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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慧老人文懷沙

在我的人生經歷中,有緣與文老結識。……

(一)

我第一次見到文老,就被他的學識和風度所折服。他寬寬的前額,童面銀髯,炯炯有神的一雙眼睛上架著一副黑邊眼睛,走起路來大步流星,隨手雖然拎著一付拐杖,但常常掛在手臂上。當時就有人曾向我介紹文老到美國講學時的情景,講台上的文懷沙老人精神矍鑠,當講到中華5000年的文明史和偉大的民族精神時說:「中華民族受屈辱的年代,像一條蟲被裝在瓶子里,一旦釋放出來,就會變成一條巨龍。」 聽講的美國人被這位中國老人征服了。

文老總說他40公歲,10年、20年、30年過去了,神采依然,沒有變樣,沒有變老。

文懷沙對寶雞有一種特殊感情,一往情深地眷戀著這塊故土。他來寶雞為幹部和學界作報告,寶雞人真是得天獨厚,機會難得,能親耳聆聽文老的多次教誨,彌足珍貴。我有幸為文老的報告會作主持人,當介紹說,文老是到寶雞尋根來了,他立即反駁:「不對,是回家來了!」。

是的,寶雞舉辦炎帝節和華人省親大會,文老多次親臨祭祀。他氣度非凡,當出現在常羊山炎帝陵大殿門前,台階下的群眾誤以為真的「炎帝」來了。火辣辣的太陽當頭照,文老不讓遮傘,一動不動地站著,一直到儀式全部進行完畢,還隨著人群爬上山去瞻仰炎帝陵墓。他問一位賣香火的老太太有多大年紀了,老太太說:「89歲了。」文老說:「我們同齡人,看樣子,年輕時你一定是一位美女,這地方真有靈氣啊!都這麼大年歲了,還這樣眉清目秀。」老太太說:「托炎帝的福。」

文老為新修建的炎帝祠題寫了「炎帝園」三個大字。在寶雞學人召開的理論研討會上,針對全國範圍內對炎帝故里還有爭議的情況下,發表了自己的真知灼見。他說:「陝西、河南是黃河流域文明薈萃的中心,從歷史文化清晰的源流條貫上考察,陝西可以說是中華民族文化的源流,渭河流域是仰韶文化的中心。黃帝、炎帝生長在陝西,周秦漢唐的文化豐碑也在這裡聳立。寶雞不但得天獨厚,亦得史獨厚。」他還進一步論證說:「炎帝的誕生地就在寶雞。這裡有充分確鑿的史料、考古發現和豐富的民間傳說亦能證明。『姜炎文化』是炎黃文化的重要內容,它記錄反映先民們開創農業文明的歷程。」文老最後下結論說:「炎黃文化是聯繫華夏子孫的精神紐帶。」

文老的《寶學概論——中華根與本》一書,出版發行了。在寶雞舉辦的首發式上,文老慷慨陳詞,提出了「寶學」這一新的命題。他說,「寶學」就是寶雞之學。寶雞在文化、歷史上的重要作用,顯示出它是中華文明根系中重大的一脈、淵源中宏大的一支,「寶學」是中華文化中可寶貴的一個分支。他出版《寶學概論》的目的,就是要論證位於渭河中游一帶的寶雞地區是炎帝的故鄉,是華夏民族的發祥地,是中華的「根與本」。首發式結束了,文老提議,讓我朗誦他為本書寫的《神農炎帝頌歌》中的序曲。我只好從命:「在那遙遠、遙遠的既往,中華大地昏昏沉沉——迷迷茫茫。到處都是苦難的呻吟,到處都是病痛和饑荒。火、火、火!——是我們的祖宗,偉大的神農炎帝,劈開愚昧,以智慧閃光。火、火、火!——是我們的祖宗,神農炎帝,從天台山把漫漫長夜照亮。我們看見您,含著笑容,教民耕種,溫柔又慈祥……黃土地上,生長出五穀雜糧。我們看見您,皺著眉頭,把百草親嘗,獻出自己的生命,換來子子孫孫的健康。我們看見了、看見了……長江的源頭,是姜水的浪,祖先的恩澤,清泉般流淌。我們耕耘,我們收藏,苦果和美酒,一起品嘗」。

