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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看不清,但是我看見你了

記錄片丨臉龐,村莊

本次第二十一屆上海國際電影節展出了,獲得第九十屆奧斯卡金像獎最佳紀錄片長片提名的《臉龐,村莊》。本片記錄了法國新浪潮祖母阿涅斯·瓦爾達與街頭藝術家JR導演,兩人駕駛著JR的小貨車穿越法國的村莊。一路上他們拍攝下所遇到的人物,然後在房子和工廠的牆上塗抹告示牌尺寸大小的肖像畫的經歷。

阿涅斯·瓦爾達

許多人一提到第一波法國新浪潮電影就會把讓·呂克·戈達爾的怪誕風格和的弗朗索瓦·特呂弗的天馬行空的敘事聯繫起來,但阿涅斯·瓦爾達率先完成的。這位新浪潮及「左岸派」的重要成員,在1955年拍攝了《短角情事》嶄露頭角,影片講述了一對年輕男女遠離城市生活,在小漁村自由自在的愛情故事。四年後,特呂弗的《四百擊》和戈達爾的《精疲力竭》才冠以「新浪潮」之名震驚影壇。被譽為「法國新浪潮祖母」。而《五至七時的奇奧》是瓦爾達的成名作,也是新浪潮電影中一部舉足輕重的作品。

JR

街頭藝術家JR,他是一名遊走於藝術創作與行動主義的攝影家。JR創造了「全民藝術」,他將藝術帶去了這個世界上最貧窮的區域——巴黎的貧民窟,中東的隔離牆,非洲的斷橋,巴西的棚戶區。

生活在那裡的人們往往會認為包括藝術在內的許多事物沒有存在的必要。

但JR通過張貼巨幅照片,讓中年婦女變成了模特,讓喜歡塗鴉的孩子變成了街頭藝術家。在這樣的藝術場景中並不存在區分演員和觀眾所謂的舞台。

JR始終保持匿名並從不解釋他的作品,為的只是將空間留給過路人與畫像主體的相遇,期待每個人不同的理解和闡釋。

在查資料時,看到豆瓣點贊最多的影評——《洶湧無盡的悉達多》的最後引用了《悉達多》書中結尾處的話:「他不再看見自己朋友悉達多的臉,卻代之以其他的臉龐,許許多多、長長一大串的臉……這人的笑容讓他回憶起所有的一切,回憶起自己一生中當年曾經愛過的一切,回憶起自己一生中當年曾經認為有價值和神聖的一切。」而本文也將從這說起。

《悉達多》一書主要說的是,悉達多成為活佛的故事。在書中悉達多從婆羅門之子,跟隨沙門,轉入塵世,和划船者同行,最終成為活佛。以個體的自我面對向他一人展開的世界,體驗、親證、自律、實踐。一個人,在路上。

《臉龐,村莊》是兩個人在路上,一個正值盛年,一個垂垂老矣。這是年輕生命與衰老甚至死亡的相遇。

在上路的不久,兩人便將車停了下來,進入一個村莊。讓村莊里的每個人嘴裡咬一個法棍麵包,然後連成一串。在張貼結束後,瓦爾達說,這樣這些人我就不會遺忘了……這也奠定了這個敘事的基調,記錄隨處可見的存在,記錄存在在我們周圍的臉龐,不要遺忘周邊人。

一路北上,兩人來到了一個曾經是礦區的地方。瓦爾達回憶起了自己一直保留的印有礦工的明信片。在這個地方只有一名叫讓尼娜的住戶,兩人決定將礦工們的照片貼在牆上,同時也讓讓尼娜的照片留在了牆上,這勾起了大家對祖輩的回憶,對平凡者的記錄也使讓尼娜本人留下了眼淚。

兩人來到了一位農民的農場,這處農場的位置距離作家娜塔莉·薩洛特,也即瓦爾達的老友的住處很近。這位農民靠著現代化的機械,一個人打理著800公頃的農場。

之後,兩人一起去重溫了一對祖父母的愛情,將這個愛情發生的村莊里的咖啡館的服務員照片貼在牆上。離開村莊的時候,村裡的世襲敲鐘人,為他們敲響了久未響起的鐘聲。

在接下來的路程中,兩人來到了工廠為工人照相,來到荒廢的村莊為村民照相,為郵遞員照相。能來工廠照相是因為工廠的電影放映員與瓦爾達相識,來到的村莊位於瓦爾達曾經創作過的地方。郵遞員也是曾經為瓦爾達服務過的人。走過的,必將再次映現。

我出生在一顆星星的呵護下

我的月亮母親給予我清涼

我的太陽父親給予我熱量

還有宇宙給予我居所

這是一位75歲的流浪漢,也是一名藝術家,波尼說的話。雖然沒有工作,沒有家人,領著最低的救濟金,但是依然保持對生活的熱愛。

人類也會打架,為什麼山羊打架,就要把角鋸了。

這是一位山羊養殖戶說的話,現代養殖技術的不斷進步,使得山羊被大量圈養,角被鋸掉,通過機械進行擠奶。而這位養殖戶堅持認為每一隻山羊都是一個生命,應該得到應有的對待。

為什麼要站在身後,不是身旁。

我感到自己在飛翔。

這是瓦爾達與集裝箱工人的妻子的對話,在勒阿弗爾港口,瓦爾達和JR選擇將集裝箱工人妻子的肖像張貼在集裝箱上。兩人將每個肖像中心的位置留了出來,由三位女士坐在了自己對應的肖像的心的位置。坐在自己的心上,像鳥一樣,丈夫們在下面向高處的妻子走去。

記錄片的尾聲是,一個不願提起但不得不提起的主題:消逝。

JR將瓦爾達的故人蓋·伯丁的肖像畫貼在海灘的石頭上,第二天便由海浪帶走。

兩人去看了卡蒂埃·布列松(馬格南圖片社創始人之一)的墓園。

去看了JR100歲的奶奶。

最後,來到了戈達爾,世界著名導演,瓦爾達的摯友家,卻沒有相見。

在影片中,JR問瓦爾達,害怕死亡嗎?瓦爾達說,怕,但是它必將到來。它的到來會奪去對礦工、農民、咖啡館店員、工人、郵遞員等等這些出現在生活中,平凡不被注意的人,他們在記憶中的臉龐,同樣也會奪去與自己曾經朝夕相處,聲明鵲起的非凡的人,他們的記憶中的臉龐。消逝就是這樣不分貴賤的一一帶走,但是清晰的一張張具體的臉龐就真的重要嗎?就像JR摘下墨鏡之後,瓦爾達說「其實我看不清,但是我看見你了。」

悉達多在逝世前,請求舊友迦文達吻他的額頭,那一瞬間,迦文達在悉達多的面孔上看到的是一長串川流不息成百上千的面孔,出現、消失、更新;一條瀕死的魚的面孔,一個初生嬰兒的面孔,一個謀殺者殺人與被處決的兩種面孔,男人與女人赤裸的身體,橫卧的屍體和許多動物的頭――全都糾纏在愛、恨、毀滅、再生的關係里,既靜止又流動,鋪開在一層玻璃般的薄冰或水的面具上面――那是悉達多的臉,那臉上是只有俯瞰與親歷了這一切的人才有的半優雅半嘲弄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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