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首頁 > 新聞 > 我在太空度過一年(下)

我在太空度過一年(下)

原標題:我在太空度過一年(下)



本文節選自航天員斯科特·凱利的回憶錄《忍耐力》


他在太空停留了340


繞地球飛行2.3億公里


經歷了10944的日出和日落

拍攝太空照片約713


完成了400多項實驗


……


在太空中,當你不能「坐」或「站」的時候,穿衣服是件麻煩事,但我已經習慣了。穿襪子是最具挑戰性的一件事——沒有重力幫我彎腰,只能依靠核心的肌肉力量和身體的靈活性把腿拉到胸前,然後再艱難地穿上它。


當我腦海里浮現出有關於未來去火星探險的想法時,我決定試試我能多久不換衣服。一條內褲能否由兩天一換延長至穿四天?一雙襪子能不能穿一個月?一條褲子能穿半年嗎?……我打算找出這些問題的答案。


8天內進行了3次太空行走之後,斯科特·凱利和一名工程師修理好了空間站,然後來了張自拍


我穿好衣服後準備去吃早飯,接著便打開了房間的門。當我推著後牆讓自己浮動出去的時候,無意中打開了一本平裝書:《耐力:沙克爾頓令人難以置信的旅程》,作者阿爾弗雷德?蘭辛。在之前的太空任務中,我也帶上了這本書。有一次,我在空間站上度過了極其漫長的一天,便將它翻了個遍,思考著這些探險家在近一百年前的經歷:他們被困在浮冰上長達數月之久,被迫為了食物而殺死他們的狗,在刺骨的寒冷中幾乎被凍死;他們徒步穿越了那些大多數探險者所認為的不可逾越的山脈。另外值得注意的是,探險隊中沒有一個人失蹤。


未知是最可怕的事情。他們一定想弄清楚自己是否有生存下去的機會,而且這種懷疑一定比飢餓和寒冷更加糟糕。他們的處境要比我艱難的多,有時候我會專門因為這個原因帶著這本書。如果我因想念我的家人而感到悲傷,或是度過了令人沮喪的一天,抑或是因為孤立感讓我感到厭煩時,閱讀關於沙克爾頓遠征隊的故事就會提醒自己:我目前所經歷著的狀況還遠遠比不上他們所經歷的困難!


2015年11月,完成了這七小時四十八分鐘的太空漫步,其目的是為了重新配置一個冷卻裝置



左圖是斯科特在2016年1月13日拍攝的日落,右圖為當天的日出


龍飛船現在在離我們10公里遠的軌道上,其速度與我們的速度相匹配,達到了每小時17500英里。我們從外部的攝像機可以看到它閃爍著的燈光。很快,Space X在加利福尼亞州霍索恩的地面控制系統將會把它移動到2.5公里內,然後是1.2公里,接著是250米,之後是30米,最後直至10米。在每一個停泊點,地面上的工作人員會檢查龍飛船的系統並評估它所在的位置,然後再確定是否繼續接近。在250米以內,我們將監測它是否停留在安全通道內,是否與預期規定的一致,並且在必要時立即中止與之接近。

當龍飛船足夠接近時,我的同事薩曼莎?克里斯多弗雷蒂將用空間站的機械臂抓住它。這是一個十分緩慢且必須小心翼翼的過程,而且實際情況與電影中所呈現的大有不同。在電影《地心引力》和《2001:太空漫遊》中,一艘探視飛船在空間站上盤旋並鎖定它;然後一個艙門隨即打開,以便人們通過,整個過程大約持續90秒。然而在現實中卻是這樣的:一艘宇宙飛船總是對另一艘構成潛在的致命威脅,距離越近,威脅也就越大。我們必須謹慎行動。


特里和我則負責盯著龍飛船的速度和位置數據。特里和我一樣,在加入NASA之前是一名試飛員。特里具有《辛普森一家》中那可愛的方形人物內德?弗蘭德的積極特質——樂觀、熱情、友好。他的能力很強,我非常欣賞他的領導風格。自從我來到這裡以後,他總是很尊重我以前的經驗,總是持開放態度,而不是保守或質疑。他喜歡棒球,所以有時我們在空間站會舉辦比賽,特別是當太空人隊或金鶯隊在比賽的時候。我已經習慣了在我們工作之餘的幾小時里打上一場九局制的比賽。



