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曾有過飛翔的青春？

作者：喵嗚

封面：曾幾何時的天空、你與我的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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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少年少女們都會有告別魔法長大成人的一天。希望到那個時候，沒有了掃帚的幫助，他們也能看到灰層雲之外的青空。

書名：《曾幾何時的天空、你與我的魔法》（いつかの空、君との魔法）

作者：藤宮 カズキ

插畫：フライ

日本出版：KADOKAWA 角川スニーカー文庫，2卷完結

台灣出版：青文出版社

讀完這本小說的時候我就知道，它可能不是所有人都會喜歡的類型。但筆者以為，閱讀是一件私人化的事，「不合群」不見得是缺點，因此想要推薦一些不一樣的作品。藤宮カズキ老師的輕小說《曾幾何時的天空、你與我的魔法》適合一個陰雲密布的沉悶下午，哪怕這雨雲只停留在了你一個人的心裡。

不知是受眾偏好的影響，還是作者們都碰巧熱愛同一個主題，輕小說體裁彷彿成了「青春」的代名詞，讀者透過不同的作品一次又一次地回味青春。本作所聚焦的童年傷痛、少年煩惱也算老生常談，但藤宮カズキ老師極具風格化的語言賦予了這部氛圍灰暗的作品獨特的魅力。

大約十年前的QQ簽名上曾風靡過一句話：「每當我四十五度仰望天空，眼裡是明媚的憂傷。」十年後，這波長大的「文藝」青年們仰望天空，眼裡還是憂傷，不過原因變成了霧霾。《你與我的魔法》塑造的世界裡，厚厚的灰層雲遮天蔽日，看一眼真實的天空成了人們的奢望。類比某些霧霾嚴重的城市，大概就能理解亞歷斯泰爾人民的心情了。

灰層雲帶來的後果比霧霾嚴重得多。灰層雲厚度增加會導致精靈無法降落到亞歷斯泰爾，而在這座依靠魔術文明支撐的城市，所有的魔術都是由精靈能源所驅動的。精靈指數降低，不僅會導致城市運作停滯，還會引發「精靈匱乏」等病症，威脅人們的生命。

想要一掃礙事的灰層雲，呼喚精靈降落，需要舉行特定的儀式——「拂灰儀式（Graubesen）」。微妙就微妙在拂灰儀式只能由「魔法師」舉行，但全城的大人都是「魔術師」。魔法被視為小孩子的把戲，騎著掃帚跟精靈一同飛翔、嬉戲，就像每個人的童年遊戲。到了一定年齡魔法就會失效，改用魔術是成為大人的第一步。

男主角卡利姆·坎德拉已經16歲，卻還在使用小孩子的魔法，好像被同齡人拋在了身後，可即便身為一名三流魔法師，亞歷斯泰爾仍然仰仗卡利姆進行拂灰儀式拉升精靈指數。這種矛盾的心情恰似青春期少年敏感的內心，想趕快成為大人，又不想放棄小孩子的特權。而令卡利姆糾結的，還有和童年玩伴樫宮搖月的關係。

樫宮搖月擁有灰金色的頭髮與令人顫慄的蒼白肌膚，因為身體原因，搖月的活動範圍僅限坎德拉森林、童話花園等幾個特定的地方。共享天真和歡樂的童年早已遠去，如今卡利姆和搖月恐怕連朋友都算不上了，過去遺留的死結和愈發尷尬的現狀橫亘在兩人之間。

將小說的關鍵情節提煉，會發現主線簡單到直白。一座城市亞歷斯泰爾，幾場拂灰儀式串聯起童年的回憶與關係的重建，主角們的行動幾乎只有：乘著掃帚飛。這是一部氛圍大於情節的作品，亞歷斯泰爾城的一切都由魔術驅動，翼鯨和飛鰭在天空交錯飛舞，聯絡隨身鏡代替了手機，遠處高聳的鏡面塔隱約可見……放佛來到了宮崎駿電影中的童話世界。

情節對一部小說有多重要？針對每個人、每本書答案都是不同的。我對氛圍、風格、語言的興趣常常勝過情節，或許這也是我做不成編劇的原因之一吧。懷著隱秘的自責，卡利姆在逃避中逐漸長大，成了旁人眼中開朗風趣的少年；失去自由的搖月，卻像呼吸衰竭的病患被呼吸機限制在床上一般，剋制而努力地活著。

魔法和魔術是兩個有明確區分獨立體系，小說的主角是幾位「大齡魔法師」，卡利姆、搖月，以及卡利姆的學姐蕾莎。鮮艷橘金色秀髮，清澈碧藍的瞳孔，蕾莎跟搖月的性格差異從外表上就可見一斑。三人沒能跟同齡人一樣，小學畢業的年紀魔法便消失，青春期的飛翔其實是他們童年的延續。

宏大壯美的世界裡，少年少女隨處可見的青春故事悄然展開。習慣將世界想得太簡單是少年們的通病，知曉了生活殘酷的大人們更願意動用勞力建造鏡面塔，試圖以魔術形成模擬魔法，呼喚精靈。不知何時魔法就會消失，能飛翔的時間只有現在了，能擁有與精靈共舞的青春已是足夠的幸運，畢竟太多人過早失去了魔法。

小說重點刻畫的幾場拂灰儀式氛圍營造到位，從自責恐懼到勇敢肆意，以大量真實的細節描寫為基石，角色們豐富的內心情感變化逐一在飛翔的過程中呈現。越向上飛越危險，高空溫度驟降，掃帚蒙上了灰塵，可總要衝破壓抑的灰層雲，才能見到真實的天空。讓回憶隨風，享受純粹的飛翔，能寫出這種溫柔故事的藤宮カズキ老師，該有多麼浪漫啊。

寓情於景，讀這本小說時的BGM是《灰羽聯盟》的OST《ハネノネ》。全兩卷的篇幅不算長，拂灰儀式帶來短暫的清爽，少年少女們都會有告別魔法長大成人的一天。希望到那個時候，沒有了掃帚的幫助，他們也能看到灰層雲之外的青空。

東北方向的雨雲等了這座城整個下午，悶熱到筆者都快要「精靈匱乏」了。但相信只要這場酣暢的暴雨過去，書中曾經不快樂的少年少女和書外一直不太快樂的我們，將一同欣賞雨過天晴的彩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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