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的養豬業：幫助養殖者實現現代化養殖的新舉措
中國是世界上最大的豬肉生產國。根據最新數據，中國生產的豬肉在全球1.13億噸豬肉生產總量中佔到一半以上。中國也是世界上最大的豬肉消費國。但是與美國農場相比，中國的生豬養殖場規模相對較小，同時面臨著食品安全和質量問題。針對未來動物蛋白短缺的預測，觀察人士表示中國生豬養殖戶可以採納更加有效的養殖方法，同時更注重發揮企業領導能力，為未來做好準備。
認識到了這一問題的重要性，北京賓大沃頓中國中心(Penn Wharton China Center)和賓大獸醫學院(Veterinary Medicine)在過去幾年中與中國豬肉生產商展開合作。他們所成立的這一教育項目旨在幫助提高豬肉生產效率，引入可持續發展的生豬養殖方法，包括動物福利，同時提高參與者的商業和領導技能。這一項目獲得了賓大中國研究與合作基金(Penn China Research and Engagement Fund)的資金支持，以及位於新澤西州的世界領先寵物和家畜用藥品和疫苗廠商碩騰(Zoetis)的合作支持。
這一項目覆蓋了中國前30大豬肉生產商，他們所生產的豬肉佔全國總量四分之一。「人們對蓄棚欄級別的培訓非常感興趣，」 賓大獸醫學院養豬業醫藥教授托馬斯·帕森斯(Thomas Parsons)表示。他負責這一項目的專業內容。「中國豬肉行業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需要升級，」他指出在過去40年中，中國的人均豬肉消費量增加了15倍。「如此迅速的指數級增長清楚地表明了豬肉行業將會從擴大的商業培訓中獲益。」
中國的很多頂級豬肉生產商都是「家族企業，他們希望專業化，」沃頓商學院領導力項目副主任和管理學客座教授安妮·格林豪爾格(Anne Greenhalgh)說道。她幫助培養項目參與者的商業技能，包括領導力軟技能。在這個項目中，她安排了一個環節讓參與者聆聽沃頓商學院管理學教授邁克爾·尤西姆(Michael Useem)和哈比爾·辛格(Harbir Singh)分享他們關於自己的新書《財富締造者：創辦中國知名跨國企業的商界領袖》(Fortune Makers: The Leaders Creating China』s Great Global Companies)的洞見。他們也給參與者上了一節關於戰略領導力的課。
帕森斯和格林豪爾格近日做客 「沃頓知識在線」廣播節目探討他們認為中國生豬養殖戶所面臨的挑戰和機遇。
一
建立可持續發展模式
中國可以借鑒過去30年美國豬肉業的發展，學習可持續生豬養殖方法，帕森斯說道。目前美國不到10%的生豬養殖場生產著全國95%的豬肉，他補充道。
把這些最佳實踐應用到中國農業的最大挑戰是土地所有模式，帕森斯說道。由於中國實施的不是私人土地所有制，所以中國農業的商業模式與美國有著顯著的差別，他說道。 「為了實現快速增長，他們必須能夠同時獲得土地和資源，比如融資，」他補充道。
鑒於中國和美國生豬養殖行業的商業模式有著天壤之別，所以必須考慮美國商業模式哪些方面可以複製，哪些不可以，帕森斯說道。比如幫助中國生豬養殖戶了解更加有利的土地所有結構，這對他們將會是有用的。「這一項目的首要學術目標是看我們能否發現一些知識差距，然後進行聯合研究幫助縮小這些差距，在以後的前進道路中他們可能需要這些信息，」他說道，「他們是否有機會，不犯我們曾經的一些錯誤？」
向密集型生豬養殖模式轉變是這一項目需要解決的一個最重要的問題，帕森斯說道。他指出中國98%的養殖場擁有的牲畜數量不足50隻，它們佔全國產量的三分之一。中國政府希望推動養殖從「大片養殖」向「密集型、結構化和工業化模式」轉變，主要是因為這樣易於監測和管理整個行業，他補充道。食品質量和安全是這一項目要解決的其他問題。「如果世界上一半的豬在養殖過程中沒有使用最佳方法，我們就無法實現全球可持續性。」
二
全球漣漪效應
提高生豬養殖效率也非常重要，因為隨著全球人口的增長，人們對動物蛋白的需要也在不斷增加。聯合國糧食及農業組織預測到2050年人們對動物蛋白的需求可以會超出全球生產能力，帕森斯指出，「所以我們正在研究如何提高生豬養殖效率。」
提高生豬養殖效率之所以重要也是因為中國的豬肉進口。截至2018年4月中國的豬肉消費量接近5600噸。當需求超出國內產量時，中國政府就必須進口豬肉。
兩年前由於爆發了一起嚴重的瘟疫事件導致供應減少，中國不得不進口豬肉，帕森斯說道。出於環境因素，中國一直在嘗試確定合適的畜群規模，他指出。兩年前，「中國減少的畜群規模相當於美國養殖的豬群數量總和，」他回憶道，「這可能有點矯枉過正，因為最後出現豬肉供給不足，國內豬肉價格上漲，中國又開始進口豬肉。」所有這些行為對「歐洲和全球的豬肉經濟造成了巨大的漣漪效應，」他指出。
三
道德考量
帕森斯指出，在過去40年中，生豬養殖行業的首要挑戰是拓展養殖規模，然後確保豬肉質量。「現在，它必須得到社會的認可和接受，」他說道。
由於動物的生物變異，生豬養殖一直是一個「變化不定的高風險行業」，但是近年來人們越來越關心動物的福利。「這是因為中產階級的迅速壯大，他們有了足夠的可支配收入，開始關心他們的食物來自哪裡，」帕森斯說道，「他們開始問一些道德問題。」
帕森斯表示，中國生豬養殖行業的主要擔憂是環境影響，其次是公共健康，也就是食品安全以及豬對抗生素的抵抗力。動物福利是這些因素中最不被重視的。但是他希望這個項目的參與者能夠認識到這些問題，並「能做好應對準備」。
格林豪爾格表示她和帕森斯都清楚這個項目所面臨的政策背景，也就是中美不斷變化的貿易關係。「對大豆徵收關稅會影響豬肉，然後影響豬肉價格，我們在進入這些情境之前都要深思熟慮，」她補充道。
四
中國的經驗對美國的意義
中國對美國有借鑒意義的一個方面是中國科技行業領導者對豬肉行業展現出來的興趣，帕森斯說道。「鑒於豬肉作為一個文化實體的重要性，很多科技領域的成功人物，中國的傑弗·貝索斯們都開始投資豬肉行業，探索如何將科技應用到這一行業，他們還希望使用人工智慧幫助養豬行業，」他說道。
在這一項目的進行過程中，格林豪爾格和帕森斯定期訪問中國生豬養殖場，與養殖者合作幫助提高他們的效率，探索高科技的輔助作用。格林豪爾格表示她計劃用尤西姆和辛格整理的材料作為項目的案例討論內容。這種參與式的領導力培訓得到了很好的反響，儘管他們可能習慣於使用一種自上而下的教育方法，她補充道。
格林豪爾格表示在參與式培訓模式中，她和帕森斯「都並不一定知道正確或最佳答案」，他們的目標是與參與者「進行對話」。「這個項目是要幫助參與者認識到美國這一行業走過的道路，我們犯過哪些錯誤，我們學到了哪些經驗，我們可以通過何種方式與中國分享這些洞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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