自成生來相貌魁梧，臂力過人，秉性剛直，「凡遇鄉間不平之事，總好替人出頭，所有的光棍好漢都被他打得甘拜下風，自然一齊推他為首。」放蕩不羈之間，叔侄幾乎把家當鬧騰乾淨。不得已，李守忠竭盡所有為兒子娶了一房媳婦，好叫他安心過日子。

不幸接踵而來。一次父子倆販賣瓷器時，父親不小心跌落山崗而亡。自成連遭父母之喪，試圖就業養家，遂入當時之西北驛站做了一名驛卒。按說，當此之時，如果沒有大明朝廷為節省開支而進行的「驛站」改革，李自成的人生軌跡，當沿著樂業鄉里，擁妻抱子，終老一生的方向發展。不幸的時，改革要精減人數，必然要精減那些不務正業、惹事生非之徒，於是，曾經在承驛時丟失過公文的李自成便首當其衝被「下崗」了。

按說，以李自成的能力，下崗再謀職業，也是一件容易的事，但使自小唯我獨尊的李自成不能容忍的是，當他有一天外出返家，發現其年輕漂亮的妻子竟然與同村的潑皮無賴蓋虎私通，被他捉姦在床。是不忍孰不可忍，自成一怒之下，當場揮刀將妻子刺死。而在刺死妻子之前，李自成還將向其討債的地主艾詔殺死。兩條人命在身，官府不能不問，吃官司不能不死，李自成於是就同侄兒李過於1629年二月到甘肅甘州投軍。後面的故事，就是其被提拔為把總後，因欠餉問題而殺死參將王國和當地縣令，發動兵變，一場顛覆大明王朝的起義，由此而漸次展開。

中國歷代社會之禍，必起於農村，肇於農民。因自古以來中國始終為農業之國。是以農村鄉民之治理，歷來為中國治世之明君所關注。而中國歷代中央專制集權王朝，對鄉村之治理，往往籍宗族之治、鄉坤之治，屬於自發性、無序性治理，一旦當政治腐敗、官吏無能之時，鄉村之間，往往成為社會動亂的禍階之端。而中國農民，曆數千年壓迫，亦養成逆來順受之性格特徵，往往只要有一口飯吃、一寓安身、一衣蔽寒，便不會鋌而走險，為亂家國。而一旦使其失去了賴以安身立命之基本條件，或使其成為為害鄉里的「亡命之徒」，則必將成為社會起亂之根源。觀於李自成之反，則可知明末政治之失有三：一為明廷之鄉村治理（今為基層政權）已渙散至極，一鄉民殺妻殺債（主），竟能從容投軍，無人過問，由此可見一斑。設如有官府窮究其事，死其之罪，則自成之反必無下文。二為政府之改革，無論何種改革，當不能貿然行之，當首先充分考慮從業者之利益後而為之，倘使如李自成之流無立錐之地，無以安身立命，則後果將不堪設想。三為自成之性格形成，其任性之為，率性之行，既有中國傳統教育之失，亦有其家庭溺愛之過，是以其後果既肇其巨大之成功，亦導致其最後之失敗，此中可見明末鄉村治理與文化生態之大略，今之為政治家者不可不深察以為明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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