文老祖籍湖南,與毛主席同鄉,對主席有著深厚感情,能把主席的全部詩詞融會貫通地講出來。有一次文老來寶雞講毛主席詩詞,禮堂里座無虛席,三個小時報告掌聲不斷。講得有氣勢、有風采、有韻味兒、有博大的時代內涵,而且,還能把毛主席的詩詞配上古曲。他是中國唯一可以吟唱主席詩詞的人。文老作報告時,喜歡與主持人和聽眾交流,因此,會場的氣氛顯得非常活躍,這就給主持人提出了很高的要求,沒有一定的文學、歷史知識和語言表達能力是很難滿足文老要求。我第一次為文老主持報告會就遇到了難題,他正在作報告時突然退出講台,讓我上去替他講下面的內容,並回答他提出的問題。我誠惶誠恐地走上講台與他進行了配合,還好,沒有出醜,文老還算滿意。那一次報告會後,文老送我了一本《毛澤東詩詞吟唱集》,我平時拿著吟誦,受益匪淺。

(二)

我與文老曾有過多次常人般地接觸。每次見面,我以師長相敬,而他卻以孩童般心態待我,令我感動,使我不安。有一次,我專程到北京拜會文老,從電話里打聽到他的住址和應走的路線,找到他的門下,輕輕叩門,屋裡立刻傳出大聲應諾:「誰啊?哪一位?」還沒有等我應答,聲音又出來了:「推門。」門沒有鎖,進門就是一間小客廳,到處擺放著書籍。通往套間卧室的門也是敞開的,一眼就能看見文老站在床上穿衣服。他大概是剛剛睡過午覺,一臉的孩子氣,像一個「老頑童」。隨後,中國文聯出版社的兩位同志也應約來到文老家,大家擠在一條長沙發上商討為文老出書事宜。文聯同志自帶照相機並提議合影留念,但文老的「客廳」實在是太小了,竟然擺布不開照相的距離。全國這麼有名望的學者,卻住在這麼小小的斗室里,文老似乎看出了大家的尷尬,解嘲說,他早已是退休居家的人,雲遊四方,述而不作,平時與老伴兒在這裡住,要那麼大房子幹什麼用?他說有一間工作室,離這裡不遠,答應回頭帶你們去看看。文老沒有自己的財產,沒有自己的保留物,他把自己的一切,全部學識都交給社會、交給朋友。從文老家出門時,文老夫婦提議第二天中午請寶雞來的同志吃飯,說好是在離文老家不遠的燕莎餐廳吃韓國麵條。

第二天中午,我們如約而至,一進門在左廳等候,過了時間還不見文老夫婦面,再三詢問,才知文老夫婦早已在右廳等候多時了。當文老手提拐杖在夫人的陪同下出現在我們面前時,哈哈大笑,直說一個小小的細節沒有考慮到,就出這麼大的偏差,看來,我當接待員不合格。大家笑談了一陣,在大餐廳里要了一張四人坐的桌子,服務小姐送來了配菜、佐料以及大腕的麵條。文老說:「到北京來,我在大酒店請不起客。有朋自遠方了,就吃傳統的麵條,但經過韓國人烹調,別有風味兒!「 我平生第一次吃這樣的麵條,量大味美,幾乎吃不完自己的一份兒,但文老飯量很大,一大碗麵條早早就吃光了。席間,他對寶雞的樣樣事兒都很熟悉,也很關心,問這問那。我邀請文老再次到寶雞去,文老說:「會去的,那裡是我的家啊!」

文老來寶雞,我有機會多次地陪同他到各處參觀,我們常常同坐一輛車。有一次,我的夫人也在車上,當我妻子說不久前把腳歪了,現在還帶著傷痛呢,他說:「跌倒了好,你不跌跤,家人中就會有人跌倒,你從哪裡跌了,就從哪裡爬起來,就當是在地上撿了一塊金子。」說得我妻子眉開眼笑,一下子就解除了由於長期在家裡養傷而形成的陰鬱之氣。 我們還主動自報了家門,文老說:「大學同學好,文學專業更好,志同道合。」接著他就滔滔不絕地談起文藝圈子裡的事。對於30年代以來的名著作、名演員、名作家,沒有不知曉的,誰個好,誰個壞,誰個中庸,他都有一番評價。他還告知了許多鮮為人知的趣事和名人軼事。文老歷經差不多一個世紀人生,在他的心裡裝著一本二、三十年代以來的文壇演繹史。

