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郭敬明對奢侈品有種瘋狂的執念？
文|李靜怡
編輯|席驍儒
校對排版|李靜怡
出品|蓋飯特寫工作室
你要克服的是你的虛榮心 ，
是你的炫耀欲 ，
你要對付的是你的時刻想要衝出來想要出風頭的小聰明。
——毛姆《月亮和六便士》
2004年，馬東辭去湖南衛視的工作，專心留在央視主持《文化訪談錄》。次年春天，當郭敬明成為受邀嘉賓的時候，作家莊羽已正式向北京市高級人民法院提起訴訟，起訴郭敬明小說《夢裡花落知多少》抄襲自己的《圈裡圈外》。
節目現場，郭敬明長發凌亂，由於身材太過瘦小，黑色外套總顯得寬大。他起初有些拘謹，背部挺直坐在馬東對面，笑得一臉乖巧討好。
不可避免地談及抄襲事件。當馬東問到「如何解釋兩本書中那麼多相似之處？是否能容忍文學中的借鑒和模仿」時，隨郭敬明同來的女助理有些急切地向馬東擺手——如果知道會談及這個，他們大概不會同意參加此次節目。然而，一向溫和的馬東決意咬住不放，連番發問。郭敬明情緒有些失控，一直掛在臉上的笑容也消失了。
他借口要去洗手間，暫時溜之大吉。
一
《小時代》發布會上，導演郭敬明站在「時代姐妹花」中間
2005年春，郭敬明22歲，從三年前蟬聯新概念作文大賽冠軍至今，他已經出版了《愛與痛的邊緣》、《幻城》、《左手倒影，右手年華》，以及備受爭議的《夢裡花落知多少》。其中，成名作《幻城》在2003年文藝社科類圖書銷售排行榜前三。
青春文學風潮大熱，郭敬明儼然已成領軍人物。就在他靠文字進行著「原始資本積累」之時，2003年，一篇題為《郭敬明新作夢裡花落知多少被指剽竊他人作品》的文章出現在網上，之後，便是一場持續兩年多的抄襲訴訟。
年輕是年輕，但他並非不諳世事，第一次吃官司，生活和工作倒也沒受多大影響。期間，他宣布成立「島」工作室，開始發行「島」系列雜誌。即使在抄襲案漸至白熱化的時候，第三本小說《夏至未至》也如期出版。書中，他費盡心思安排了無辜男主角傅小司被冤枉抄襲的橋段。粉絲們入戲很深，以頭搶地：「我不知道跟我一樣的人有多少，但我那時候是相信小四和小司一樣，都是被賤人所害。」
這本「對他悲慘經歷真實寫照」的《夏至未至》受到粉絲追捧，為郭敬明的「資本積累」大計貢獻出巨大力量，賺得盆滿缽滿之後，次年他就宣布成立上海柯艾文化傳播有限公司，親自擔任董事長。「島」系列雜誌被《最小說》取代，是青春期少女人手一本的刊物。
成為80後作家中的第一位老闆，在寸土寸金的上海有自己的辦公室，這一切距他離開富順到上海，僅僅過去四年。
二
早期還不擅長畫眉毛、塗唇膏等美妝技術的郭敬明
富順縣位於四川盆地南部，屬亞熱帶濕潤性季風氣候，降水充沛，常年潮濕。受氣候影響，當地飲食多麻辣味。雖然「巴蜀才子之鄉」這個稱號給富順鍍了一層金，但多出才子到底沒有多出兔子來得實惠，當地兔肉供應充足，著名美食便是冷吃兔。
1983年6月6日，郭敬明就出生在這個盛產才子和兔子的小城。幾十年後，郭敬明身價已過10億，中外美食任他選擇，但在《小時代》片場，面對著8萬元一件的毛衣，16萬一件的水晶燈，他還是抱著冷吃兔吃得不亦樂乎。
很多習慣一旦形成就很難改變，飲食偏好只是其中之一。
