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代風靡歐美的中國魔術師，原來是美國佬假扮的？

文丨張溥傑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但是所有駭人聽聞的奇聞異事，仔細觀摩下，其實都萬變不離其宗，大同小異。

我們常說外來的和尚好念經，意思就是說現在有些人做事不相信身邊熟悉的人，而盲目地信奉外人的話。其實可以引申為，本來在自己人看來稀鬆平常的事情，放在外人身上就覺得不得了了；或者也可以解釋為，外人在反而比本地人在一些事情上吃得開。

就比如說，我們常見新聞說，一些第三世界的留學生，本來成績一般，但是被我國一些大學打著國際辦學的幌子招收過來，享受著比本國學生優越的待遇，考著比本國學生要低的成績。

再比如說，外國人在我國丟失東西，一般找尋的速度都要迅速的多。因而產生了很多中介組織，開展了外國人代為報案這種讓人啼笑皆非的業務。記得之前看過一本西北作家的書，在新疆這樣瓜果之鄉，有商家為了營銷，竟然打出「香港西瓜」的宣傳語，讓人頗為驚詫。

其實此類種種，無非是利用人們獵奇的心理，總是覺得外來的東西比自家的要好。近代時期，有個名叫威廉?羅賓森的美國魔術師，他1861年出生於美國紐約。

在其早期的職業生涯時期，一直以「神秘人羅賓森」作為自己的營銷品牌，但是收效甚微。直到有人告訴他一個捷徑——如果願意化妝成中國人，就讓他登上時尚之都巴黎的舞台。

默默無聞的無名小卒，面對此等誘惑如何能不心動。從此，世界上少了個美國人威廉，多了個清朝魔術師程連蘇。

放著好好地美國人不當，為何偏偏要做中國人呢？答案其實很簡單，就是為了山寨，以假亂真。假借異國幻術吸引更多觀眾。

當時有個風靡美國的魔術師朱連魁，藝名金陵福。起初朱連魁以「專為慈禧太后獻藝的魔術師」的身份首次登陸美國表演，不久憑藉來自古老東方的戲法和老外的身份，在全美聲名鵲起。

不少外國魔術師效仿朱氏風格，甚至穿上中國長袍馬褂，剃光頭留小辮表演魔術。美國人程連蘇也不甘人後，山寨這位「金陵福」。就連名字「程連蘇」，都高度山寨「金陵福」。因為英文拼寫的「Chung Ling Soo（程連蘇）」和「Ching Ling Foo（金陵福）」非常像。

將頭髮前半拉剃掉，後面拖著根長辮，一身華麗刺繡長袍的中國魔術師程連蘇就此誕生了。為了不露餡，台上表演時他從來都不敢說話，在接受記者訪問時，一定要安排個所謂翻譯，假裝自己不會英語，就是地地道道的中國人。

當然，我們也不得不承認為此程連蘇也是付出了極大的心血，要不然僅僅憑藉著中國人的噱頭，也無法長久。這就像是高仿假貨，明知自己不真，也要在質量上讓普通人難以分辨。

起初程連蘇還只是表演些小魔術，到最後開始做一些高難度的魔術，從而也名聲大噪。甚至1905年還在英國倫敦，與他所山寨的對象金陵福叫板。

程連蘇對外宣稱自己是真正的中國人，海報上寫著「The Marvellous Chinese Conjurer」（中國的魔術師）。當時恰巧程連蘇也在，兩個赫赫有名的中國魔術師，如今在異國他鄉相聚，有的不是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只有到底誰才是真正中國人之爭。

英國佬們本著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態度，對他們二人的叫板頗為感興趣。我出金陵福也就是朱連魁勁頭很大，聲稱要是程連蘇能會他二十種戲法的其中十種，或他沒辦法變程連蘇任何一種，就認賠一千英鎊」。

興許是海口誇的太大的原因，畢竟程連蘇沒有真才實學也不會那麼火，還是其他原因，金陵福到了比賽關頭卻沒能如約而至。猜測眾說紛紜，但人們也大抵都覺得金陵福是最厲害的魔術師了。甚至法國《魔術師》雜誌，還在1908年9月卷專門刊文報道介紹了他。

中國老話說，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淹死的都是會水的。在法國雜誌專文介紹程連蘇十年後，也就是1918年，程連蘇在表演壓軸節目「槍打活人」（也叫徒手抓子彈）的時候，不慎走火身亡。也有一種說法是死於謀殺，但不管如何，這個假清國魔術師結束了一生，也在魔術師上留下不朽的傳奇。

你看，其實有時候並非不是沒有真才實學，只是按部就班的一步步走道路實在太漫長了，有時候不得不借住一些花里胡哨的東西當作助推器。當然，有些腹內空空者也可能會利用此法博得一時名聲，但還是不會長久。（張溥傑）

作者張溥傑，著有《民國情事：此情可待成追憶》，未經允許，不得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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