有一次,他突然問起我的籍貫、出生地和年齡,我一一作了回答。我補充說,因為跑日本飛機的警報,母親提前生了我。文老在腦海里立刻產生一種聯想,他說我的名字裡面應當有個「警」字,那就叫「陳敬言」吧。仔細想起了,這裡面的含義可就多了。

文老是文學藝術界老中青三代人的朋友,大家尊他為師長。凡是我接觸過的許多大書法家、畫家、以及作家、學者、音樂家,提起文老來沒有不尊敬的。文老在全國各地發起筆會、詩會,只要他一出面,許多名人都會把手頭的事擱下,如期趕到。有一次,北京北普陀影視城舉辦文學藝術座談會,首都最著名的幾位書法家、詩人共20餘人如約赴會。那天恰好我有機會在場,文老每遊覽一處景點,必吟一首詩,詩情畫意、恰到好處。令我驚奇的是,他的大腦里竟然儲藏著那麼多美妙鮮活的詩篇,口若懸河、長流不息。

(三)

終於有機會走進文老的工作室。文老正在寫「正、清、和」三個大字。文老說,這三個字的用筆和用氣和太極拳中的原理是一樣的。每天寫這幾個字,實際是在打拳,是在練身。有人問起他的長壽之道,這就是秘訣。

一睹文老的書法為快,更為寶貴是要能親自聆聽先生的「書道」。在他看來,以中國書法之久遠,道法之深,不在根本上從理解書法之氣,嫻熟詩詞格律之韻,感悟所處時代之情懷著手,要想靠幾方臨摹,幾許激揚來潑墨疾書,將中國書法的博大精深加以傳承,是不可能的。文老以為,書法作為中華民族的獨特藝術在中國享有崇高的文化地位。她負載著豐富的文化心理和人文信息,要真正學書法、懂書法,首要的是學文化、懂文化。我曾經向文老討教習書之道,文老在我耳邊悄聲說:「背唐詩。」接著,他滔滔不絕地講述「文」與「書」的關係。他說中國是詩的國度,詩是一切中國藝術的魂,詩也為書之魂。蘇軾說過:「詩不能盡,溢而為書,變而為畫,皆詩之餘。」這是對中國藝術的一則通解。詩是內容,書是形式;其文是魂,其書為體也。我向文老表露,非常崇尚《蘭亭序》,曾經兩次到紹興蘭亭拜謁大書法家王羲之其人其書。文老問我是喜歡其文還是其書,按照常人的觀點,自然是稱頌其書法,並能講出許多「二王」的書法之道。文老卻別有一番見解,他說,《蘭亭序》其文,在中國的思想領域開闢了一個新天地。魏、晉、南北朝四百年是中國歷史上一個大變遷的年代,也是思想、文化領域異彩紛呈的年代。一方是因為「罷黜百家,獨尊儒學」而建立起來的占統治地位的兩漢經學崩潰了,壓抑了幾百年的老莊學術重新抬頭,具有思辨精神的玄學代替了繁瑣迂腐的經術,思想領域空前活躍;另一方是戰爭帶來的災難和死亡,引起人們對人生哲理的思索,消極遁世、放浪形骸成為思想的主流,而飲酒、清談也蔚為時尚。那個時候以王羲之為代表人物的文人士大夫,則通過文藝形式,表達滿腔的幽思和複雜的情愫。文老進一步說,《蘭亭序》如其說是書法上的俊逸和晴空,不如說在文章上的飄逸而多情,字裡行間展現出的便是活生生的一個時代審美旨歸和意趣。文老深情地吟誦道:「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他無比感慨,歷史之箭向前穿越,魏晉時代早已遠去,魏晉風流在悠悠的歷史長河中,亦無由再現,代表那個時代精神風貌的《蘭亭序》隨即化為經典,成為書藝世界中「晉人尚韻」的極致。晉人所創造的超凡的藝術風格,是無以倫比的,文老說,這也正是《蘭亭序》的魅力所在。

