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一樣:我與那片土地的感情故鄉回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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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在老家那片土地上
上高中時,我的家在安國最南邊的一個村莊。那時,父親和哥在忙碌生意,姐已經不再念書,也去了石家莊父親和哥與親朋一起開的公司上班。娘在家照顧一日三餐,我和小妹還在念書。家裡的農活,先是僱人,後來索性就讓二舅種了。
那是一個星期天,娘讓我耪豆子地里的草。我去後,看到一簇簇大葉草沿著豆壠正直愣愣地生長著,我舉起鋤頭就一個不留的想清除乾淨。因地面大,加上我耪草慢,從早上八點半到下午三點半我才拖著疲憊的身體,愉快的回家,告訴娘:咱家地里大葉草長的可奇怪啦,只沿壠長呢,我都砍了!娘心疼的哎呀了一聲,說:"你把我下雨補的芝麻都鋤了!讓你干一個錢的活,要兩個錢的功呀!"
自那以後,我再也沒有去過地里。以後家生活好起來,地也就不種了。我高中畢業,就去石家莊上班,結婚生子,一晃三十年過去了。
娘曾給我說,無論我們做錯了什麼,她都不嚇唬我們。因為她13-14歲時,不小心摔碎一個盆,嚇得她在廁所躲了一天,不敢出來。自那以後就發誓無論誰不小心做錯了事,絕不嚇唬孩子了。在我記憶里,娘從來沒有因過失而倍加譴責過我們。
想起來,那時雖然日子艱苦,對於我來說,還是無憂無慮的。
我婆家在我娘家東邊隔村,離著有五里路。丈夫是我高中時的同學,高中畢業後,我們都去了石家莊,結婚是畢業後的轉年。結婚後,我們的地,就讓我愛人哥哥種著了,因我們在外打工上班,頭些年,麥收時也回去幫著收麥打麥。
作者在老家那片土地上
記得有一次,在他家院里,打麥場的時候,我感覺睏乏就回屋裡,躺了一下,很快就睡著了,他一巴掌拍醒了我:打麥子,你睡什麼覺,快去弄麥秸!我非常不情願的,回到了麥場上。自那以後我就有些逆反,拒絕回他老家幫收麥子。
今年開春,接到姐的電話,說嫂給她打電話,讓我們弟兄姊妹四個,把窯上地一起種了,想想種啥?其實我們姐妹娘家,婆家都有地,都讓各自家的至親種著呢。對於窯上,我們姐妹兄弟都有很深的感情,是老爸健在時,承包50年的土地。在這片土地上開過廠,養過龜,養過魚。我家兒子小的時候,回老家窯上就是老爸的家,吃住都在窯上,窯上蓋的房子也很好,大樹參天,非常舒爽。窯的西側和窯後面,有四畝田地,
回去種地就是種這四畝地,我們種的:榆樹、小豆,綠豆、花生、紅薯(山藥)、甜玉米、蘇子、豆角、南瓜、北瓜、冬瓜、菜瓜。品種奇多!種地時,姐妹三個和嫂子都回去了,我去婆家負責要菜籽,我和姐、妹帶大舅去大集上,買紅薯(山藥)秧,因孩子們,著急回省城石家莊,必須找幫手。
找來了街坊四鄰,有空的就到地里幫我們種地,我在網上給我一初中同學說,讓他邀幾個人過來種紅薯(山藥),花生,豆子,玉米。老街坊老鄰居,給老爸關係好的,都過來幫我們,二舅過來了,嫂子的姐夫也過來幫我們,連姑姑家的兩個外孫女帶著娃娃也過來幫我們。我的同學來了四人,三男生,一女生,幫耙地的耙地,幫點豆的點豆,緊忙活,一下午才種完。濃濃的情誼讓我很感激。
今年端午節我回到窯上,大姑姐回婆家,我去送她,邀大姑姐一起看看我們種的地去。
地里草高地干,用勁拔,也難拔下來,我心裡想,再不弄了這大草,就馬上打籽了,那樣地可就完了,看到這樣心裡很著急,本來打算下午回石家莊呢,我心裡想,給他商量商量,收拾一下地,再回石吧。於是回到家,對他說,地里的草多,再不鋤地就草打籽了。他說好。我說,問問老爺子,看看他幫咱們去嗎?他說你去問吧,我說我不問,你去問。:他就去問了,一問老爺子願意去。並且讓我們下午3三點多就動身,拿著鋤具,我們就頂著烈日,在地里開始了我們的鋤草勞動。
