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恆之城-羅馬

羅馬有多偉大？

詩人伊爾德貝說：「沒有哪座城市可以與你相比，哦，羅馬，即使你已經完全淪為了廢墟，你破落的狀態也能展示出你全盛之時是有多麼偉大。」連拿破崙也曾夢想將羅馬作為他的帝國首都，甚至封他的兒子為羅馬王。

旅居羅馬是我夢寐以求的事情，即便如今羅馬因為大量遊客的湧入，變得擁擠、喧囂，並且扒手眾多。但這些跟羅馬的古老、典雅和莊重比起來，簡直不足一談。

當飛機盤旋在費尤米西諾機場上空時，窗外蔓延的燈火，如同黑夜裡的火種，熠熠生輝。15小時的長途飛行帶來的燥熱和無聊一掃而光。

哈！我總算是來到羅馬了，朝聖般的心情。

我們住在羅馬市中心，西班牙廣場附近，可以徒步去羅馬城內任何一個景點。取了行李找到下榻的酒店，已經是晚上10點。飢腸轆轆的我們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在外出覓食。「羅馬很多扒手小偷，深夜不要出門」這話也不再作數，可以理解先人為了餵飽肚子，不顧生命危險也必須外出獵殺動物。民以食為天，溫飽問題面前，一切險，似乎都值得冒。

已是秋天，夜晚的街頭除了一盞盞昏黃的路燈，還有微冷的秋風，所幸還有不少餐館營業。我們選了一家人還算多的餐館，鑽了進去。服務生熱情地擺好刀叉餐盤，送上菜牌。兩個飢腸轆轆的人顧及到已是深夜，而且舟車勞頓，便只點了一份龍蝦意麵，一份芝士意麵。但想起豆豆說在英國留學時，如果飯後不吃一份甜品，彷彿這頓飯還沒吃完似的。國內隨意一份冠以義大利、法國、瑞士名號的甜品，動輒三五十元，到了歐洲，甜品地道又價廉，不要錯過每一個可以吃甜品的機會，遂加點了兩份提拉米蘇。服務生熱情地說不來杯葡萄酒嗎？望著門口昏暗的夜，我們微笑謝絕。

龍蝦意麵端上時熱氣騰騰，乍一看，令人食慾大開。但細聞，味道卻有點怪異。也不管，拿起叉子卷一大口塞進嘴裡，差點沒吐出來…味道像餿了好幾天的麵條，令人作嘔。看著周邊觥籌交錯的鄰桌們，強忍著把麵條吞下去，姐姐嘗了一口也是悔不堪言。兩人四目相對，倒忍不住咯咯大笑起來，還好芝士意麵香濃燙嘴，提拉米蘇香甜軟滑。

結賬時，服務生看著桌上幾乎未動的一盤龍蝦意麵，一臉茫然，似乎大受打擊。我們扔下早已換好的歐元，逃之夭夭，畢竟內心也有點內疚，像是辜負了人家一份心意。

畢竟是年輕，連時差都不用倒。第二天清晨8點，我們神色清爽地走進酒店餐廳吃早餐。餐廳里大多是上了年紀的夫婦或者抱團出行的女朋友們，剛踏入餐廳，便感受到很多目光。當然，這些目光滿含笑意、不帶侵犯，原來我們是餐廳里唯一的兩張亞洲臉孔。

有個約摸50歲左右的大叔拿著本子走到我們身邊問是否可以做個簡單的問卷調查，都是簡單的問題，類似於來自哪裡，為什麼來羅馬旅遊之類的。語氣非常友好自謙，生怕打擾我們吃早餐的心情，我便微笑著應答，姐姐則在一旁埋頭大嚼她自創的蜂蜜芝士烤土司。

用完早餐，我們便邊散著步邊走向各處景點。羅馬的景點非常集中，用腳步丈量羅馬這個說法一點而也不誇張。景點與景點之間，不過是十來分鐘的步行路程。

走到許願池的時候還很早，遊客不算多，剛好碰上管理人員在打撈池裡的硬幣，池水非常清澈，是一汪好看的淡綠色。據說背對著許願池，用右手從左肩把硬幣拋入池中，便能和相愛的人一起回到羅馬。看著池中遍布的硬幣，我知道羅馬這座城註定要繼續喧囂、熱鬧下去。

遊覽萬神殿那天的天氣不是很好，剛下過一陣小雨。仰頭看著萬神殿，在陰鬱天色的襯托下，顯得格外莊嚴、宏偉。萬神殿初建是為了祭祀奧林匹斯眾神，除了長方形柱廊，其餘部分毀於公元80年的火災。公元120年，哈德良皇帝修建了萬神殿主體，裡邊供奉著羅馬所有的神。後來於公元608年改用作教堂，也因此被保護得比較完好，文藝復興時期的美術三傑之一拉斐爾便埋葬於此。

羅馬斗獸場和古羅馬遺址是羅馬的魂。即便今日只剩下殘垣斷壁，也能讓人想像全盛時期的羅馬是多麼的雄壯威武。

拜倫曾在在詩里寫道：當大角斗場矗立時，羅馬也將傲立於世；當大角斗場崩塌時，羅馬也將消散殆盡；而當羅馬毀滅時，世界都將不復存在。

秋日的陽光肆無忌憚地照耀著斗獸場，牆體表面有不同程度的破壞。也許是曾經落魄的貧民在此蝸居時人為的毀壞，也許是風吹雨淋或者地震等的自然侵蝕。站在高處往斗獸場中央望去，下方布滿曾用來關押猛獸和奴隸的方格，他們的鮮血把泥土和牆體染成了如今見到的土黃色。斗獸場是一部活的歷史，它靜默的佇立，無言地講述。我們來了，我們傾聽，然後帶著斗獸場初建的輝煌、血腥、殘暴和今日的斑駁滄桑，滿懷敬意地離去。

從斗獸場上下來，經過君士坦丁凱旋門，來到帕拉蒂尼山和古羅馬廣場。走在通往帕拉蒂尼山的小徑上，生機勃勃的綠植從坍塌的牆體和石柱縫隙里長出，還開出些黃色的、紫色的小花。怒放的小花彷彿一個個小喇叭，想要訴說昔日的輝煌。

縱目整個遺址區，只剩下齊腰高的廟宇堡壘廢墟讓我們想像作為羅馬帝國社會、商業和政治中心，它當初是何等的繁盛。

來了羅馬，便一定要去梵蒂岡的。

梵蒂岡是世界上最小的國家，更是至高無上的藝術殿堂，其中最數梵蒂岡博物館最為引人注目。我只記得從踏入梵蒂岡博物館那一刻開始，滿眼便是文藝復興時期的藝術珍寶。我確實積累不夠，功課沒有做足，但即便走馬觀花，我也能感受到這些珍寶的魅力。絢麗的色彩，一身華袍的智者和先知，面目柔和優美的聖母以及各具大師特色的雕塑。我後悔之前未曾啃食透徹《藝術的故事》，也未曾進行歐洲藝術、宗教等相關書籍的嚴肅閱讀，以至於我在梵蒂岡跟著講解器囫圇吞棗。

「還想再游羅馬嗎」，離開的時候，姐姐問。

「要的，我還要再遇羅馬無數次」，我們依依不捨揮別羅馬，前往徐志摩的翡冷翠-佛羅倫薩。

圖一、圖三源自網路，致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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