瀏覽文老的書室書作,文老的書法得益於其文化素養。文老無疑是大師級人物,是楚辭專家、文學家,又兼通歷史、音律、天文,亦能寫能畫,由於知識宏富,促使書法臻於佳境,「詩」、「文」兼容。這也正是文老書法藝術的價值所在。

文老在近百歲的高齡時代,老驥伏櫪,壯心不已,完成了用平生積累闡釋中華歷史的鴻篇巨著《四部文明》。他特邀我去北京人民大會堂參加《四部文明》首發式。原全國人大副主任許嘉璐在致詞中對文老給予很高評價,並對文老在高齡期還能為中華傳統文化做出如此巨大的貢獻表示欽佩。文老壯志未酬,他畢生精力體驗到的「孔子尚正氣,老子尚清氣,釋家尚和氣。東方大道,其在貫通,並弘揚四三氣也」的學術論著,以及用音律美化漢語的「東方美聲學」,都在他的孕育之中,我們翹首等待。

(四)

在《中華根與本》這本書出版發行10周年之際,北京城市出版社要將其再版,文老將此任務委託於我,並親筆叮囑:「筆則筆,削則削,增減補益,都由陳全辦代替,書補『後記』,說明原委。書封皮上要補列陳之大名。」並戲稱:「此紙為『文字』第一號通令。」接到此令,我沒敢怠慢,用了半年的時間完成了任務並趕到北京向文老當面彙報。文老在原版《後記》後面親筆撰寫了《贅言》,情切意深,躍然紙上。首段以《離騷》句「紛吾既有此內美兮,又重之以修能」開篇,闡述此書再版初衷,以 「奇光之往應繼,異彩之來待開」作結,說明再版此書的意義。文中寄語於包括我在內的寶雞俊彥,他堅信,「凡慎終追遠者,比後來居上。」借文老的吉言,望後輩年輕人,把文老的事業發揚光大。

第二年,2009年10月10日,文老又專程到寶雞參加再版《中華根與本》首發式。這一天恰逢我70歲生日,在歡迎他的宴會上,文老給我簽書:「喜看同鋼七十初度之日」,「同鋼同懷」粲存,我無比珍貴地保存下來。

文老與法門寺也結下了不解之緣。他聽說澄觀法師病了,帶著弟子特地趕去看望他。當我陪同文老一行到達法門寺大殿時,澄觀法師在靜一法師的陪同下已經在大殿等候多時了,澄觀法師坐在輪椅上。文老一見兩位法師,雙手合十,畢恭畢敬地為法師祈禱,感情篤深。接著,文老要弟子們跪在澄觀法師面前,接受法師的摸頂,就連我和我的夫人也不例外。然後,文老就坐在兩位法師的中間,親熱地攀談起來。從談話中我才了解到,文老與法門寺已有多年交情,文老多次光顧法門寺,寺院里的方丈與和尚們也熟悉文老。從大殿出來,我私下裡問文老,你為什麼不讓法師摸頂,他悄悄地告訴我:「我的罪孽深重,等我贖完了罪就去摸頂。」

我們在大殿門前合影留念 。文老特別向我們講解了由他編撰由著名書法家任步武書寫懸掛在大殿兩旁柱子上的對聯:

法,非法,非非法,舍非非法。

門,無門,無無門, 入無無門。

這一幅對聯是澄觀法師在建殿時,特意請文老作的。法門寺開放近20年了,成千上萬的拜謁者們,面對著這一幅對聯,看了又看,讀了又讀,很少有人悟出其中的真正含義。這次,我有心聆聽到文老的親自講解,像是心領神會了,但又講不出所以然來。

(五)

2013年3月9日,文老又一次到寶雞。我有幸應邀參加並聆聽了他的一次精彩演講。節選如下:

我是寶雞市的榮譽市民,今天來到我的第二故鄉,寶雞是炎帝的故里,現在這個地位已經確定,這次來炎帝陵所在地的常羊山故地,這是我晚年最感幸福的事情。

一個人的生命是一種偶然,因為我爸爸媽媽認識不是我介紹的,因此我來到這個世上也是一種偶然。但要從偶然走向必然,不管你多麼了不起,都會走,「生老病死」,唯物主義叫規律,唯心主義叫命運,這是沒有辦法掌握的未知,沒有辦法掌握的必然性。