剛鋤草,老爺子把著一米多寬,自南向北鋤去,我老公在一分地里磨蹭,總不能前進,我負責耪壟溝,鋤了三段壟溝,一看他還在第一分地里,轉悠。我說,你還能走出那一分地嗎?他在左右前後無頭緒的清除裡面的蒿草,見我這樣督促,一看老爺子已經落下很遠了。老爺子今年75歲,身體非常棒。我老公今年49歲,體胖,內虛。與老父親沒法比,自愧不如!無奈,硬著頭皮使勁往前趕,我耪壟溝,也大汗淋漓,如泉水一般!稀里嘩啦汗流浹背!心裡不熱,但汗水只冒,我有生以來,第一次感受到,汗水如噴泉一樣,讓人睜不開眼睛!烈日當空,微風習習,讓人不感覺熱的受不了,就是大汗淋漓。
老爺子耪到頭,又接幫我耪完紅薯(山藥)壟溝,我喊大家休息一下,我去車上拿露露和水,我負責運輸工作!休息期間,我想鋤紅薯(山藥)地里的草,結果被我無情的把紅薯(山藥)苗,不小心鋤下了兩顆。老爺子說,你還去耪壟溝吧!我又被發配耪壟溝啦!就這樣鋤除;歇歇,補水三次。才把地里的草清除乾淨。平常地里的管理,由二舅費心照顧著,我要澆地,需要找二舅拿澆地的卡,才能澆地。我們收工,開車去二舅家,拿澆地的卡,明天過來澆地。
第二天,一早就起床,他疏通壟溝,我撿拾草,抱到路上或地邊上,收拾差不多,到泵口處,一看傻眼了,沒澆過地,也沒見過,一看封著呢。他說,忒難打開這個蓋子,我說卡往哪兒劃?他也找不到,我給二舅打電話,二舅說,回家拿鐵棍去,叫你二妗子,讓你二妗子幫你去開,我在外面沒在家。我說好!我開車去接二妗子,路上遇到大舅在遛狗,我告訴大舅我澆窯上地呢,二軍在地里呢。我去二舅家找二妗子,開機井。
二妗子拿了鐵棍,上車到地里,這時候大舅也到了地里,並用樹枝,弄開了泵蓋。二妗子帶我們檢查別的井的井蓋是否關嚴,都檢查完畢後,跟著二妗子到了離地很遠的一個電線杆處,二妗子說,電線杆處的地就是他們的地。二妗子一邊說一邊告訴我們,如何開,如何關,關後再把泵口封上。二妗子開了機井,叮囑了我們,澆哪塊不澆哪塊,我要開車送二妗子回家,二妗子不讓送,她自己回家了。
我們就開始了一天澆地勞動!剛開始,那壟溝是澆蘇子豆角的半高田,因泵井水足,一會兒灌滿,馬上改壟溝。結果他怎麼也封不住壟溝岔口,急的使勁封擋也無濟於事,我心裡也著急,說要不打電話,讓老爺子過來幫咱們?他說,老爹過來也封不住!沒辦法,只好,把壟溝上口的地先澆一下,把水截流,才堵住這個壟溝口。堵好,再堵另一個,去澆花生地。澆地真費體力呀!他大汗淋漓!
我負責供應水、飲料、吃的。因起的早,沒吃早餐,過來路上有賣油條雞蛋的,要了八根油條四個雞蛋。昨天車上還剩三瓶露露,帶了兩杯水。到地里後,他發現沒煙了,讓我打電話給侄子送煙過來。侄子送煙過來,買了六瓶啤酒,四個燒餅肉糕,這下真餓不著了。
澆花生和綠豆,都很順利,澆甜玉米後,馬上澆完,他發現澆灌低洼處的壟溝,有兩個分支,分支處是一個電線杆管子,他說怕自己堵不住。正好澆玉米高處地跑水,流到中高地,中高地滿了,再跑水,流到地窪地,這樣就慢慢澆到低洼地了,好不容易澆了兩個大期……
正中午,大舅去看我們,一看,你們這是怎麼澆地呀?!不走壟溝?哪有這樣澆地的?他說他擋不住這個口,大舅拿過他鐵杴,幾下就擋住了。忙去改了壟溝,機井本來就流水很足,改過水道來,非常快,一會兒就又澆了三四個大畦。大舅說,要我澆,早澆完了。大舅看他澆地跑水也不堵,就說,快去堵住,澆一個畦就是一個,不可讓它隨便跑水。他可能是熱的,懶得走出樹蔭,就任由水流。大舅歲數大了,若年輕,早就不用他了。我去地頭送大舅回家。
回來他告訴我丟澆了一個畦,等澆完這邊,再改回去澆吧!我說:嗯!就這樣,我們在"地把式"(大舅)的指導下,把餘下的地很順利地澆完啦!
大舅給我弄了菜,讓我去拉。我們才累並自豪著回了婆家!
農園裡的勞作,很是辛苦,但裡面滲透的寶貴的親情、鄉情、友情是那樣的質樸和醇厚,而且我感覺時間越長越濃郁。那黃土地里,永遠儲存著與我的血緣不可分割的生命源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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