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浩然這首弔古詩,平淡中見深遠,李白杜甫深為推崇
與諸子登峴首
人事有代謝,往來成古今。
江山留勝跡,我輩復登臨。
水落魚梁淺,天寒夢澤深。
羊公碑尚在,讀罷淚沾襟。
這是一首弔古傷今的詩。創作於詩人在家鄉隱居讀書、寫詩自娛期間。詩人與幾個朋友登上峴山遊玩,憑弔羊公碑,想起羊祜說過的「自有宇宙,便有此山,由來賢者勝士登此遠望如我與卿著,皆湮滅無聞,使人傷悲」的話,正與詩人的處境正相吻合。由此借古抒懷,寫下了這首詩。
【釋意】
人世間新舊更替,古往今來,綿延不絕。山山水水中有許多優美的景色,現在我們又來游賞峴首山。江水下降後,沙洲顯露出來,寒氣逼人,更顯得雲夢澤的水深不可測。當年羊祜的墓碑還在,我讀完碑文,禁不住流下了眼淚。
這首詩感情真摯,平淡中見深遠。該詩前兩聯具有一定的哲理性,詩的前四句,就是概括羊祜的話。「人事」,人物及其事迹,是有新陳代謝的。一代的人去了,一代的人接上了。這就成為古今。山水今天依然是一個名勝,卻輪到我們這一代人來遊玩。後兩聯既描繪了景物,富有形象,又飽含了作者的激情,使得它成為詩人之詩而不是哲人之詩。「湮滅無聞」正是對詩人自己遭遇的真實寫照,觸景生情,倍感悲傷,不禁潸然下淚。想到自己空有抱負,不覺分外悲傷,淚濕衣襟。全詩感生命之短促,表達懷才不遇之悲傷。同時,語言通俗易懂,感情真摯動人,以平淡深遠見長。
《唐詩援》:結語妙在不翻案。後人好議論,殊覺多事,乃知詩中著議論定非佳境。孟詩一味簡淡,意足便止,不必求深,自可空前絕後。子美云:「吾愛襄陽孟浩然,新詩句句盡堪傳。」太白云:「吾愛孟夫子,風流天下聞。」二公推服如此,豈虛語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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