我的祖籍在「楚國」。有一句不好聽的話叫「朝秦暮楚」,而我是「朝楚暮秦」。我的歸屬在周秦大地,說到底我是周人之後,也是炎帝的後代,我現在唯一也是最後一個願望就是想替炎帝陵守靈,我將要從現實走向歷史,用我自己做炎帝最忠實的子孫來伺候他老人家。「慎終追遠,民德歸厚矣」。

前幾年,沸沸揚揚的議論,對我有毀也有譽,我認為毀不可怕,譽才是可怕的,「受寵若驚」。有人問我長壽的原因是什麼?就是有人說我從來不生氣。孔子說:「人不知而不慍,不亦君子乎。」一個人要當君子,最大的特點是當不被人了解,被人誹謗、被人侮辱、被人糟踐,如果你不生氣,當來自客觀的一些看法不合自己的意的時候,你學會用自己寬廣的胸懷包容和消化它,不被人了解而不慍,不動感情,不生氣,難道不是君子嗎?這樣子就長壽了。一個人要寬大,如果生氣就不對了。一切都會過去,這是一個偉大的真理。

我是在有限的時間裡做我該做的事情。我感覺我的時日不會太多了,我將要離開現實,我將要走向歷史,今天在這裡講話,下次說不定就到了下面了。我要告訴大家,如果我走了,喜歡我的人不要悲傷,討厭我的人也不要著急。周公離開我們三千多年,炎帝離開五千多年了,五千年以後,我做為一個老老實實炎帝的子孫,伺候炎帝他老人家。我不是什麼大師,也不要這樣那樣的榮譽稱號,我要用我的靈魂祭奠炎帝,用我的渺小證明炎帝的偉大。我是一個很卑微的人,一個人怎樣才不朽,就是把自己這一滴水滴到海洋里去;怎樣才能有永久的生命,就是被歷史所融化,被炎帝所接受,做一個忠實的子孫,做炎帝的僕人,能夠替自己的祖先「慎終追遠」,做一些事情,這使我感到無尚榮光。這次來寶雞,見到父老鄉親,這麼多弟弟妹妹們,既幸福又心酸,為什麼心酸,因為我愛你們,捨不得離開你們也要離開啊!好多朋友你也不要傷心,你喜歡的老頭兒他會走,他是在走向歷史……。

我在追溯流光,心裡百感交集。「渺渺兮予懷,望美人兮天一方」,「桂棹兮蘭漿,擊空明兮溯流光」。人生有許多偶然性,今天你在這,明天他在那,然而冥冥之中又有一種必然性。「長恨言語淺,不如人意深,今朝兩相思,脈脈萬重心」,今天你看看我,明天我看看你,這就足夠了。炎帝將要接納我這個炎帝子孫里的一個代表,難道還有比做炎帝的僕人更光榮的職務嗎?

一個人不要圖虛名,最主要的是要寬恕。我身上有很多毛病,假如我有一點經驗的話,你可以借鑒,我的錯誤你可以避免。一個是成功的經驗,一個是失敗的教訓,沒有成功還有失敗。「擇其善者而從之,擇其不善而改之」。最近我接連送走了不少的朋友,有一位是打乒乓球的,臨死的時候,他有一個唯一的願望,要聽聽文老的聲音,年初一從醫院打來電話:「文老……」,再沒聲了,走了,這一喊,我恐怕很快就會去的,許多人都在叫我,所以,為了他的召喚,我要走了,我時刻都在聽從歷史的召喚。「無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識燕歸來」,人總是從有限走向無限。

到了這個周秦故地,我總有說不完的話……

——陳同鋼2018年6月26日

(作者簡介:陳同鋼,祖籍福建閩侯,1964年畢業於陝西師大中文系。長期在寶雞工作,退休後從事業餘寫作。著有《太陽從東邊升起》《故土》《潮跡》《守望家園》《星星點燈》《生命簡史》《追綠》等十餘部散文評論通訊集)

(本文圖片來自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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