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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法是不是藝術?書法精神是何?暨書之神為何?

朱鴻祥,生於上海,青年古琴演奏家。由於這些年來他在幾個廣播電台和電視台做過關於古琴的節目,並且在上海東方藝術中心以及復旦大學、同濟大學做過幾場古琴講座,所以更是使得時人只以為他是個古琴家,其實鴻祥君與書法篆刻的結緣早於琴,並且六體皆擅,造詣也不淺。

朱鴻祥說,正式學習書法應該是在弱冠之年,比文徵明、董其昌開始學書晚一歲。當時拜在徐國良老師門下,從柳公權的《玄秘塔碑》入手,轉而在老師的建議下歐陽詢、褚遂良、顏真卿等皆有涉及,數年來臨池不輟,深得唐楷法乳,所作大楷,有歐之緊湊,褚之穩妥,顏之大方。

他於王羲之《蘭亭序》研習頗深,曾臨得三百餘通,期間亦留心於米芾、黃庭堅。據聞其學正、行二書幾為同時,所以楷不板滯,行不輕浮,楷行互參,氣血貫通。近年,其更是留心鍾繇、蘇東坡、董其昌三家。

有人謂其小楷書從唐人寫經來,其實非也,若言其略有彷彿處,實乃其入門大楷基礎,以及董文敏秀雅之所現。時人寫小楷多重《靈飛經》、《黃庭經》,常現蚊腳態,而朱鴻祥小楷敦厚不失典雅,欹側又不同黃道周、王寵等人之風,晴窗展閱,文人之氣躍然紙上,於當今時風,實為罕見。

書法是不是藝術?

結緣書法,轉眼十餘載,十餘年的學書歷程,不斷提高並且修正朱鴻祥對書法的認識。近些年朱鴻祥常常會有這樣一個看似幼稚的問題:書法究竟是不是藝術?儘管在上世紀六十年代初書法大討論時已經給出了一個相當明確,讓大部分人相當滿意的答案:書法是藝術,非但是藝術還是中國寶貴的傳統藝術。當時一流的名家撰文為書法一開始在藝術界沒有獲得合理地位而鳴不平。

我們欣賞音樂用的是耳朵,所以音樂是聽覺藝術;我們欣賞繪畫用的是眼睛,所以繪畫是視覺藝術;我們欣賞書法也用眼睛,是不是書法也就是視覺藝術?如果書法是視覺藝術那何必不與繪畫同列一科?朱鴻祥認為如果說書法是藝術,那麼它與繪畫的不同之處是以各個字體的漢字字形為基礎創作素材,以筆墨紙張作為表現載體,以文字元號的線條為表達情志的一門藝術。然而具備了以上三個特徵是否就是書法藝術,朱鴻祥的觀點是:不盡然。如今諸如水墨現象,當代書風,包括部分裝置藝術,都衹是汲取了部分漢字富有藝術特質的構架,實際與書法之精神有悖。換句話說只具書之風,而無書之神更無從而談書之道。

書法之精神是何?暨書之神為何?

朱鴻祥說:「這個問題一直以來困擾著我,冥冥中感覺得到這種精神,似乎是生來就種在心裡,但真要表述也相當難說清楚,偶爾翻到徐復觀先生的《中國藝術精神》,這本書的框架結構,思維方法給予我很大的啟迪。

中國傳統之精神,無外儒道互補,書法之精神大意也無外乎此。首先,在儒家的思想體系下書學之傳承自然以啟蒙教育為起點,以修身為必須手段,以治國平天下為最終歸宿。如徐復觀先生所言:『以仁義為內容的儒家人性論,極其量於治國平天下,從正面擔當了中國歷史中的倫理、政治的責任……凡受到儒家思想一分影響的人與事,總會在某種程度上為民族保持一線生機,維繫民族一分理想與希望。』西漢時期儒學大興,國立太學,熹平年間將儒家經典刊刻於石碑,立於太學,為儒生諷誦傳寫。從其內容至形式以及最終目的即是儒家思想體用之現。其次,縱觀中國書法史,從自發到自覺地追求書寫美的過程多是受到老莊(尤其是莊子)之影響。亦如徐先生:『但以虛靜為內容的道家人性論,在成己方面,後世受老子影響較深,多為操陰柔之術的巧宦;受莊子影響深的多為甘於放逸之行的隱士。』諸如漢之張芝,唐之張旭、懷素從草書的書寫中追尋個性之解放,乃至宋代尚意書風的開啟直至明清書法個人風格自覺之追尋可以講都與道家思想不無關係。再次,無論是對於一個時代還是對於一個人,儒道精神都是處於一種混合狀態,這種兩種思想交織在每一個中國人的內心世界,一方面可以『捨生取義』,一方面又可以『好死不如賴活著』。之於書法而言,一方面追求技藝之精熟,法度之森嚴,最終造就了館閣體,一方面又要擺脫技藝和法度的桎梏,敢與『二王』叫板。這種看似矛盾的兩種思想恰恰是中國藝術精神之源流,也是書法精神之根本。

藝術行為之根本在於藝術的思想意識,這就很難做定量的分析,很難說具體哪一位書家意識中儒道觀念孰多孰少。但至少在狂飆突進的五四精神飄來以前,儒道互補為主的文化脈絡是連貫的,知識領域是自成體系的,以儒家思想為主的社會框架也是自成秩序的,五四之前大多數文人對於新文化之揚棄亦是保守的。隨著經濟上的落後造就文化上的自卑,文化上的激進使得漢字都差一點被拼音完全代替。五四以降,文言淡出,白話興起,再之後儒家精神被否定,老的社會秩序被顛覆,信仰被懷疑,次第之下,傳統書學之精神更是式微。隨著電腦普及,無紙化辦公的提倡,中國人寫漢字的機會越來越少,似乎書法之第一實用目的,暨以啟蒙教育為基礎、以修身為必然手段,治國平天下為最終歸宿的需要亦逐步消失殆盡。書法似乎已經從實用中剝離出來,成為一門獨立的藝術。空前地追求藝術個性,空前地追求獨特的風貌儼然已經成為一種風尚。然而皮之不存,毛將焉附。當下這種所謂藝術上的獨立,是基於文化斷層,儒家文化比較缺失的基礎上的,大多數書法藝術家僅僅停滯在藝術形式上來思考藝術問題,所以也不難理解於今書壇作品中的『四多一少現象』:錯別字多、丑書多、花紙頭多、落款白話文多、文化內涵少。」

任何一門藝術在其藝術作品的創作中,作者的情性、功力、修養都決定了作品的天壤。如果書法是一門藝術,那麼書家之情性、功力、修養亦當是決定作品良莠之重要因素。誠然,每個書家的風格,都有從不成熟到成熟的過程。這是在實踐中不斷提高審美修養,不斷陶冶性情,不斷提高藝術表現力,不斷探索的過程。

今人評書多以「個性」二字論之,因此總聽見有人背後議論他的書法,常用語就是「沒個性」。假若亂塗和胡鬧是「個性」的話,那朱鴻祥的書法確實是「沒個性」的。他的書法受到古琴、詩詞、佛學、崑曲諸多傳統文化的影響,是養成的而非做成的,實乃今世「枯柴斷木」般「丑書」的良藥。他認為書法寫的是修養,決不是張揚。這是他的書法思想,他也正是在踐行這種思想。

本文刊登於《移居上海》雜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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