郭敬明的母親在當地一家銀行工作，父親是國有企業員工，家庭不能算大富大貴，但至少也是小康水平。不過，不論怎麼好吃好喝養著，他始終瘦小，微微發黃的頭髮軟趴趴塌在頭上，怎麼看都是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直到四歲那年，他被確診為敗血症，一家人陷入巨大的焦慮之中。母親執意要養大他，為此，她放棄了晉陞機會，對於「再生一個孩子」的建議充耳不聞。
由於身體原因，當其他小夥伴都在外玩耍時，他只能靜坐家中。除了與書為伴，別無選擇。然而上小學之後，優勢卻逐漸顯露。最直接的體現是在語文課堂上——其他同學咬著筆頭，盯著面前攤開的作文本欲哭無淚的時候，郭敬明稍作思考，下筆有神。一篇一二百字的作文，他幾分鐘就可以寫完。落筆環顧四周，同桌的筆頭都已經被咬爛，本子上卻還是乾乾淨淨，隻字未落。
作文水平把同齡人甩出十里地，老師青眼相加，開始鼓勵他投稿。一次，學校組織體操比賽，語文老師抓住這個好時機，提前要求所有同學以此為題，寫一篇記事作文。全班學生不勝其煩，觀看比賽時都心不在焉。只有郭敬明，以7歲的年紀寫出洋洋洒洒三百字文章。老師很滿意，鼓勵他向《少年先鋒報》投稿。
三百字的作文最終被刪減得只剩幾十個字，可憐巴巴夾在報紙中縫最下面，連個標題都沒有，但「郭敬明」這三個字被印成鉛字，為他賺到人生中第一筆稿費——五元。那天放學，他揣著這筆「巨款」飛跑向小賣部，風吹起他寬寬大大的褲腿，還是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他買了一大堆零食，算是初嘗文字帶來的樂趣。
很多年後坐在訪談節目現場，除了銷量遠超其他同類書籍的作品之外，他還會提起學業繁忙的中學時期，即使花費大量時間閱讀課外書籍，但成績依然排在年級第二。學霸屬性一直延續到高中，那時他排名在年級前二十。
青春期的叛逆加上學業壓力，郭敬明開始思考人生。在那一時期，很多學生寫文章還停留在記人記事上，他已經轉而思考「孤獨」這種宏大命題。投稿給各種中小學生作文大賽和雜誌的影響力有限，剛好「新概念作文大賽」徵稿開始，他一口氣買了7本雜誌，剪下7張報名表，然後趴在書桌前苦苦思索，寫了整整7篇5000字的文章。
不同於韓寒順手完成一篇《杯中窺人》，隨隨便便拿了個第一名，郭敬明更像是在押寶，急於證明自己：
我是很認真地想要拿第一名，用盡全力地，朝向那個最虛榮的存在。
2001年，郭敬明18歲，奔赴上海參加新概念決賽，獲第三屆全國新概念作文大賽一等獎。次年蟬聯第一，一戰成名。
三
住房屋頂修繕中，郭敬明被迫暫住在上海最繁華地段陸家嘴附近的高級公寓中，以及「因沒有草坪撒尿而悶悶不樂」的愛犬小嗶
高考結束，他窩在家裡邊啃冷吃兔邊估分，覺得考上第一志願廈門大學完全沒有問題。人生中第一個沒有作業的暑假過得很是暢快，一家人歡天喜地等著來自南方的一紙錄取通知書。
他把自己的第一部中長篇小說《幻城》投稿給《萌芽》雜誌，還沒等到刊登，就查到自己的高考分數，比預期低了不少。申請複查等流程走了一遍，最後發現問題出在作文上——滿分60，他只得30。包括老師都說不清為什麼會這樣，總之結果是，郭敬明接到了第二志願上海大學的通知書。
很多年後，已經成為巨富的郭敬明回憶起初到上海大學的日子，他還是沒忍住說了一句：「上海大學非常變態。」
