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達開真的把太平天國的精兵良將都帶走了嗎?
今天我們來聊聊太平天國的翼王石達開。提到石達開不得不說的一件事就是天京事件,整個天京事件的起因就是東王楊秀清逼迫天王洪秀全到東王府要求封其為萬歲,最終導致洪秀全密謀韋昌輝等摔並誅殺了楊秀清,並最終導致了一場內權爭奪的大屠殺,從此事件後太平天國一蹶不振,成為了太平天國整個由盛轉衰的一個轉折點。天京事件之後,石達開帶走了太平天國的精兵良將,據說他走後天京能夠出戰的部隊不到一萬人。可惜最終石達開的部隊在大渡河遭到清軍包圍,全軍被剿滅。
那麼,石達開遠征究竟帶走多少兵?真的把太平天國的精兵良將都帶走了嗎?
關於石達開一氣之下所帶的兵馬數這個問題,各種史料教科書可以說是眾說紛紜,或說十萬,十五萬,或說二十萬。 然而事實上,卻沒有任何史料,包括太平軍自身或清軍或第三方的記錄中有明確指出石達開帶走了多少人。現在流傳的,各種史料大抵是自行臆測,以訛傳訛。特別是范文瀾先生在他的《中國近代史》中說石達開帶領十餘萬將士出走,這個說法更被廣為引用。
於是,這個未經任何一家史料證實的,石達開離京時拉走「十萬」軍隊的說法,似乎就這樣成了鐵案。然而,歷史學家們到底是從哪裡得出推測的呢?太平天國史料方面。唯一提到過石達開帶兵量的記載是《李秀成自述》。說「翼王將天朝之兵盡行帶去。」及「將合朝好文武將兵帶去。」於是,許多史學者一方面認為自述中有所誇大,一方面又認為不可全信又不可不信,雖不是全部總有一二十萬吧。於是「自述」中含混的說法就變成了似乎言之鑿鑿的十萬二十萬。
其實說石達開離京帶走一二十萬兵的說法是站不住腳的,因為他是「私自出京」,自己都是從安福二王眼皮下逃出來的,根本無權直接調動大軍。事實上,雖然沒有明確記載石達開帶走了多少人,但卻是可以從側面推測的。據記載,1857年6月2日,石達開率軍從銅井渡江,銅井只是個很小的渡口,而且石達開軍不出一天就全部渡江。可見不可能是一支大軍。1857年6月9日,石達開到達安徽無為,張貼著名的《五言告示》,將出走的苦衷告之於國民。據記載,清軍奏報,當時跟隨石達開的有數千人。清軍出與邀功推罪,從來只會將對手人數誇大,不會縮小。而石達開此時所帶的人,應該是離京所帶兵馬加上七日來投奔他的軍隊總和---總共數千人而已。
縱上所述,說石達開在離京時帶走了十萬,二十萬人,把合朝好文武都帶走,是戰不住腳的。其實,1856年內訌中,天京守軍死超過2萬,人數已經不多。石達開率四萬靖難之師返回陸續派兵進駐各據點,廣句容一地就派去了數千人。所以,當時留在他身邊的可調之兵已經極為有限了。同樣是李秀成,在自述中說,「翼王出京之後,將打寧國之兵交與陳玉成管帶」,「打寧國之兵」是石達開帶回天京的靖難之師,可見石達開不但沒把別人的隊伍都拉走,還自己帶回來的軍隊交給未隨他遠征的陳玉成管帶。除了太平天國史料外,另一個提到此事的記載是《太平天國戰記》,說,石達開到安慶後,想帶陳玉成,李秀成走,卻遭到拒絕,十分失望,然後就自己帶走了幾十萬兵離開安徽。這也是許多史家用以作為支持石達開「將合朝好文武」都帶走的證據,而且還藉此證明,石達開不但自己搞分裂,還想拉走別人的隊伍。卻被陳李「義正詞嚴」地拒絕了。可是這個記載首先就和《李秀成自述》中石達開將自己所帶的靖難之師交給陳玉成的說法矛盾。
其次,前些年新發現的一份奏摺,證明1857年9月左右,石達開上書洪秀全,提出由自己先率軍援救江西,而後再攻打浙江,以圍魏救趙的方式,調離清軍的兵力,與此同時,命李秀成聯合捻軍,滋擾下游,而陳玉成率軍回師天京,幾路共同配合,以解天京之圍。這份奏章清楚地寫明了石達開在率軍離開安徽以前,就已經部署李陳二部回援天京了。而且進軍江西也是解天京之圍的一部分。既然如此,說他想拉李陳二部一塊走的說法不攻自破。《太平天國戰紀》的記載純屬造謠。
事實上,當時石達開並沒有遠征的打算,只是想在天京以外的地區繼續指揮對清軍的作戰,所以也不會存心讓太平天國朝中無能戰之將無可用之人。這一點另文專述。以上只是要證明,《自述》中說石達開拉走合朝好文武,造成天京局勢立即緊張等等,並不符合實情。所謂十萬二十萬,就更沒有任何依據了。
當然,石達開的部隊陸續發展壯大,後來成了多少萬,這和拉走人馬的概念是不同的。正如石達開在廣西失去20萬軍隊後,1年多時間裡就再度發展到10萬之眾。這隻能證明石達開的聲望極高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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