採菊東籬 歸隱田園——守望「隱逸宗主」的心靈家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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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花盛放的季節，一個蕭索深沉的季節，卻又是令人眷戀的季節。許多人對於秋天都是情有獨鐘的。這個季節的紅葉，會醞釀出一種難以言說的惆悵和美麗。這個季節的霜菊，會帶給人一種至性天然的淡泊和從容。我印象中的菊應該是清瘦的枝，寬容的葉，細緻的花瓣，隱藏著稚嫩的蕾，那麼的淡雅而素凈。都說迎霜開放，孤標傲世是菊花堅韌耐寒的品質，而我覺得，菊是一個痴情的女子，被不誓約的人耽擱，流年漂洗了它青春的容顏。
人們常說，每個人都是一種植物的化身，看到菊花，令我想起看兩千年前的陶公詠菊，白衣送酒的故事。菊花是陶淵明的知己，在多風多雨的魏晉時期，成了他一生的歸宿。
無論你是否是一個相信歷史的人，在魏晉時期有一場玄風，瀰漫了整個天空。陶淵明隱居南山，採菊東籬，散漫林泉，置身田園，夢幻著純潔而美麗的桃花源，一是因為現實的無奈，二是他心靈的神往。如果他在官場如意，仕途順暢，或許他對菊花的偏愛，對名利的嚮往會有所減輕，他一生幾仕幾隱，在出仕與入仕之間徘徊。後來，當他徹底回歸田園，想起昔日矛盾的抉擇，記憶中幾度沉浮的轉變，連自己都會感到驚訝，處身於沒有車馬喧囂的幽靜。心遠地自偏，世間萬物皆由心生，心靜則寧，若真放下名利之心，縱身處於鬧市，亦如同結廬于山林。
陶淵明隱逸南山時，他清歌長林，遊玩于山水之間，採菊東籬，垂釣於溪，荷鋤於埂。他時常攜一束菊花，去廬山東林寺尋找慧遠大師，在一起煮茶悟道，漫遊於蓮花清境。而我們心中的陶淵明隱逸南山，在夢裡築就了一座桃花源，那裡沒有紛亂的戰爭和人流，連飛鳥偶入也不願歸還。在《飲酒》這首詩中，我恍然明白，陶淵明用一生執著，抗拒不了菊花的清淡。是菊花給了他真意，給了他歸宿，這菊正如他自己，清淡而柔韌。若是他早些醒悟，也不必在塵網中掙扎多年，也不必辜負菊花的深情和厚意。
有時候，一個簡單的道理，非要你窮盡所有去領悟，就像一個謎，你分明知曉答案，卻非要你經歷那個繁瑣的過程，才肯揭曉謎底。一切前因都有後果，看似懵懂的人生旅行，卻不容許有任何差錯。陶淵明選擇了歸隱南山，採菊東籬絕非是盲目隨從。沒有什麼比無盡的漂泊後找到歸宿更讓人心安，如果他承認過往都是迷途，那現在南山就是他的歸宿。
沒有善意的開始，就沒有美好的結局。我知道每個人都願去一次南山，折一束霜菊，住一方木屋，之後再回到煙火世俗中去看盡滾滾紅塵。
（作者系廣外高2019屆2班學生 指導教師：徐舟）
原載2018年第二期《劍門關》，總第13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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