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級航母引發的「美國海軍上將造反事件」

最新 06-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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譯者註：本文原文刊載於2018年7月刊的美國《空軍》雜誌（AIR FORCE Magazine）上，原作者是《空軍》雜誌主編約翰?科雷爾（John T. Correll）。科雷爾曾擔任過18年的《空軍》雜誌主編。譯文所配圖片有改動。

「美國海空軍關於軍種角色和使命任務的爭執在1949年達到了前所未有的激烈程度。」

表現美國海軍「合眾國」號航空母艦（USS United States）設計理念的一幅圖片，出現於1948年。該艦被要求設計成一艘能夠起飛裝備原子武器的大型轟炸機的全通甲板超級航母

背景概述

在鋪設龍骨短短几天之後，美國軍方就取消了海軍的超級航母CVA-58「合眾國」號的建造計劃，此舉被視為是引發1949年「海軍上將造反事件」的導火索。

整個事態猶如一個已經準備好被點燃的火藥桶。在二戰結束後不久的那段時期，美國海軍已經對「一個單獨的國防部即將統一管轄各大軍種」一事感到擔憂，之後更是感到震驚。空軍的崛起對海軍航空兵來說不啻是一大挑戰。

當時，世界上沒有其他任何一個國家能在海上對美國構成威脅。由於海軍所扮演的傳統角色的重要性已經減弱，因此其擔心它可能會被降級為「次要軍種」。

此時美國的戰略重點放在原子武器上，但這是空軍的職責範圍。在1948年召開的基韋斯特會議（Key West conference，譯者註：「基韋斯特會議」是一次具有重要意義的美國國防會議，於1948年3月11日至14日在佛羅里達州的基韋斯特島上舉行，會上美國首位國防部長詹姆斯?福萊斯特起草了關於武裝部隊和參謀長聯席會議職能的政策文件，其最突出的一點是陸海軍和新成立的空軍確定了航空裝備的分配問題，並為今日美軍中航空裝備的分配奠定了基礎）上，戰略空中戰役的任務被委任給了空軍。海軍方面決心推翻這一決定，並至少把部分核打擊任務囊入自己手中。

要想做到這一點，海軍就需要一款可以起飛大型轟炸機的「超級航母」。此外，海軍方面還不得不「詆毀」空軍的B-36轟炸機，因為這款轟炸機正在執行海軍所要爭取的任務。1949年4月份CVA-58超級航母的取消建造一事導致海軍正式與美國空軍「開戰」。

康維爾公司為美國空軍研製的B-36「和平締造者」戰略轟炸機。該機執行了海軍想要執行的核打擊任務

「海軍上將造反事件」在接下來的6個月中將分階段展開，而且是圍繞著由眾議院武裝部隊委員會進行的全面調查而展開——該委員會的主席卡爾?文森（喬治亞州民主黨人）是美國海軍的鐵杆「贊助人」和「捍衛者」。

國會啟動這一調查是由眾議院武裝部隊委員會成員詹姆斯?范?贊德特眾議員（James Van Zandt，賓夕法尼亞州共和黨人）策動的。贊德特眾議員也是海軍預備役部隊的一名上校。范?贊德特眾議員在國會裡揮舞著一篇匿名的文章，稱該文件揭露了B-36採購中的瀆職行為，其中包括對國防部長路易斯?約翰遜（Louis A. Johnson）和空軍部長小斯圖爾特?賽明頓（Stuart Symington Jr.）在政治和經濟牟利方面的指控。

直到1949年8月份，范?贊德特那所謂的「無可挑剔的證據」才出現，其中包括海軍部副部長的一位名叫「塞德里克?沃思」（Cedric Worth）的文職助理寫的備忘錄，而且純粹是基於八卦和謠言。沃思是在Op-23副手的幫助下編寫這份備忘錄的，Op-23是海軍成立的一個特別宣傳單位，負責處理戰略空中力量方面的問題。

卡爾?文森很快就意識到，B-36項目「像獵狗的牙齒一樣乾淨」，但他還是讓調查繼續進行了下去。海軍方面派出了一位又一位將領來作證。他們的主要說法是，空軍在B-36項目上欺騙了國家，而且當前的戰略是錯誤的——全然不顧該戰略已經得到了各軍種主官的一致同意。

1949年10月6日，卡爾?文森眾議員（喬治亞州民主黨人，左）、弗朗西斯?馬修斯海軍部長、路易斯?登菲爾德海軍上將和太平洋艦隊司令阿瑟?雷德福在一起，地點是華盛頓特區。

