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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軍:不可能不思考要留下什麼

謝軍

前幾天,由快拍快拍網主辦的第二屆中國十佳手機攝影師評選中,遼寧省攝影家協會副主席謝軍以一組《來自碎片的閃光與氣息》榜上有名。這位1969年出生的瀋陽攝影師,持續走了30年傳統紀實攝影之路,任年輪滾滾、風潮流變,一如既往地把鏡頭對準他最為熟識的凡塵市井,對準那些司空見慣的生活瞬間,對準普通人、小人物的生活面孔。尤其是在上世紀80至90年代,10年間他拍攝了4000多個黑白膠捲,積累了大量的那一時期中國城市社會發展進程的紀實題材作品,有評論家一直認為這些作品的分量和價值是被低估了的。僅僅30年的時間沉澱,這些城市街頭、社會民生,以及時代變革大背景下的小人物影像,已越發顯現出其珍貴价值。有評論說,這些影像就像一部反映社會民生的歷史畫卷,記錄著城市街頭的各個角落,映照出整個時代變革的洪流。

在與本報記者李晶晶的對話中,謝軍形容自己的作品就像紛紛散落的碎片,微小卻能璀璨生輝,聚合而成社會圖景。

謝軍攝影作品

1989年7月,《注目》遼寧省瀋陽市青年大街,在城市最高的建築「彩電塔」下玩健身球的老人。

1991年5月《小皇帝與小皇后》,遼寧瀋陽路的故宮廣場,裝扮成「小皇帝」和「小皇后」拍照留念的獨生子女。

1991年10月,《晨練》瀋陽市和平區,許多老人為了身體健康,即使天氣再冷也堅持每天到家附近的公園鍛煉。

1992年9月《氣功祛病》,遼寧省瀋陽市和平區,城市公園裡,一個中年人正在用祖傳的中醫氣功為老者治療。

1993年9月《廣場慶典》,瀋陽,第三屆瀋陽國際秧歌節開幕式的花車巡遊,從中山廣場出發,沿著中山路和青年大街,一直走到市府廣場,場面宏大熱鬧。

1994年7月《跟羽西學化妝》,瀋陽 太原街 在瀋陽商業城裡,靳羽西用自己的產品為示範化妝技巧,吸引了眾多夢想漂亮的女性。

2007年1月,《雪中對弈》遼寧省瀋陽市文化路,雪中對弈的個體貨運司機,下棋與攬活兩不誤。

2017年8月,《看天下》遼寧省鐵嶺市法庫縣,不同的世界。

訪談對話,這就開始

李晶晶:您是魯迅美術學院攝影系畢業的,還有美術功底,又當過攝影記者,專業背景的積累與您日後的攝影之路有何必然聯繫?

謝軍:上世紀80年代中期,在遼寧日報做記者的父親分配了一台理光5型照相機,使我有機會接觸到了單反照相機,經常從父親那借出去拍照,照片開始被遼寧日報的文藝副刊採用,後來其他媒體也向我約稿。1988年,我的攝影作品開始見諸省內各大報刊。1989年,我美術學校畢業後到遼寧省攝影家協會實習,也成為省攝協年齡最小的會員。當時,王玉文老師認為我的創作勢頭好,應該多拍照片,而不是做攝影組織工作,於是我到遼寧科技報做了一名攝影記者。1993年又考入魯迅美術學院攝影系進行了系統的專業學習,之後在新華社遼寧分社中華第三產業報當上了攝影負責人,一干就是9年。與攝影的緣分至今已經有30多年了。

李晶晶:您從上世紀80年代開始拍攝至今,從拍膠片到拍數碼,掃街是您最主要的拍攝方式?拍攝時的著眼點在哪裡?持續30多年有何變化?

謝軍:從1987年開始拍照到1999年的這十多年間,我拍攝的幾萬張底片都是對上世紀末社會高速發展、發生變革的記錄和寫照。拍照已經成為一種生活習慣,我每天都拍,機不離手,我認為好照片一定是現場拍出來的。我不在意是否有人喝彩,因為我堅信水滴石穿的力量,作品的價值不在一時而在一世。

近些年我開始用數碼照相機和膠片相機分別拍攝不同的題材,始終抓住中國城市發展進程這個主題,先從遼寧14個地級城市開始,延續到去拍全國30多個省會級城市。以《遼寧城市映像》與《中國都市表情》為題,每到一個城市,先從火車站開始,在地圖上簡單勾勒出要走的線路,一般都是圍繞著這個城市轉一圈,徒步沿街拍攝。在這些陌生城市的大街小巷中,總能發現許多又有人情味又有趣味的生活片段。

李晶晶:看您拍攝的瀋陽,與安哥、張新民拍攝的廣州,雍和、陸元敏拍攝的上海,抄表工劉濤拍攝的合肥等,各有各的特點和意趣。提起城市攝影,您受過哪些啟發,遵循什麼樣的理念?