初到大學，手握兩屆新概念作文大賽冠軍之名的郭敬明躊躇滿志，然而還沒來得及靠才華震懾住同學們，他盯著講台上用上海方言講課的老師，覺得有些恍惚。扭頭去看其他同學，才知道全班只有他一個外地人，連語言不通這種事兒都沒法抱團取暖。
不過這都還是小事，真正給他留下陰影的，還是窮。
當你周圍的同學永遠在用最新款手機的時候，當他們都穿名牌的時候，你用著最老土的手機，不能穿名牌，不能去餐廳吃飯，只能吃食堂，那你就會覺得：這個城市不屬於我。
就在他為尋找「歸屬感」這事發愁的時候，母親說要來上海看他。漂泊上海倍感孤獨的郭敬明滿心期待，很早就計劃好了要帶母親出遊的路線。母親到上海那天，郭敬明去接她，在地鐵站，從未乘過地鐵的母親站在閘機旁手足無措，工作人員及時上前幫助。那一刻，可能是郭敬明對這個城市最有好感的時候，可下一秒，他就聽到工作人員用上海話低聲罵了一句。這句話他聽懂了——是罵外地人「土」。
雖然年輕氣盛，但這個瘦小的外地人實在不敢還嘴，怒火衝過胸膛，卡在臉上，他憋得滿面通紅，拉著母親匆匆逃離。
為了融入上海，他在大一學會了上海話。雖然不算標準，但至少可以聽得懂老師講課，私下跟同學們交流也方便了不少。等到大二，《幻城》出版後受邀參加一個節目，郭敬明在宿舍里翻箱倒櫃，幾乎把所有的衣服都試穿一遍，最終選擇了一件自認為「很好看」的衣服赴約。等到了現場，他再次感受到自己與大都市的格格不入：
·「郭先生到了嗎？你是他的助理還是什麼？」
·「你好，我就是郭敬明本人。」
·「哎——你衣服帶了嗎？我們先去把衣服換掉。」
·「我已經穿好了。」
工作人員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皺著眉頭，絲毫不掩飾嫌棄，把他帶去了一個角落裡的位置。
像突然從學校拎出來，丟到閃光燈下。
他想起去年年末寫在《左手倒影，右手年華》里的一句話：我已經站在我曾經喜愛的城市的土地上，站在充滿奢靡氣氛的十里洋場。
那一刻，郭敬明下定決心，一定要在這個「充滿慾望的城市」里好好生活。
四
對於身材，郭敬明引以為傲
就在各大媒體爭相報道這個一出手就佔據大部分青少年閱讀市場的成功者的時候，抄襲的陰影始終籠罩在郭敬明身上。2006年5月22日，北京市高級人民法院判定郭敬明《夢裡花落知多少》在整體上構成對庄羽《圈裡圈外》的抄襲，這場歷時將近三年的抄襲案終於宣告結束。
庄羽以為這一判決終於還自己一個體面，郭敬明卻公開表示將依照判決賠款，但拒不道歉。狂熱的粉絲們看著瘦小的郭敬明，為「法律不公」導致他蒙受「不白之冤」而萬分心痛，在網路上打抱不平：「我們家小四比那個什麼羽銷量高多了，到底誰抄誰啊」、「抄襲怎麼了，她有小四賺得多嗎？她的書有人看嗎？」言辭激烈，觀點更是令人匪夷所思。
「為了打這場官司，討回公道，我不得不辭掉工作。兩年多的時間裡，我受到了許多方面的壓力和不分是非的攻擊，讓我感到身心俱疲。」——受害人庄羽幾乎被口水淹沒。
一石激起千層浪，《夏至未至》被動漫迷怒指抄襲日本著名少女漫畫《NANA》，並在網上發文，逐條列舉抄襲「罪狀」。連成名作《幻城》也被扒出同日本小說《聖傳》的情節台詞極為相似……網上傳得沸沸揚揚。