最後，就連備受尊重且不偏不倚的參謀長聯席會議主席奧馬爾?布雷德利陸軍上將也聽夠了海軍那些不著邊際的言論。在《華盛頓郵報》所謂的一份針對眾議院武裝部隊委員會的「不流露感情的聲明」中，布雷德利稱那些持不同政見的海軍將領為「華而不實的傢伙，他們哪怕傾其所有也贏不了這場比賽，除非他們自己當裁判」。

布雷德利這番話有效地將海軍上將們的「造反舉動」暴露在了世人面前。海軍作戰部長路易斯?登菲爾德海軍上將（Adm. Louis E. Denfeld）被解職並被他人取代。Op-23這一機構也被撤銷。塞德里克?沃思也辭了職。

七十年後，「海軍上將造反」一事作為一件「失敗了的勇敢事業」而一直在海軍的傳統中存在著。據說，這種舉動在某些方面固然是不完美的，但卻是基於「一種高尚和正義的目的」而發動的。然而，歷史記載的史實與此卻相差甚遠。

「核打擊航空母艦」

1948年2月，美國海軍宣布計劃建造一艘「全通甲板」的超級航空母艦。這艘航母的長度為1090英尺（約332米），比「中途島」級航空母艦還要大十分之一。其可採用升降機讓艦橋降到飛行甲板以下，以便更容易地操作翼展較大的飛機。很明顯，海軍建造這樣一艘航空母艦的目的是滿足對戰略轟炸任務的要求。海軍方面經常把這個項目稱為「核（打擊）航空母艦」（atomic carrier）。

1948年5月，眾議院武裝部隊委員會一致支持海軍「放棄」超級航母。國防部長詹姆斯?福萊斯特和海軍方面向眾議院武裝部隊委員會作證說，該項目已經獲得所有軍種主官的同意。陸軍和空軍則表示，這誇大了他們達成一致的程度。

同樣是在1948年5月份，哈里?杜魯門總統宣布，他打算將1950財政年度的預算保持在150億美元的規模。而由個別軍種計算的需求高達290億美元，幾乎是杜魯門限額的兩倍。

CVA-58的估計成本為1.88億美元，但打造一支超級航母特混艦隊所需的額外艦艇將把開支提高到12.7億美元，相當於杜魯門總統防務預算的8%以上。針對這艘超級航母而設計的轟炸機（該機尚未研發完畢，而且還要等到五年後才可用）又將增加5億美元的成本。這些轟炸機將具備運載原子彈的能力，但它們的航程根本無法與空軍的轟炸機相提並論。

在1949年1月20日的杜魯門就職典禮上，五架B-36編隊飛過白宮，凸顯了美國空軍對這款戰略轟炸機的重視

1948年8月，美國軍方簽訂了建造CVA-58的合同。儘管對此沒有多少人說什麼，但海軍希望最終能裝備四艘採用這種設計的航空母艦。空軍取消了六個飛機研製計劃，共計240架飛機，以節約資金幫助完成B-36項目。福萊斯特向預算局提出了額外追加一些B-36撥款的申請，B-36這款轟炸機將安裝四台噴氣式發動機以增加六台活塞式發動機的動力，並增加這款飛機的航程。

福萊斯特於1949年3月離職，並由路易斯?約翰遜取代了他的職位，後者於當年4月份要求參謀長聯席會議重新對超級航母進行評估。海軍自然對超級航母計劃表示支持，但陸軍和空軍卻表示反對。大多數人認為，相對於有限的戰略能力而言，超級航母太昂貴了，而且戰略打擊也不是分配給海軍的主要任務的一部分。

CVA-58於1949年4月18日正式鋪設龍骨，但在4月23日，約翰遜發出命令要求立即停工，並在政府面前表現得是以儘可能低的成本終止了該項目。由於此舉沒有徵求海軍部長約翰?沙利文（John L. Sullivan）的意見，後者便以辭職表示抗議，其職位也被弗朗西斯?馬修斯（Francis P. Matthews）所取代——馬修斯之所以能擔任這一職務是因為他願意與約翰遜合作。

