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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夢最冷酷無情少女,死個人都不當回事,但她有種善良無人能及

即使不隨著高鶚的狗尾續貂認定「薛寶釵覬覦寶二奶奶的寶座」,很多讀者仍然不喜歡薛寶釵。相對於林黛玉外冷內熱、鮮活靈動,薛寶釵顯得太冷靜,也太無情——還記得寶玉生日群芳抽籤占花名嗎?寶釵抽到的那根簽子上寫著「任是無情也動人」,她動人是真的,無情也是真的。

紅樓夢最冷酷無情少女,死個人都不當回事,但她有種善良無人能及

最顯寶釵無情的,是金釧去世時,她對王夫人的那一番「開解」:「據我看來,她並不是賭氣投井,多半是她失了腳掉下去的……豈有這樣大氣的理,縱然有這樣大氣,也不過是個糊塗人,也不為可惜。」

在金釧屍骨未寒之際說這話確實令人心寒,可難道讓她站在正義的立場上去指責王夫人嗎?就算是黛玉也不會這麼做。當然她也可以選擇沉默,可是那會兒,沉默都像是一種譴責,而且,排除成見,且來看看,寶釵說的有沒有道理?

人有自殺的權利,但金釧的痛苦並沒有嚴重到活不下去的地步,她不過是被攆出去罷了,即便不能再如在王夫人房中那麼富足尊貴,做個自食其力的普通人總還是過得下去的。她為一點兒不平際遇就撇下親人憤而自殺,看上去慷慨激烈,也不過是個糊塗人。寶釵作為一個責任感特彆強的人,如此說並不為過。

相形之下,更加體現寶釵無情的,是她對尤三姐之死的淡漠。尤三姐自刎,柳湘蓮跟一個道士遠遁。薛姨媽聽了驚奇不已,薛蟠則為之落淚,唯寶釵理性得讓人毛骨悚然,她說:「俗話說的好,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這也是他們前生命定……媽媽也不必為他們傷感了。倒是自從哥哥打江南回來了一二十日……那同伴去的夥計們辛辛苦苦的,回來幾個月了,媽媽和哥哥商議商議。也該請一請,酬謝酬謝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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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寶釵眼裡,尤三姐的死、柳湘蓮的遠遁,還不如請夥計們吃飯重要。人命關天,她連一絲好奇、一點談論的興趣也沒有,作為一個十幾歲的女孩子,她的這種冷漠,比之前在王夫人面前的圓滑更不可原諒。

然而,唯有這樣的寶釵才是真正的寶釵。

不錯,寶釵是無情,但無情這個詞,就一定是貶義詞嗎?就算她為尤三姐、柳湘蓮盡灑同情之淚,甚至寫下傷感的詩篇,又有什麼用?寶玉還為晴雯寫過《芙蓉女兒誄》呢,還不是轉臉就與黛玉說笑?死去的不能復生,遠遁的不能回來,「驚奇」「落淚」除了證明自己的同情心、製造些情緒的垃圾之外,真不如請夥計們吃飯有意義。

而寶釵要做的有意義的事還有更多,比如,盡她所能幫助需要幫助的人。給林黛玉送燕窩、為史湘雲辦螃蟹宴……你可以說她是在收買人心,帶禮物給趙姨娘算是不願得罪小人,但她對邢岫煙的幫助,沒法做任何功利的解釋。

邢岫煙是邢夫人的侄女,和父母一道依傍姑姑生活。邢夫人對她並不關注,賈府其他人只拿她當個窮親戚,惦記著照顧她的,唯有三位,一個是平兒,一個是探春,還有一個是寶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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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岫煙是鳳姐婆婆的侄女,平兒照顧她在禮數中;而探春是在邢岫煙和薛蝌訂婚後送給她一枚玉佩,算是錦上添花;唯有寶釵,是在和邢岫煙沒有任何關係時,經常對她施以援手,實打實地雪中送炭,而且這種善心,她不願別人知曉。

再有,寶釵知道香菱想進大觀園,就以身邊人少為理由,跟薛姨媽要來香菱。香菱到她那裡之後,寶釵也並不管束她,任由她跟黛玉、湘雲學詩,看她為幾句詩寤寐輾轉,寶釵也只是取笑,並不阻攔;探春在大觀園裡搞改革、分產到戶,寶釵指出分到地的婆子們得了實惠,也不要忘了那些沒分到地的婆子,她建議分到地的人將利潤拿出一部分分給沒有得到地的人,如此便人人受益,皆大歡喜。寶釵的善良如潤物無聲,落到實處,但她並不豎起善良的大旗。

這就是大善與小善的差別。小善者,是婦人之仁—這個詞是韓信對項羽的評價,歷來人們都重視這個詞語中的「仁」字,卻不知「婦人」才是重點。韓信這樣解釋這個詞:項羽的仁義更多的是一種態度,他會為別人的疾病落淚,做出慈愛的樣子,真正關係到利益時,比如說要對屬下進行封賞時,項羽是吝嗇的。韓信將這樣的偽善冠以「婦人」之名,似乎其婦女觀相當落後,但這種「善」在婦女中群體確實能得到更多的體現。

在古代社會,婦女作為弱勢群體,更依賴人際關係,更需要博取善良的美名,這使得她們往往誇大自己的感情,又不願有真實的付出。

紅樓夢最冷酷無情少女,死個人都不當回事,但她有種善良無人能及

現實中,有人就是這樣:談論起別人的悲慘遭遇,沒有誰比她心更軟,更容易掉眼淚,完成這種低成本的感情消費之後,要是讓她捐助別人一毛錢,她便像賈薔似的跺跺靴子,整整衣服,看看日影子,說聲「天不早了」,瞬間土遁了。

寶釵則是君子之仁,行善於她,與其說是一種道德訴求,不如說一種行為方式。這個有智慧的女子早就一葉知秋地參透世間沒有永遠的繁華,她對王夫人說:「姨娘是深知我家的,當日我家也是這樣冷清不成?」

她不像寶玉那樣有著盲目的安全感,也不像鳳姐那樣以為有個法子可以常保家族基業,她知道聚散興衰是人世必然,雖然家業尚可維持,她已做好衰敗的準備。她收斂自己的情緒,簡化日常所需,儘可能地去幫助別人,因為她知道苦境是常態,困窘之人是同類,她為他們所做的,也就是為自己所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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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閆紅

來源|《百家講壇》雜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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