但終究再也沒有出現過第二個庄羽。郭敬明借勢出版《悲傷逆流成河》，上市一周銷量破百萬，僅三天之後，已坐穩當月中國圖書銷量排行前三名。
五
郭敬明與他豪宅走廊合照
2013年，郭敬明將自己的小說《小時代1》搬上大熒幕，上映首日，便收穫了7300萬元人民幣的票房，刷新2D國產片最高首日票房記錄，僅僅兩天後，全國累計票房就已破億。在接下來短短三年時間裡，郭敬明一口氣翻拍了四部《小時代》，累計票房直衝18億。
他似乎是堅信自己找到了一條穩賺不賠的商業路線：寫小說吸引粉絲，賺第一輪資金；將小說翻拍成影視劇，通過小說培養起來的粉絲再吸第二輪金。
然而，《小時代》里堆砌著奢侈品牌，以及傳遞出「金錢至上」的價值觀讓郭敬明再次受到主流的批判。他不服氣，認為《小時代》是很勵志的：「你會知道，要擁有這樣的生活，你得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而這個時候，穿著 Armani 黑色套裝的顧里衝進我的房間.....她拿著一瓶獲得法國最高醫學獎的、剛剛上市就在全上海賣斷了貨的、號稱「細胞水」的噴霧，朝著正張著嘴的我，無情地噴洒，絲毫也不心疼，彷彿在用每立方米1.33元的上海自來水澆花。
這是郭敬明眼中的上海。奢侈品加身的顧里是他從2002年初到上海就仰望的有錢人，而當他站在金字塔頂端回望，發現《小時代》主角林蕭才是曾經的他：「你像是過去的我，第一次莽撞的衝進這個社會。傷痕纍纍，咬牙含淚……物質衝擊著人類的情感，只有真正被這些滔天巨浪所包圍的人，才有資格談論起所謂的理想和庸俗。」
有網友評論：《紅樓夢》是賈寶玉進大觀園，《小時代》是劉姥姥進大觀園。
看著他的書長大的90後說他「變得物質了」，從小城道路兩旁的香樟樹到上海靜安區的別墅，郭敬明很少再45°角抬頭仰望天空，他的第一批鐵粉叫囂著要拋棄他，但他堅信：沒有人永遠需要郭敬明，但總有人正需要郭敬明。
2013年到2015年，《小時代》系列電影完結。已經拖家帶口的80、90後買下電影票，在電影院里哭哭笑笑。最後一場大火燒光了書里的奢華繁盛，同時也燒盡了這一代人的青春。走齣電影院，他們把票隨手扔進路邊垃圾桶。
這一代人從此跟郭敬明再無瓜葛。
口碑撲街，質疑纏身，但這是他十年前就經歷過的，郭敬明明白：靠「販賣情懷」掙得話題度，轉而通過電影票變現，這個結果才是最重要的，可以掩蓋一切不堪的過程。
於是，2016年《爵跡》上映，出品公司為郭敬明控股的樂視影業。這個自帶流量的大IP作為導演及演員之一上陣，親自帶著作品全國各地跑路演。
然而上映9天後，《爵跡》累計票房僅3.58億。要知道，投資方此前曾預想「《爵跡》系列電影預期票房收入將會達到幾十億甚至上百億」，或者至少「複製並擴大《小時代》的票房奇蹟」。想像與血淋淋的現實相去甚遠。
路演最後一站在上海，回到他愛了很多年，也恨了很多年的城市，郭敬明崩潰大哭：
是不是因為我叫郭敬明，所以做什麼都是錯的？是不是只有我死了，你們才不會罵《爵跡》？
禍不單行，曾簽約在他旗下的作家不知是不是看出郭敬明式微，在微博上控訴七年前遭他性侵的往事。疑罪從無，已經風評極差的郭敬明很快再次被負面消息淹沒。
