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談紫砂壺之「勢」

最新 06-29

書法作品講究「勢」，東漢的蔡邕體悟並提出了書法「勢」的概念，其書法對後世影響深遠，唐朝的張懷瓘評論蔡邕的書法「體法百變，窮靈盡妙，獨步古今」同樣處於書法高峰時間南朝梁武帝也稱蔡邕書法「骨氣洞達，爽爽有神力」，這都說明了書法「勢」的重要性。蔡邕在其《筆勢論》中說「勢來不可止，勢去不可遏」「上皆覆下，下以承上，使其形勢遞相映帶，無使勢背」高水平的書法作品無畫不具有勢，無處不具有勢，它們或以牽絲相屬，或筆斷意不斷，墨盡而勢不止，給人無限的想像空間。無疑關係和諧了，作品就能給人以一個統一的某種精神；相反，如果「勢背」，作品形象必將被支離破壞，無法凸顯其要表達的主題。永字八法把每一個筆畫都定義出了特定的名稱：側、勒、弩、趯、策、掠、啄、磔。我見其字看其畫，似乎可以感受到某種態勢。能給人這種感覺的書法作品就是具有了勢，就具備了成為優秀書法作品的條件。

獨樹一幟的紫砂具有自身獨特的性情，一代壺藝泰斗顧景舟把紫砂陶的審美總結為形、神、氣、態這四個要素。具有壺癖的日本紫砂收藏家奧蘭田把其收藏的32把壺分別以人喻之，如梁園遺老、蕭山市隱、凌波仙子、獨樂園丁、儒雅宗白、浴后妃子、紅顏少年、鐵石丈夫等，變抽象的形、神、氣、態審美要素變的形象生動起來。具有了這些特徵的紫砂作品可以算做「藝術作品」，藝術是相通，紫砂與書畫在審美本質上也是一脈相承的。也要遵循一個基本原則主要有自己的「態勢」，不論是紫砂壺的主體（身筒），還是嘴、把、的、蓋等各個組成部件，都要為紫砂壺的「勢」服務，與其保持和諧統一。紫砂壺的要表現出縱向的「勢」，則各個組成構件要麼順應遵循這個「縱」勢，要作為「陪襯」凸顯這個勢。中國書畫講究有破有立，「破」的目的是為了「立」，尤如畫蘭，枝葉相應、相反，相反的目的是凸顯「主勢」，如果附件搶佔了「主勢」的風頭，那就成了維納斯之手，應該果斷「捨棄」。紫砂壺的「主勢」一般在身筒上呈現的比較突出，嘴把蓋的，要麼順應之，要麼凸顯之。

在我們審視一把紫砂茶壺時，首先要弄清楚、看明白其要表現的「主勢」是什麼，或縱或橫或斜或曲；而後再仔細查看其他構建是否為這個「主勢」服務；不論是「破而立之」還是「造險救險」都不脫離主勢。若脫離主勢則就支離破碎，不成一體。

書法作品中有「筆斷意連」，這一點在壺嘴上表現的也很明顯，叫做「嘴斷水連」；壺嘴雖然斷了，在觀察時，我們可以想像出有一股清流延續著紫砂自身「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