謝軍:1990年,我在北京的王府井書店看到了台灣攝影家阮義忠選編的兩本攝影書,一本是1988年首次在大陸發行的《當代攝影大師——20位人性見證者》,另一本是《當代攝影新銳——17位影像新生代》,我如獲至寶當即買下。這兩本書為我開啟了一扇認知世界、表現生活的正確之門。書中所列多位攝影師,至今依然是我所追崇的大師,如奧古斯特·桑德、布拉塞、布列松、羅伯特·卡帕、尤金·史密斯、戴安·阿勃絲、羅伯特·弗蘭克以及約瑟夫·寇德卡等等。現在想來,這些熠熠生輝的名字對於剛剛拿起照相機的我的確產生了巨大影響。

經過30年的攝影歷程,讓我有了更深的思考和總結,攝影不可能不思考要留下什麼這件事。通過相機記錄時代進程不僅能呈現出我們社會存在著、卻被忽略了的一些事情,也能起到一定的促使社會反思,助力社會改造的作用,更能留住歷史瞬間,為後人提供影像證明,這也是攝影最基本的功能之一。我是帶著這樣的態度與觀點,不間斷地堅持以平民化的視角記錄下我所生活的這個時代。

李晶晶:您一直拍攝紀實題材,現在看到比較多的是上世紀90年代的影像記憶,除了瀋陽,您也有北京、大連、哈爾濱、雲南、貴州等地的城市社會紀實照片。但是,近幾年各種綜合環境的變化,攝影風潮的轉向,也使得一些走傳統紀實路子的攝影師紛紛轉變方向,您如何看待這種現象,對自己又有何要求?

謝軍:攝影的本質是瞬間的記錄性,我不反對它的創意性與多樣性,但我認為主觀表達不能拋棄大時代的客觀背景。在全民攝影的今天,對自然、對民俗的泛濫複製,湧現出了大量淺薄的攝影樣式,因攝影器材技術的發展,操作上變得簡單容易,同質的照片開始層出不窮,內涵單一、千人一面,成了當下最大的問題。一個優秀的攝影師,必須用自己的眼光去觀察審視世界、社會以及人生百態,挖掘拍攝對象的精髓所在,確定你選取場景、事件所表現出的具有時代感的主題,然後用最直截了當的方式進行拍攝。

時間是流向湖泊的溪水,當積累到一定數量時,結果必然會十分壯觀。我把全國省會照片里共有的自由市場、火車站、城市廣場等內容放在一起的時候,人們匆匆忙忙的生活軌跡,喜怒哀樂的表情,酸甜苦辣的歲月投影以及社會經濟狀況的變遷,這些或表象或能體現深刻內涵的東西,就自然而然地從照片中呈現出來了。

李晶晶:您手裡都有哪些紀實專題?有沒有正在進行中的項目可以介紹一下。

謝軍:我從上世紀90年代就經常背著攝影包白天黑夜遊走在大街小巷,捕捉市井風情、人生百態,記錄中國(特別是瀋陽)的城市發展、社會變遷。我現在把各個時期的照片分門別類地放在一起,整理出了很多個專題:《印跡,1990年代》《自行車》《童年時光》《睡不夠的日子》《丐受天下》《狗這一輩子》等,正在不斷豐富的「動物系列」「人物系列」「景物系列」,三大類加起來有50多個專題,到現在經歷了30年的時間跨度,時代氣息濃郁,讓人愛不釋手。

李晶晶:初見您的作品是在平遙國際攝影大展上,一組黑白風格的紀實影像老到嫻熟,散發著日常生活中的詼諧氣息。您以自己的居住地為中心,周圍一公里範圍內拍的紀實攝影作品還獲得過平遙攝影大展的優秀攝影師榮譽。從2008年到2017年,您已連續10年參加平遙大展,今年還準備帶作品展出嗎?

謝軍:2013年我有了一個想法:為什麼不在我的居住地附近做一個專題呢?經過一番準備和論證之後,《居住地·1000米·50天》攝影計劃就開始付諸實施了。顧名思義,就是以我家為中心的1000米範圍為半徑,在50天里沿街放射式拍攝。我在平遙舉辦展覽時鋪在整個展廳地面上一個噴繪地圖,上面標註了以我家為原點,以1000米為半徑的詳細拍攝距離和拍攝地點;牆面上循環播放著50張幻燈片,獨立展廳內是30幅照片。在距離一站地範圍內,有商業區、休閑廣場、客運站,還有醫院、學校、教堂、寺廟,這些地方都是我天天接觸的環境,每天都有鮮活的事情發生著……

今年,我依然會像往年一樣去平遙參加影像盛會,正在準備策劃一個題為「北方」的攝影展覽。

文章刊發於《中國攝影報》·2018年·第48期·2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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