更讓人意外的是，兩年後郭敬明高調宣布，《爵跡2》將再次回歸。儘管網友紛紛表示驚訝，不敢相信在《爵跡1》嚴重失敗的情況下，居然還有《爵跡2》的存在，但已經35歲的郭敬明顯然比兩年前更加老練，他先發制人，在微博上客氣回應電影大V毒舌的批評，放低姿態表示自己及整個團隊，只希望得到公正評價。
六
郭敬明豪宅內部典雅肅穆
十幾年前，還很年輕的董事長郭敬明逛到時代廣場的GUCCI店，看上了一雙白鞋，購買之前例行詢問店員小姐一些問題：
· 「請問這雙鞋該怎麼清潔？」
· 「包裝盒裡有說明，不可洗。」
· 「總要有辦法清潔吧？」
· 「先生，買我們這個鞋子的人，一般都不太走路，他們出門都坐車，或者身處的環境都非常整潔。如果您的生活環境並不好，或者說您需要擠公車、地鐵上下班，需要大量時間走路，只能說這個鞋子不適合你。」
狗血電視劇果然都是來源於生活。在郭董看來，奢侈品店裡的店員小姐都有一副「窮人勿近」的高傲嘴臉。
不知道當時郭敬明有沒有掏出運通黑卡閃瞎店員小姐的眼，但很多年後他仍往事頻提，並且從此對購買奢侈品有種矯枉過正的執著與狂熱。
我瘋狂地買各種奢侈品，帶著一種快意的恨在買。
早些年在訪談節目中，郭敬明笑得乖巧，拚命想去證明自己其實是真的有才華。後來，他成為6家公司的法人代表，有專門的助理幫他投資房產。住在傳說是汪精衛四姨太曾經的別墅里，10億身家的郭敬明面對炫富的質疑，表現坦坦蕩蕩：「大學的時候，我嘗到什麼叫窮，所以，我一定要享受更好的生活。而且我真的不介意標籤，我就是很物質。這是我憑藉自己努力得來的，我有權利享受它。」
七
鑲嵌有紅寶石的水晶燈隱隱透出歐洲王室風範
2018年6月6日，剛剛醒來的郭敬明踱步進客廳，在眾多形狀各異的Baccarat水晶杯中拎出一隻倒上水，踩著Fendi地毯來到沙發旁，順手扔開Gucci靠墊。坐在已成孤品的沙發上，郭敬明喝了一口水，把水杯放在面前Kenzo茶几上，從腳邊Hermes毯子上抱起自己的愛犬。視線順著他躺下的弧度移動，掃過Meissen瓷器、Hermes裝飾物，以及牆上掛著的各種尺寸名家油畫，然後看到頭頂Baccarat的水晶吊燈，鑲嵌在透明水晶上的紅寶石讓他心情大好。
透過Hermes窗帘，郭敬明的視線穿過走廊上各種繁複的雕塑與植物，他突然想起擺放在會議室里的手工教皇靠背椅，它們此刻就如同空空蕩蕩的私人影院一樣，即使擁有頂級的設備，也只能待在無人問津的角落。
想到這裡，他突然有些憂傷，微微調整一下姿勢，在頭部與沙發靠背正好呈45°角的時候，又望了一眼天空。他想起家鄉道路兩旁的香樟樹，這個時候應該已經開滿了黃色的小花。很多年前他奔跑在那條滿是花香的道路上，看不清未來是什麼樣子，可是時光一下就漸行漸遠。
今天，他已經35歲了。
躺在上海市靜安區這三棟聯排的民國別墅里，他感到一絲孤獨。
不知為何，耳邊又響起馬東意味深長的那句話：
在我看來，考試成績不能來自於作弊，小說的主體結構不能來自於別人的構思，是任何年紀的人能都應該共同承認的價值觀念和道德底線。
（以上畫面為作者腦補，但物品擺設和馬東的話均真實存在——編輯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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