在紐波特紐斯船廠，「合眾國」號的龍骨已經鋪設好了

「合眾國」號模型的水動力學實驗

海軍的反擊

海軍在多條戰線上展開了反擊，他們充分利用了Op-23炮製出來的材料。Op-23是一個秘密的「研究和政策」單位，該單位於1948年12月創建，設在海軍作戰部長的參謀部之內，並由二戰期間傑出的戰鬥老兵阿利?伯克（Arleigh A. Burke）海軍上校領導。

阿利?伯克，二戰中著名的驅逐艦指揮官，綽號「31節伯克」，原因是在1943年11月25日的聖喬治角海戰中，其率隊以31節的高速（正常編隊最高速度是30節）趕赴戰場，一舉擊沉日軍3艘驅逐艦（「大波」「卷波」「夕霧」），自身無一損傷。也有說法稱是因為當時伯克麾下有一艘驅逐艦的鍋爐出了故障，只能跑出31節，故名（這個不是很確定）

海軍飛行員們嚷嚷著要進行一場模擬戰鬥，他們將試圖駕駛著F2H-1「女妖」戰鬥機攔截並攻擊一架B-36。范?贊德特將這一提案提交給了卡爾?文森。參謀長聯席會議表示，B-36躲避攔截並完成其任務的能力取決於整個過程中的各種因素，而單獨用戰鬥機對其進行攔截驗證並不是一種令人信服的測試。文森對這一說法表示贊同，並沒有讓這個提案獲得通過。

這場「海軍上將造反」運動中一個反覆出現的主題是，「原子閃電戰」戰略是把寶押在空軍和B-36上去賭未來。事實上，這種戰略並不存在，也從未提出過。1949年7月份，參謀長聯席會議對當前的戰爭計劃表示了強烈的支持。他們聲稱：「無論是就個人還是集體而言，參謀長聯席會議都堅定地認為，戰略轟炸的理念和現在計劃的對其的運用程度是合理的。」

戰略核轟炸作用的有效性和道德性經常受到質疑。最極端的說法來自海軍航空兵器研究與開發部門的負責人尤金?塔托姆（Eugene Tatom）海軍中校。他說：「你可以站在華盛頓國家機場南北跑道一端的空地上，除了你所穿的衣服外再沒有更多的保護了，在這種情況下，哪怕是有枚原子彈在跑道的另一端爆炸也不會給你造成嚴重的傷害。」針對這種言論，布雷德利將軍說：「海軍一直認為他們應該被允許使用原子彈，無論在戰略上還是在戰術上。可如果它真的如你所信奉的那麼無效，我很好奇為什麼海軍還急於使用它。」

范?贊德特的指控

儘管如此，在1949年夏初，范?贊德特和他在國會山上的招搖之舉佔據了報紙的頭版頭條。他呼籲國會對B-36項目中有關不法行為的「醜惡、令人不安的報道」進行調查。范?贊德特說，他個人對這些報道的真實性「無法判斷」。儘管如此，他卻將各種指控定性為「有根據的」，並以「無懈可擊的權威」為基礎。他還在眾議院大廳里不斷重複著這些指控，因為在議會裡大放厥詞不會被法庭起訴。

詹姆斯?范?贊德特眾議員（賓夕法尼亞州共和黨人）

在范?贊德特的胡說八道中，較為引人注目的指責有以下這些（當然了，委員會工作人員很快就把被指控事件的實際情況調查清楚了）：

（1）范?贊德特指控生產B-36的聯合?福爾提公司（Consolidated Vultee，也即後來的康維爾公司）的頭頭弗洛伊德?奧德姆（Floyd Odlum）是杜魯門總統1948年競選活動的「重要貢獻者」，國防部長約翰遜曾擔任這次競選活動的財務主席。實際上，奧德姆的「貢獻」是3000美元。

（2）范?贊德特表示，福萊斯特拒絕批准追加生產B-36的要求，但在宣誓就職取代福萊斯特之後的「很短時間」內，約翰遜就「無比匆忙地」簽署了追加生產B-36的命令。事實上，福萊斯特在離職前兩周簽字批准了追加生產B-36的命令；而當約翰遜宣誓就職時，命令已經發布。

（3）根據范?贊德特的說法，「在奧德姆先生的家鄉加利福尼亞州棕櫚泉市」，賽明頓是「一位周末來訪的常客」。事實上，賽明頓曾兩次出現在那裡，一次是由於賽明頓的飛機出於天氣原因而降落到了那裡——奧德姆當時不在家；另一次是因為出席商務會議而前往那裡——時間總共還不到一整天。

