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從文升為教授後,劉文典勃然大怒:他當教授,我就得當太上教授!
作者:金滿樓
如此隔膜
近代西風東漸,國人崇洋之風日盛,辜鴻銘則反其道而行之。
北大授課時,辜鴻銘最瞧不上那些自以為是的留洋教授,其在教員休息室中,經常戴一副大墨晶眼鏡,寬袍大袖,昂然坐在沙發內,誰也不理睬。
對於外國教授,尤其是教文科的教授,辜鴻銘更是分外不客氣。某次,一外國教授看到辜的小辮,便好奇地向校役打聽。
辜問清他是教文學的,便故意改用拉丁語與他談話,對方接不下去,辜鴻銘即嘲諷說:「爾教西洋文學,何以對拉丁文如此隔膜?」洋教授一時大窘。
也難怪,百多年來,克萊登大學的畢業生就是多。
皇帝老弟
民國年後,康有為給袁世凱寫信,稱袁為「慰庭總統老弟」。
袁接信後大怒,說:「他比我長几歲?便倚老賣老呼我為弟,索性等我做了皇帝,看他還敢稱我為皇帝老弟么?」
罵我的幸福
袁世凱辦大事期間,一日忽詢滬上某報如何不見,阮忠樞在旁說:「某報因反對陛下辦大事,已被封禁了。」
袁世凱聽後掀須大笑道:「笑罵任他笑罵,皇帝我自為之。刻下他們連罵我的幸福也沒了。」
人各有志
湘中名儒王闓運為人傲慢,辛亥年後,湖南都督譚延闓欲藉助其名望而特聘其為顧問,孰知聘書竟被王當眾撕毀,並投入痰盂中「解衣溺之」。
受此侮辱,譚延闓還算寬宏大量,只淡淡地說:「人各有志,毋庸勉強。」
色厲內荏
黃侃為人狂傲,常出驚人之語,清末時即以「大亂者,實今日救中國之妙藥也」一語成名。然而,其本人對槍杆子卻十分畏懼,實色厲而內荏。
某次,其與門下弟子交談甚洽,半夜時想出去尋個酒家盡興。
出門不久,街上遇到巡邏士兵大聲呵問,黃侃嚇得渾身顫慄,忙對弟子說:「秀才遇著兵,有理講不清。速回速回!」
回到家後,黃侃卻大罵鄂督蕭耀南不止。
三不來
黃侃在南京中央大學任教時,與校方約定:下雨不來、颳風不來、降雪不來。
人稱「三不來教授」。
不用你評
《漢魏兩晉南北朝佛教史》在一次評比中獲獎,書作者、國學家湯用彤卻滿臉不高興:
「多少年來都是我給學生打分數,我的書難道還用別人來評獎!」
太上教授
劉文典諤諤之士,瞧不起搞新文學創作的人,即便才子如朱自清也不入其法眼。
某次,有人提及當時以《激流三部曲》名噪一時的巴金,劉想了一會,喃喃道:「我沒有聽說。」
沈從文被西南聯大提升為教授時,劉勃然大怒:
「陳寅恪才是真正的教授,他該拿四百塊錢,我該拿四十塊錢,朱自清該拿四塊錢。可我不會給沈從文四毛錢!他要是教授,那我是什麼?」
其後又說:「沈從文是我的學生,他要是教授,我豈不要做太上教授?」
不反對孔子
蔡元培邀請梁漱溟入北大講學,梁來後,劈頭第一句即問蔡校長對孔子是何態度。
蔡元培說:「我也不反對孔子。」
梁漱溟當場表態:「我此來除替釋迦牟尼和孔子去發揮外,不做別的事!」
雕蟲小技
金岳霖赴美留學前,其兄建議他學簿計學。到美後,其開始按部就班地學習,後因無興趣而改學政治學。
為此,金岳霖專門致信兄長,稱:「簿計學乃雕蟲小技。我堂堂七尺男兒,何必學這雕蟲技藝。昔日項羽不學劍,就是因為劍乃一人敵,不能當萬夫。」
正式道歉
民國時,胡適在街上遇到辜鴻銘,恰好身邊帶了一份《每周評論》,便拿給辜鴻銘看,辜告訴胡適這段記事不準確,胡適向辜鴻銘道歉。
事後,辜鴻銘的幾位朋友在其中說了一些挑撥的話,辜鴻銘遂對胡適說:
「胡先生,你在報紙上誹謗了我,你要在報上正式向我道歉,若不道歉,我要向法庭控告你。」
胡適笑道:「辜先生,你是開我玩笑,還是恐嚇我?你要是恐嚇我,請你先去告狀,我要等法院判決了就向你正式道歉。」
但是,後來辜鴻銘並未實行他的恐嚇。等胡適再次見到辜鴻銘,便和他玩笑道:
「辜先生,你告我的狀子遞了沒有?」
辜鴻銘正色說:「胡先生,我向來看得起你,可是你那段文章實在寫得不好!」
民國文人風骨與接談,如是。
(節選自金滿樓:《漏網之魚:1840-1949中國小歷史》,江蘇人民2016,歡迎購買!)
※徐悲鴻登報聲明:解除與蔣碧薇的同居關係!蔣碧薇看後怒罵:喪盡天良!
※孝賢皇后去世後,眾官員嚇得不敢剃頭,乾隆究竟下了什麼禁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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