NASA宇航員Scott Kelly與俄羅斯宇航員Mikhail Kornienko一起慶祝他們在太空的第300天


薩曼莎是我們當中為數不多的女性之一,她在所有技術方面都非常出色。她很友好,經常面帶笑容。除了太空飛行所需的必不可少的技能,她還有難能可貴的語言天賦。她的英語和俄語都到達了母語水平(國際空間站的兩種官方語言),此外還會說法語、德語和她的母語義大利語,另外她還在學習中文。對於那些在太空中執行任務的人來說,語言可能是一個挑戰,但對於薩曼莎來說這不是問題。她的俄語和英語都非常好,如果當我們要談論複雜的問題時,她就會充當我們的翻譯。


休斯敦任務控制中心的加拿大航天員大衛?聖雅克將在捕捉過程中與我們對話,告知龍飛船在移動時的位置。


大衛說,「龍飛船在200米以內的範圍,乘組現在有權請求中止計劃。」


「休斯敦,捕獲條件確認。我們準備好進行龍飛船的捕捉。」特里回答。


當飛船在距我們10米處的時候,我們會關閉空間站的推進器以防止意外顛簸。薩曼莎控制機械臂,用左手控制手臂的平移,用右手控制手臂的旋轉。薩曼莎控制機械臂的同時,還會觀看著一個顯示器,該顯示器能夠從手臂上的攝像頭或手臂的末端執行器以及兩個其他視頻監視器顯示位置和速度數據;她還可以透過舷窗觀察自己的操作。她慢慢地、小心翼翼地把機械臂從空間站上移開。兩個航天器之間的距離一寸一寸地縮小,在中心的屏幕上,龍飛船的捕獲裝置越來越大。她開始進行精確的調整,使飛船和機械臂保持完美的排列。手臂慢慢地、慢慢地向前伸,在幾乎就要碰到龍飛船時,接著薩曼莎拉動了觸發器,同時喊道:「捕獲!」這一過程堪稱完美!


接下來,是給龍飛船和空間站之間的空間加壓,過程需要幾個小時,正確無誤地完成這一過程極其重要,任何一個錯誤都可能會導致空間站減壓——我們的空氣會逸散到太空。


我們直等到第二天早上才打開通往龍飛船的空間站艙口。當薩曼莎通過艙口時,一種不尋常的、明顯的氣味衝擊著我。這是一種略微燃燒、帶有輕微金屬氣息的味道。它讓我想起了七月四日的煙火的味道;這是空間的氣味。


經過一系列的程序後,我們終於打開了龍飛船的艙門,裡面的補給包清晰地標明了名稱,也很方便拿到。看到補給包的我們,就像老鼠看到新鮮的食物一樣!特里和我把包裹分發給每個人,這感覺有點像聖誕老人!



2015年8月,斯科特在國際空間站拍攝到日出之前的神秘北極光。這是人類首次發現系外紅色極光,他在社交網站上寫道:「今天早上地球上空籠罩著美麗的北極光,早上好,國際空間站!」


終於,我在「宿舍」里打開了我自己的「聖誕禮物」,裡面有我女朋友給我的一首詩及一些巧克力(她猜到我在太空生活時會渴望吃甜食,雖然我在地球上不怎麼吃甜食吧);一副帶有滑索的工作鞋鞋帶,因為在沒有重力的情況下系鞋帶是很困難的;一瓶弗蘭克的辣醬;還有我雙胞胎兄弟馬克的一張照片,照片上是兩個紅頭髮的小男孩把手指放在相機上,背面寫著一張紙條,上面寫著:「希望WCS能順利工作!」(WCS指廢物收集系統,是一個太空廁所);除此還有一張我女兒夏洛特和薩曼塔寄來的卡片,她們用黑色的筆把獨特的字跡鑿在那厚厚的卡片上。



NASA宇航員Scott Kelly(右)與他的孿生兄弟,前宇航員Mark,參與了一組稱作孿生兄弟研究的實驗


之後,我把所有東西都放到了一邊,嘴裡嚼著一塊巧克力,同時再次查看我的電子郵件。接著我躺進了睡袋裡,想念著孩子們,想知道當我不在的時候她們過得好不好……


文/斯科特·凱利


編譯/朱兵鉞

喜歡這篇文章嗎?立刻分享出去讓更多人知道吧!

本站內容充實豐富,博大精深,小編精選每日熱門資訊,隨時更新,點擊「搶先收到最新資訊」瀏覽吧!


請您繼續閱讀更多來自 太空夢想 的精彩文章:

如果火星也曾有過生命存在,那他們都去哪兒了?
機遇號火星車被迫停工,火星沙塵暴的真實面目

TAG:太空夢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