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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你淡似水,便千杯不醉……

木槿花

十七歲。

我歷來不善於交往,我認為獨來獨往會省去很多時間,我不想給別人帶去麻煩,能說兩個字的時候,我絕對不會說三個字。

所以當她問我的姓名的時候,我只是抬頭答道:蘇幕。

沒有禮貌性地問對方叫什麼,也沒有絲毫的感情。

我的臭毛病之一就是:有些事情看似漫不關心,實則緊張的要命,喜歡偷偷的去觀察自己想了解的一切。

比如,她叫穆槿。

清詞里有「人生若只如初見」的句子,可我和她的這個初見,簡直是糟透了。

我和她不是一類人,沒有什麼共同話題。如果現在撥通她的電話,我一定會說:你,還好吧?!她一定會回答:還行,你呢?然後我回答:我老樣子。然後就是沉默。

頗有「話不投機半句多」之感。

旁人總說:有時候覺得你們是一類人,有時候又覺得你們差別好大,搞不懂。

也是在很多年後,我才想清:我們兩個大概是背靠背的兩個人,她看到的是陽光,我看到的是陰影。

有一次我踱步到她面前,正色道:「穆姑娘,有一件事...」

我還沒說完,她白了我一眼,說道:「不答應。」

我頓時急了:「我還沒說是什麼,你就不答應...」

「什麼都不答應!」她又打斷我。

我悻悻返回座位。

於是我改變策略,和她的同桌成了好友,之後便有了在她面前晃蕩的理由。每次下課後我去她眼前晃悠,說起來就是去找她同桌的,和她沒有半點的關係。

沒錯,我是一個陰險的小人。

沒過幾天,她果然火了:「你煩不煩,作業都寫完了是吧?寫完了來打擾別人是吧?」...blabla諸如此類。

我又悻悻返回座位。

女人是個記仇的動物,她一定是記著她問我姓名的時候我那張臭臉。

但是我也有些許的開心,就算是生氣,也是沖著我生氣的對吧。

我依舊我行我素,她發覺沖我發火沒用後,便不搭理我,把我晾到一邊。

然而也有例外。

她的數學很差,剛巧我的數學超級超級好,每次她問我題目,我都必然先感慨一句「哎呀這題超簡單的!」然後再開始講解。

當然,講解一遍是不夠的,往往要講三四遍她才能夠聽明白,然後她又沉默,不再和我說話了。我便和她同桌有一句沒一句的扯,她卻低頭看書一句話也不說。

有一次正當我玩遊戲入神的時候,一卷膠布砸到了我腦袋上,我抬起頭才知道是她扔的。

隔了三排,她站著,指著我說:「你過來!」

小丫頭片子,你讓我過去我就過去啊。

我低頭繼續玩遊戲。

然後又有一塊橡皮準確的砸到了我的頭上。

緊接著是修正液。

還有完沒完!

我有些怒氣,走到她面前,沒好氣地說道:「幹嘛?」

然而她卻說:「沒事!」,之後就繼續低頭看書了。

我火了:「我惹你了?你接二連三的砸我?」

她卻不緊不慢地說:「啊對哦,你幫我把膠布橡皮和修正液撿回來,我要用。」

誰愛撿誰撿,反正我不撿。

我繼續回到座位玩遊戲。

放學後她同桌特意跑來告訴我,說她有些不開心。

我還不開心呢!

但是我就是賤癌入骨而且晚期。

由於是住校生,晚飯後有很長的時間,便趁著那段時間走了過去。

「白天找我有什麼事?」我問。

「我不會做數學題了。但是我現在已經會了。」她說。

「哦,沒別的事那我走咯。」

「還有,明天周末,我要出去剪頭髮。」她緊接著說。

我看了她頭髮一眼,低聲說:「哦」。

聊天止於哦,死於哦。

晚自習,我的腦袋又被砸了一下,這次是一團紙。

打開一看,上面寫著:笨蛋。

如果沒猜錯的話,肯定又是她扔的,白天那幾下不過是調整諸元而已。

我沒有理會

周末我陪朋友逛街回來,便安安靜靜老老實實在座位寫作業。

突然,腦袋上又遭到不明物的撞擊。

我抬起頭,正想發火,卻看到穆瑾。

她的頭髮……

她把頭髮剪短了。

就比男生的頭髮長那麼一點點,都梳不起來辮子的。

原來她頭髮變短了是這般模樣。

我說:「你剪頭髮也不說一聲!」

然後我突然就想起來,她昨天曾告訴過我的。

我緊接著說:「怎麼剪的這樣短,和誰置氣呢,還是打賭賭輸了?