（4）據稱，一份與愛默生電氣公司（公司之前的頭頭是賽明頓）合作的戰時防務合同在1948年由萊特機場（Wright Field）的弗蘭克?沃爾夫（Frank Wolfe）上校重新進行了談判，這是為了有利於愛默生電氣公司。沃爾夫退役後，據說住在豪華的比佛利山莊。事實上，自1945年以來，賽明頓再未與愛默生電氣公司有過什麼關係。沃爾夫早在1944年便從陸軍航空隊退役，1949年時他住在一間出租公寓內。

（5）范?贊德特表示，賽明頓有一個「正在進行的計劃」，即一旦在預算中有更多的B-36資金獲得批准，他就會立即辭去空軍部長的職務，並領導一個由奧德姆建立的「巨型飛機（工業）聯合體」。事實上，根本沒有一個這樣的計劃，也沒有這樣一個聯合體。

空軍部長斯圖爾特?賽明頓（左）正在與陸軍部長老肯尼思?勞爾（Kenneth Royall Sr.）、國防部長路易斯?約翰遜和海軍部長約翰?沙利文交談，時間是1949年

賽明頓對贊德特發出了回應，他質問贊德特，敢不敢把他在國會山以外的某些地點說過的話再說一遍——要知道，在國會山以外說過的話可沒有法律豁免權。范?贊德特拒絕這樣做。

誣陷者氣焰大減

到1949年8月召開聽證會時，贊德特的那些「指控」沒用多少時間就煙消雲散了。卡爾?文森宣布，在B-36採購項目中，「沒有任何、沒有一星半點」證據可以證明存在「官商勾結、欺詐、腐敗、徇私或偏袒」。范?贊德特那些煽動性言論的唯一來源是當地和其他地方的報紙，也就是他所謂的「匿名備忘錄」。

美國空軍知道這些東西是從哪裡來的，而且把這一切告訴了卡爾?文森——空軍特別調查辦公室曾聯合聯邦調查局追蹤並查到了列印這些材料的打字機，文森聽後讓塞德里克?沃思站出來接受質詢。

沃思以前是一名電影編劇（參與創作的電影有「The Corpse that Knew Everybody」和「The Trail of the Serpent」等），後來成了海軍部副部長丹?金布爾（Dan A. Kimball，譯者註：就是那個說「錢學森抵得上五個師」的人）的一名助理。沃思立刻向文森承認，是他寫了這篇文章。「我犯了一個巨大的錯誤，而且我現在後悔莫及」，他這樣說道。

美國海軍部副部長丹?金布爾，就是此人說「錢學森抵得上五個師」

海軍方面的一個調查法庭隨後發現，Op-23的副手托馬斯?戴維斯海軍中校（Cmdr. thomas M. Davies，此人因在1946年創造了一項航空距離紀錄而出名）幫助沃思撰寫了這篇文章，而且借鑒了他所聽到的「軍官閑話」。戴維斯說，他根本不知道沃思打算散播這些消息，而據一位國會議員說，這些消息被一位現役海軍軍官「在整個國會山大肆傳播」。

「我沒有指控或者誣告」，范?贊德特這樣說道。「我只是向眾議院重複了那些傳言，當然了，那些傳言遍及華盛頓，影響了軍心。」儘管如此，卡爾?文森還是拒絕了終止這一調查的建議，因為海軍方面告訴文森說，這涉及潛在的戰略問題，他們需要讓更多的人接受「聽證」。

與此同時，當年8月份，國會通過了1949年的《國家安全法修正案》，完成了武裝部隊的聯合統一，原先的「國家軍事部」（National Military Establishment）被一個更加強大的國防部所取代。個別軍種部門失去了他們的「內閣」地位。參謀長聯席會議主席的職位在此之前一直是非正式的。陸軍上將奧馬爾?布雷德利被任命為第一任參謀長聯席會議主席。

海軍上將們的「群體事件」

海軍部長馬修斯懇求該軍種在聽證會上深入檢討自身的問題，而不是攻擊空軍。然而，馬修斯在那些心懷不滿的海軍將領中沒有任何威望可言。布雷德利說：「他們（海軍將領）一直在用私下或桀驁不馴的公開言論來煽風點火，攻擊約翰遜的預算削減，攻擊空軍，攻擊B-36轟炸機以及核報復戰略。」

