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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助老舍上學的富翁做了無數善事,但兒子早亡,妻女出家為尼姑

作家老舍是滿族人,家境貧窮,卻不像和其它窮人家的孩子那樣當小販,而是從小上學讀書,這是因為什麼?因為他得到劉大叔的資助。

劉大叔名壽綿,滿族人,是京城粵海劉家的獨生子。劉家很富,富到北平西直門大街一半都是他家的產業。劉家為什麼這樣富?因為他家祖上是清朝皇室內務府的人,不但是書香門第,而且代代做官。劉家在當時的北平可以稱得上是世家望族。

劉家的人不但在內務府當官,還有人當過粵海道道台。可惜旺財不財丁,劉大叔的父親兄弟仨個,只有劉大叔一根獨苗,所以他一個人繼承了三家的財產。

而老舍先生家和劉家是有淵源的,他的祖輩曾經服侍過劉大叔的祖輩,而且是保駕有功的,等於是主僕關係。這種關係一代一代下傳,雖然不再是主僕關係,卻是老交情。

劉大叔是一個非常富有的人,但是他心中並無貧富之別,沒有半點富人的驕氣。所以他經常和窮人交往,資助窮人。

據老舍說,劉大叔的宅子有兩個大院子,還有一座相當大的花園。宅子的左右前後全是他的房屋,若是把這些房子整齊的連排在一起,可以佔半條大街。

而老舍家裡很窮,雖然老舍的母親也想送他去上學,可是她交不起學費,所以一直到老舍九歲,也沒有上學,不認識一個字。

如果按這樣的發展,老舍一輩子也得不到上學的機會,絕不會成為一個文化人。像他這樣不認字的窮孩子,將來會做個小買賣——弄個小筐,賣些花生、煮豌豆、或櫻桃一類的。或者就是去到店鋪里當學徒,然後代代當窮人,不得翻身。

可是老捨命中就有貴人相助,這個貴人就是劉大叔。

有一天劉大叔來到老舍家,一進門看見了正在玩耍的老舍。他親切地問老舍的母親:「這孩子幾歲了?上學沒有?」

老舍的母親當然會告訴他家裡窮,沒人供孩子上學讀書,劉大叔就說:「明天早上我來,帶孩子上學,學費、書籍,都由我負責,大姐你都不必管!」

劉大叔並不是說著玩的,他說到做到。第二天,他就帶著老舍,把老舍送入私塾。當了學生後,老舍經常到劉大叔家裡玩,劉大叔對老舍很好,還拿出老舍沒見過的精緻點心招待他。

童年的老舍很感動,因為劉大叔絕不因為他是一個苦孩子而冷淡他,雖然劉大叔是闊人,但是他絕不以財富傲人。

到了老舍由私塾轉入公立學校去的時候,劉大叔又來幫忙,出錢出力。但是這時候,劉大叔的財產已大半沒有了。他是個善良的富人,只知道做善事,卻不知道算計。如果有人吃他的,他情願讓他們吃;若是有人騙他,他也無所謂,笑笑就過去了。

劉大叔的財產有一部分是做善事幫助人的,也有一部分是被狡猾的人騙了去的。但是劉大叔不在乎,他一點都不把財產的消減當成一回事,富也好,窮也好,反正他無所謂。

到了老舍中學畢業的時候,劉大叔已經不是富人了,絕大多部分的財產都沒有了,只剩下他家的後花園和城外的地產。如果這時候劉大叔肯用些心思在他的產業上,他還能讓自己衣食無憂,因為他的好多財產是被人家騙了去的,他可以打官司追回。

可是劉大叔不肯為財產打官司,因為他不在乎貧與富。

一個富人,如今只剩下後花園和城外的地產,按理說,他就應該花錢小心點。可是劉大叔還是忙著作善事。如果這時候他不再做善事,他至少可以保住那座後花園和城外的地產。

劉大叔就是一個喜歡做善事周濟窮人。這時他的兒女已經是饑寒交迫,儘管他自己也窮的日子不好過,他還是做善事,辦貧兒學校,粥廠,等等慈善事業。

劉大叔心裡根本沒有自己,他是無私的。老舍很佩服他,劉大叔辦貧兒學校,老舍就去做當務教師。他施捨糧食,老舍就去當義工負責調查和發放。最後劉大叔連後花園和城外的地產都沒有了。

善有善報只是世人美好的願望,在老捨出國的時候,劉大叔的獨生子墜馬身亡。這時劉大叔萬念俱焚,出家為僧。劉大叔是1925年出家,拜當時北京西四廣濟寺住持現明和尚為師,法名「宗月」。從此世間再無富人劉大叔,只有宗月大師了。

而劉大叔的妻子和女兒貧苦無依,就出家當了尼姑。

據說老舍一直暗戀劉大叔的女兒,可是他不過是一個窮人家的窮學生,人家是富家千金,老舍不好意思開口求愛。沒想到老舍學成歸國後,卻發現意中人已經出家為尼。世事如棋,人的身份有時會有有翻天覆地的變化。

而宗月大師出家不久就做了一座寺廟的方丈。可是又因為變賣廟產去救濟貧苦人被趕了出來。後來他就到一座沒有任何產業的小廟裡當方丈。

宗月大師這時已經沒有任何財產,他還必須天天為僧眾們找齋飯吃,而他還舉辦粥廠等等慈善事業。他每日只進一頓簡單的素餐,卻很開心。他白天奔波籌錢辦善事,晚上在自己的小屋裡念佛修行,誰都沒想到這個衣著破舊的老和尚曾經是一個錦衣玉食的闊人大爺。

1939年的一天,宗月大師正給一位圓寂的和尚念經,他自己卻忽然閉目坐化了。他被火葬後,人們在他的屍體上發現許多舍利子。

老舍很難過,寫了一篇文章〈〈宗月大師〉〉,發表在1940年1月23日《華西日報》。

可是沒人知道後來宗月大師的女兒怎麼樣了,她只是一個普通的尼姑,世人並不關心她,如果劉大師把錢用在兒女身上,也送女兒出國留學,他的女兒也許會過上別一種生活,或者像林徽因那樣成為一個才女學者。

宗月大師的妻子和女兒出家是因為信佛,還是因為沒錢度日,實在是無法下定論。反正她們以前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是綾羅綢緞,可是當了尼姑後,日子就要過得貧苦了。

不管怎麼說,宗月大師很偉大,他無私地為世人奉獻,但是他卻忘記了自己和自己的妻子兒女。這種精神,應該被大家學習嗎?

不過宗月大師成全了老舍,要不然老舍就成為一個賣花生的小販,中國現代文學史上少了一位大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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