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系我心——讀葉聖陶的《藕與蒓菜》
我們知道藕這個東西雖然被切成了一片一片,但總有千絲萬縷來連繫著。這蒓菜,我雖未曾見過,作者既然把它和藕放在一起並論,並說它能夠勾起作者的思鄉情節,想必也是藕一樣亦是千絲萬縷了。生活中人們常常用藕斷絲連來形容人們雖然分開了,但感情卻依然被什麼東西能維繫著。是的,就像我們這些離家之人,雖說離家在外,對故鄉的懷戀總是縈繞在心頭。
作者一吃這薄皮的雪藕和蒓菜,便想起了故鄉,想起了知心的朋友和親密的家人,和葉聖陶先生稍之不同的是,我並不是因為吃到這藕和蒓菜而懷戀起故鄉的。我懷戀故鄉,多半是因為食堂里的燒餅,其味道特像以前學校門口天天吃的煎餅,過去吃的時候倒不覺得味道如何鮮美,可是一到這離家千里的地方,再一嘗,才發覺這味道比以前的不只是勝了多少倍,也許這中間稍帶了些主觀臆斷吧。行文至此,鼻中突然飄進一縷油味,憑直覺便知是故鄉的煎餅,口水流出的同時,腦海中也浮現出山山水水的故鄉畫面了。
正如葉先生的雪藕和金山蘋果、呂宋香茫的的關係一樣,我的煎餅雖然不如肯德基的美貌,也比不上蛋糕豐富的油脂,卻因為他的味美又極其實惠所以在食堂居然穩坐了霸王的寶座,倒也讓我不免有受寵之感。
說到藕倒也不是什麼陌生之物,在家的時候就常吃,藕也是我最愛的菜之一。不過吃藕雖多,買得卻少。除了逢年過節買點藕之外,平日吃的多半是人家送的。這其中四姑媽送的藕是吃得最多了,因為在他們家門前,姑父用磚砌成了一個大水池,池內養魚也種藕。每次去四姑家,我們弟兄幾個,總是要每人摘上一朵藕葉,蓋在頭上,斜插上一根小芒兒,既擋了太陽又過了把官癮,因為這樣一弄像極了清朝官員門的頂帶。這是童趣,如今想來也讓人回味無窮,真恨不得身出兩翼,眨眼及張合之間便飛回到家中。
印象中在贛州只吃過一回藕,原因是吃了這一回,其味道實在不敢苟同,就不敢再吃了。不知什麼緣故,這裡的藕總是不如故鄉四姑家的那樣純正甘美。
我自認為是個十分不戀家的人,記得剛升入高中時叔叔就教我「好男兒志在四方,不可經常回家。」我也一直認為戀家的人肯定成不了大器的。總是無法理解余光中筆下的鄉愁是何滋味。不過現在也發現,我也很想家,懷念故鄉的一樹一木一人和葉聖陶一樣,我不知道為什麼我會有怎麼深濃的思鄉清潔,是喜是憂?思念親人,懷戀朋友?可能是如此吧。
「落葉歸根,狐死首丘。物猶如此,人何以堪。」忘記這是哪位前人說的了。我倒不想什麼落葉歸根,我這片落葉是很願意隨風飄零的,但不會像落葉一樣,我終究是人,人終究是有情感的。有情感的我肯定會像葉聖陶吃藕吃鄉一樣,日後,我也會因許多藕絲般的事而想起我的故鄉的。(本文作於2002年,那一年大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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