海軍方面主要的鼓吹者是富有個性的阿瑟?雷德福（Arthur W. Radford）海軍上將，他是海軍航空人員出身，時任美國太平洋艦隊司令。他稱B-36是「十億美元的大錯」，是「原子閃電戰」的象徵，通過大規模殺傷人口而獲得「廉價且輕鬆的勝利」。

1949年，弗吉尼亞州紐波特紐斯船廠的工人們正在為「合眾國」號超級航空母艦鋪設龍骨和最初的外板。開工五天後這艘航母便被取消建造了

一大票海軍將領——無論是現役的還是已退役的——都紛紛站出來作證，但佔據著報紙頭條的卻是小約翰?克羅梅林（John G. Crommelin Jr.）上校，他是聯合參謀部的一名海軍航空人員，其曾召開新聞發布會說「美國海軍正在被系統地、有意地毀滅」。克羅梅林也因此成了海軍中的英雄人物，他讚揚塞德里克?沃思「富有愛國主義和無私的最高動機」。就連傳奇般的退役海軍上將威廉?哈爾西也說，克羅梅林「值得所有海軍軍官的幫助和尊重」。

海軍作戰部長路易斯?登菲爾德海軍上將在整個夏天把攤子甩給別人，自己親手扛起了進行這場宣傳戰役的大旗。他在1949年10月13日出席聽證會時說：「出現了一場有條不紊的運動，旨在將海軍降格為運輸隊和反潛軍種」，而且「我不認為高空戰略轟炸會讓我們實現戰爭目標」。

一周後，布雷德利將軍受夠了海軍，也受夠了那群「哪怕傾其所有也贏不了這場比賽，除非自己當裁判」的「華而不實的傢伙」。他說：「我認為，公開聽取少數不受法律機構制裁的軍官的不滿情緒……對我們的國防、我們在世界事務中的領導地位、我們國家政策的立場以及美國人民對我國政府的信心都造成了無限的傷害。」布雷德利的這番話對「海軍上將造反事件」是一個致命的打擊。杜魯門總統根據馬修斯海軍部長的建議，於10月27日解除了登菲爾德的海軍作戰部長職務，並讓沒有參加這場「造反事件」的福萊斯特?謝爾曼（Forrest Sherman）海軍上將替代登菲爾德出任海軍作戰部長一職。

奧馬爾?布雷德利陸軍上將，美國首任參謀長聯席會議主席

在追蹤新聞泄露事件後，來自海軍督查長（Navy Inspector General）辦公室的一個小組被派出對Op-23的文件進行無通知檢查。由於海軍作戰部長辦公室的一個傢伙悄悄地告了密，導致Op-23得以將最敏感的文件從文件堆中取出來，並在海軍督查長到達那裡之前將其藏在了大廳下面的一間辦公室里。1949年11月3日，謝爾曼解散了Op-23，並重新安排伯克、戴維斯和他們的同事擔任了其他職務。

他們各奔東西了……

范?贊德特再度當選為國會議員，並一直干到1963年。他在1962曾試圖競選參議員，但沒有取得成功。他在1959年以少將軍銜從海軍預備役部隊中退役。

沃思辭職後又重操舊業開始寫電影劇本。1957年，他製作了一部紀錄片，名為《赤裸裸的非洲》（Naked Africa）。

克羅梅林繼續公開批評國防部的官員，他因此受到了申斥，並在他被「無限期休假」時提前退役。他回到了亞拉巴馬州，在那裡試圖競選聯邦參議員，但未能如願。

雷德福在布雷德利之後擔任了參謀長聯席會議主席一職。他是艾森豪威爾總統「新面貌」/大規模報復戰略的堅定支持者——該戰略強化了對核武器的重視。

伯克上校不幸在1949年12月被從升職名單中划去了，不過後來又被恢復，並在杜魯門總統的推動下榮膺海軍少將軍銜。之後，在雷德福海軍上將的提攜下，伯克於1955年就任海軍作戰部長一職。

戴維斯在為海軍服務了40年之後，於1973年以海軍少將的軍銜退役。

B-36轟炸機一直在戰略空軍司令部麾下有效地服役著，直到1958年。

美國海軍得以繼續建造大甲板航空母艦。1955年問世的CVA-59「福萊斯特」號被認為是人類歷史上第一艘超級航空母艦，但是用升降機下降艦橋以獲得「全通甲板」的計劃被取消了。相反，「福萊斯特」號採用了呈一定角度布置的飛行甲板，艦島偏向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