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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嬛記—村上春樹《天黑以後》

黃山下,日漸微涼,太平湖畔,秋意已盎然。

秋水長,流盡思量。

聽濤聲,聲聲拍岸,獨坐窗檯,撫紙墨飄香。

望長空,鷹在翱翔。

借月色,蘸一身秋光,聊發惆悵,藏入琅嬛。

2016-11-26

雨後天晴,是最值得期待的天氣,雨沖刷了天地,一切都顯得比往夕更潔凈。

太平湖連日陰雨後迎來了晴天,天是潔凈的,城市中少見的湛藍,水是潔凈的,清澈碧藍的湖面,映著天,映著雲,映著山的倒影。目之所及一片潔凈,是透亮的「美」。

看到這樣的美,心裡舒爽極了,不管此時有什麼煩心事,都可以放下,深呼吸,讓美直透到心裡。

撿一朵山茶花放進水裡,飄浮的白雲倒影入水,如貝殼,如綿花,又如輕紗一般絲絲縷縷,花便如同在空中綻放,此時,又怎能分辯出何為天,何為地?

雨過天晴,不容錯過的太平湖。

《天黑以後》

2004年發表了《天黑以後》,這一年村上春樹55歲。人活到50歲之後,便沉澱多了。30歲時發表《且聽風吟》,寫了25年的文字,無論是哪個角度來看,都足夠老練。

《天黑以後》對於村上而言,具有某種里程碑式的意義,許多「名人名言」從字裡行間中被摳了出來,或許,你不曾讀過天黑以後,但對某些句子似曾相識。

隨意摘錄一段出來:「我們的人生是不能以明快或抑鬱來簡單劃分的,也有陰影這個中間地帶。能夠認識和理解這個陰影階段,才算得上是健全的知性,而獲得健全的知性是需要相應的時間和辛勞的。」

一如即便沒看過米蘭·昆德拉《生命不能承受之輕》,但一定知道這句話:「人永遠都無法知道自己該要什麼,因為人只能活一次,既不能拿它跟前世相比,也不能在來生加以修正。

還是把句子放回到書中,通讀一下全篇,這樣理解的更深刻一些。

天黑以後,若是從太陽落山來看——呆在太平湖的時間裡,便是日落而息,太陽落下便是天黑,直至日出方明。

但城市裡不一樣,書中一開頭就交待,眼睛看到的是一座都市。從一個高飛夜鳥的眼睛來俯視(坐紅眼航班看到的便也是這樣的光景。)

「都市看上去彷彿一個巨大的活物,或是猶如若干生命體糾結形成的一個集合體,無數血管一直伸到無從捕捉的末端。」

在這樣的城市裡,天黑的界定就不再是日落,而是人生理的界定,待活動的高潮過去,但基礎性的新陳代謝仍在繼續的時候,時間段便理所當然地劃定為「23:56」-「6:52」。

「在深夜至天空泛白的時間裡,某處悄然打開黑暗的入口,那是我們的原理全然無能無力的場所,誰也無法預見那個深淵在何時何地把人吞沒,又何時何地吐出。」

黑夜有其極為明顯的特性——隱蔽:在黑夜發生的事情無人發現,無從追跡;便引出另一個出來——暴露:白天不敢做的不能做的不方便做的,便都放到深夜時分進行,彰顯面具下的另一面。

這樣黑暗籠罩下的七小時便發生了一連串的故事。

第一個出場的女子是瑪麗,高中生,在深夜的快餐店裡捧著一本大部頭的書消磨著時間,因為不想回家,或是不敢、不願?總之,選擇了不是家的一個什麼地方呆著,在午夜的咖啡店裡遊盪。

高橋,年輕的男子,深夜裡躲在地下室玩音樂,沒什麼奇特,書中他是個串線,把這七小時中發生的故事串在一起的人物,年輕,健康,陽光?也不算,但還好吧,愛想點,說點啥,便借了他的口說出許多「名言」來。

高橋在快餐店裡偶然遇到瑪麗,搭訕幾句,吃了夜宵便去玩音樂,吹小號。

高橋離開不久,情愛旅館的經理薰找到瑪麗,請她去當翻譯,因為瑪麗會中文,旅館裡一個中國妓女被嫖客打了,需要問個明白。——自然是問了高橋才知道瑪麗,高橋租借玩音樂的地方便是情愛旅館的地下室。

如果說這個故事中選一個惡的人,自是白川,打人的嫖客,細看一下惡在哪裡,惡又是如何發生的呢?

天黑以後還是不能正常下班回家,過著與平時一樣的「庸長乏味的一天」,「不景氣,工資不長,加班不少」,深底里打個電話叫個妓女原只是想排解一下,碰到經期,控制不住,火大,打了人,離開。

惡,自當是惡的,這樣的黑夜,即便做了這樣的惡事,也無人報警,隨處可見的普通的男子,隨處可見的情愛旅館,一如隨處可見的7-11,沒有分別,一切都隱藏在黑夜之下。

偶然發生的嗎?

是。但,一切又都是必然。

——所有的偶然都是必然。

「逃不了的」。

白川逃避不了打人,妓女逃避不了被打,瑪麗最後也逃避不了,還是得回家。

「新的一天已近在眼前,而舊的一天仍拖著沉重的裙裾,一如海水和河水在河口爭鋒奪勢,新時間和舊時間交融互匯,相持不下」。

但終究時間在一點點向前推移,「窗外亮度急速增加,燦爛的陽光透過窗帘縫隙泄進房間,舊的時間性即將失去效力撇往背後,我們必須同它們一起送走時光,移步前行。」

小說的最後一幕是瑪麗回了家。順便也就交待一下,高橋與瑪麗相識的由來:高橋認識瑪麗的姐姐愛麗,十多歲便當了模特。

按說這麼漂亮鮮光的女孩男朋友應該很多,但一次路上碰到高橋,卻拉著他聊了好久,但只是愛麗說,高橋聽,但感覺哪兒不對勁,「說什麼都無達抵達意識」。

愛麗對於眾人眼中鮮光的現實應該有困惑,但文中一句沒提,甚至沒有正面出現過,從頭至尾在鏡頭中的形象是——昏睡——長達兩個月之久的昏睡,這是愛麗逃避現實的方式。

瑪麗面對房間里昏睡的姐姐,無法面對,不知如何面對,只得選擇逃避,躲到小說一開始的快餐店裡捧著一個大部頭的書,遊盪在天黑以後,等待天亮的來臨。

終究會天亮的,不是嗎?

我們小心翼翼屏息斂氣地守望著那一徵兆不受其他企圖干擾地在嶄新的晨光中花費時間逐漸膨脹,夜幕剛剛很勉強地撤下。而下一次黑暗,還沒有那麼快到來。」

瑪麗躺到了姐姐的身邊,守望姐姐醒來,守望黎明。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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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為村上春樹專集,收錄有《挪威的森林》、《且聽風呤》、《眠》、《天黑以後》、《我如果愛你》、《百分百女孩》和《列剋星敦的幽靈》共八篇琅嬛記,關注訂閱號,查看「往期精彩」。查看其他書評,可在訂閱號菜單項「太平湖居」一欄,點擊琅嬛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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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山腳下一灣碧水,湖畔有個太平湖居,

找個時間,過來小住,讓身心調養休憩,

登黃山,游西遞,賞皖南風光

或者岸邊垂釣,出湖打魚,

又或者哪兒都不去,

坐在陽台上,

看看窗外,

發發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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