我喜歡長頭髮的姑娘,然後她就把頭髮剪短了。

我喜歡低馬尾的姑娘,然後她的頭髮短到梳不起辮子。

到後來,我說我不喜歡染指甲的姑娘,她第二天就染了指甲油。

我說我不喜歡耳釘,她緊接著打了耳洞。

哎,我說,你怎麼老是和我作對。

再到後來,我的想法變了好多,我不再有那麼多的要求,長發短髮都無所謂,有沒有耳洞都無所謂。然而幾年前再見到她,她又梳起了低馬尾,她的手上乾乾淨淨,她的耳洞已經癒合了。

----多年以後,你還是我喜歡的樣子,可我,不喜歡你了。

當時我留下一句話:「你以後再要剪頭髮,要提前告訴我!」

在那之後很長的一段時間,即使不在一個城市,即使離的再遠,我都會接到這樣的電話。

「喂,我要剪頭髮了……沒剪短,就剪了一下劉海……」

「我要把頭髮染了,染成紫色的了……不見你就不見你,照片也不會給你看的……」

「頭髮好長……對啊都長發及腰了,這個周末要剪短一些……放心啦,不會太短……」

我發現,我還真的挺在意頭髮的。

要高考了,所有的同學都在拚命的學,在這種氣氛下,我居然也開始起早貪黑。

晚自習課間,我正要去操場跑步放鬆,下樓前她拉住我衣袖:「你要去跑步?」

我點點頭。

「帶我一起吧。」

跑步的時候她問:「排列組合的題我不會做,分不清情況。」

我當然會做,但排列組合情況繁瑣,一兩句話說不清,便含糊說道:「我教你啊。」

周末大概花了兩個小時,把能考到的排列組合都對她說了。

不過看樣子,她似乎還是一團漿糊

最後我沒轍,說道:「要是你實在拿不準,就選一個你算出來結果的約數,比如你算出來是48,你就填24。」

我這樣說是有道理的,排列組合計算出來的結果一般都有倍數關係,以她的水平,只可能多算。

有一次考完,她興沖沖的跑過來對我說:「真的是約數唉,你是怎麼知道的?」

咳咳,數學不好的人在我們這裡根本不是萌萌噠,是傻乎乎

這是她高中三年以來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跑到我的位置前和我說話。

「打算去哪裡讀大學呢?」有一次我問她。

「考到哪裡就去哪裡。」

她雖然數學成績不好,但是其他的科目都還不錯。

「你呢?」她反問到。

我盯著她的眼睛說道:「你去哪裡,我就去哪裡。」

這應該算是最初的承諾吧。

很可惜,這種承諾是最沒用的。

高考完了,分數下來了,我把成績交給父母長輩,就再也沒管過,他們選學校,我去上大學。

很不意外的,和穆槿沒有去同一個城市。

我在明信片上寫上—我想你,飄飄蕩蕩的半個月後收到她的簡訊:「信收到了。」

又過了漫長的半個月,收到了一張明信片,也只有三個字:我也是。

然而又有誰抵得過歲月滄桑。

接到一通電話。

「喂?」??電話那邊傳來許久未聽到的聲音

——你知道嗎?我聽到你的聲音,眼淚都掉下來了。

「嗯。」

「忙嗎?」你說。

「當然忙啊。」

「知道了嗎?」你又說。

「知道了,已經有人告訴我了。」我說。

「嗯,你一定要來。」你重複了一遍。

掛掉了電話,在日曆里那天記下「穆槿婚期」。

——最怕回憶突然翻滾 絞痛著不平息,最怕突然聽到你的消息。

木槿花色彩艷麗,生長的自由自在,有「沙漠玫瑰」的美稱,可入葯,是韓國的國花。

木槿花的花語是「永恆的美麗」。

我記得當初問過她:「為什麼名字是『槿』,喜歡木槿花?」

她說她並不喜歡木槿花,是父親為了紀念去世的母親,在7歲的時候改名為「穆槿」。

我在角落裡翻出了當時的日記,翻出了過往的信件,看著看著就笑了,原來當初,我有那麼多的小心思。日記裡面居然還夾著你的一張照片,就是那次剪短髮,你非說要紀念下,就照了一張照片,我都不知道,你是什麼時候夾到我的日記本裡面的。

你曾說,你種過一盆仙人掌,卻死了。

我笑話你,連仙人掌都種不活,你是把人家淹死的么?

你拿出手機,翻出照片,對我說,這個前些日子快死了,然後每天澆水,居然開花了。興奮之情溢於言表。

我說,你要是喜歡植物的話,我可以送你一盆盆栽,放到你辦公桌上。

你似乎話多了起來,翻著照片,講你的生活瑣事。

我在一旁細細地聽著,偶爾也說上幾句。

也只有你,能讓我如此安靜。

朋友和我聊天,總說我太過冷淡,說不了幾句就冷場。而冷場的原因,就是我的一句「哦,不感興趣」或者「哦,和我無關」。

他們的瑣事是瑣事,你的瑣事是你的。

——為什麼你帶我走過最難忘的旅行,然後留下最痛的紀念品。

沒有什麼能一葦杭之,你我的距離就是這麼遠,也只能這麼遠。

以前你和我分享,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的感受:

你問:「你叫什麼啊?」

「蘇幕。」我頭也不抬地答道。

你想的是:拽什麼拽,好像別人想認識你一樣。

是啊,我這麼拽,就根本沒想和你認識。

可就算我這麼冷漠,拒人於千里之外,還是認識你了。

或許多年以後,我會重新認識一個人

那人笑靨如花,鮮妍明媚

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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