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首頁 > 動漫 > 這個社會如何走出學生們被殘殺的傷痛?

這個社會如何走出學生們被殘殺的傷痛?

你大概還能記得,7年前,7月22日,挪威人安德斯·貝林·布雷維克在於特島槍殺了69名參加夏令營的青少年,更多的人受傷。還襲擊政府大樓,造成8人死亡。

挪威是一個犯罪率非常小的社會,很多孩子都是平順的環境中長大。災難中倖存的孩子,毫無準備地撞上了一場代價慘重的生命教育。

有的人目睹著最好的朋友在身邊倒下;有的人事後一直沒有安全感,容易失眠,擔憂;也有的人決定「長大」,甚至去競選議員,想要改善這個社會……

下面這組報道刊登在2013年1月號的 Lens上。

又是5年過去,他們應該都已「長大」。

18 歲的哈康·羅爾索,槍擊開始後,躲在島東邊的一個懸崖下,後來下水遊離於特島,被一艘船救起。槍擊事件後,他的注意力大幅度下降,「現在我覺得做任何事都沒有意義。」他不再喜歡血漿四濺的動作電影和槍擊遊戲,「沒人會喜愛現實中的它們。」

但這些也讓他變成了一個更溫暖的人,他說:「我曾經很理性,但現在對人充滿憐憫和同情,因為我更深刻地認識到生命的寶貴,它是多麼脆弱而精彩啊。當你年輕的時候,你不會考慮死的事情,但現在我開始思考,我理解死亡是什麼意思了。」

17 歲的波爾加·布拉塔斯試著不去想太多關於7 月 22 日的事情,他決定讓生活儘可能地充實,於是故意讓自己忙碌起來,從不喜歡熬夜的他,會在夜晚偷偷出去聚會和見朋友。「我整個人都被腎上腺素控制著,我不想把生命浪費在屋子裡,想經歷我能經歷的最多的事情,只要能讓我感覺好的事情,我都去嘗試。但忽然有一天,我整個人完全垮下去了,接下來的幾周非常沉重,我一點兒力氣都沒有。」波爾加說。

他的情緒波動很大,時而覺得一切都好,但下一分鐘又跌到谷底,這時候,他只能抱著吉他,彈幾首曲子。「我想找一份好工作,在大城市裡買房子,有很多朋友......」他有點迷惘地說,「只是一個很普通的十幾歲孩子的夢想。」

17 歲的魯斯坦·道多夫是為數不多的幾個反抗過布雷維克的年輕人之一,他抓起石頭向兇手扔過去,但對方甚至沒有跌倒。「我發現,沒有真正的武器,我們是無法阻止他的。」魯斯坦說。

他在車臣共和國長大,並在 2011 年底回車臣旅行。「在車臣,培養年輕人的方法不一樣,當我還是個小男孩時,就被教導說要像一頭狼,人們教育我說,無論發生什麼,你必須勇敢強大,永遠不要害怕任何東西。必須承認,在於特島時我也很害怕。當我看到最好的朋友在我眼前被殺時,我身體里有一些東西在滴答作響。」

「每天早上我醒來,思考自己的生活,思考過去,思考未來,但想得最多的是:這一天可能是我生命的最後一天了。可能聽起來悲觀,但事實如此。現在,只要我在車裡,我都會想,對面車道的卡車可能會在我毫無察覺的時候開過來終結我的生命。7 月 22 日後,我失去了我的天真,我不再相信陌生人,但也不害怕,我只是對可能發生的事情保持警覺。我用尊嚴忍受了傷疤,我讓它們代表挪威,代表一些我相信的東西,我選擇終生都保持這個態度,只有這樣才能繼續生活下去。」

15 歲的伊娃·施溫克被布雷維克擊中肩膀、胃部和大腿兩側。

「我必須得截肢。我接受了。現在,我已經習慣於只有一隻胳膊的生活。」17 歲的崔西莉亞·赫爾拉夫森說。她在槍擊中失去了一隻胳膊,肩膀和下巴也中彈,最後一顆子彈打在智齒上,那顆牙救了她一命。她最好的朋友安德麗娜則在事故中喪生。

這個胖姑娘從小孤僻內向,在小學時常被人欺負,而安德麗娜是她唯一的朋友。「我們那麼相似,沒人能取代她。」她說。

在於特島倖存下來之後,崔西莉亞成了一個媒體明星。「有個女孩以前不喜歡我,我也不喜歡她,但知道我經歷的事情後,她哭了起來,懊悔自己曾對我做過不好的事情,我想人們發現,他們差點就失去我了。」

「把那種恐怖的事情轉化為積極的東西聽起來很殘酷。」19 歲的約翰·唐恩說,他在槍擊中逃過一劫,但之後整整一個月,他都無法進行社交活動,「好像在一個氣泡里」。

隨著時間的流逝,情況慢慢好轉。「就像從海邊醒來,迎來嶄新的一天,一個新的開始。」他說,「對我來說,7 月 22 日是一個叫醒電話,年輕人總是覺得自己無所不能,但那天的事情告訴我們,我們錯了。生命可能在任何時候終止,之前我從未想過這一點。正因為如此,我需要讓我的生命變成生活。」

7 月 22 日之後,20 歲的艾米麗·波薩斯繼續自己的日常生活,「不管我多累,都繼續工作,我堅持鍛煉,身體有活力才能控制住生活。」但在一次跑步中,那是陽光明媚的一天,她走在屋後通往森林的熟悉的小路上,於特島的記憶忽然向她襲來——「我又想起當時自己穿過樹林逃命的情形,我嚇得跑了回去,一直跑到我家門口。」

是的,痛苦一直存在。「我意識到,和以前相比,我以另一種狀態活著。有時一首歌就會帶來悲傷的回憶,我必須強行忍住才不至於崩潰流淚。我意識到只有我還活著,其他人都死了。這種感覺一直在,無論是我周五晚上跟朋友出去時,還是跟家人一起吃飯時......只有我還活著,這種感覺讓我非常痛苦。」她說。

薩拉·索瑪在槍擊後成為當地工黨青年組織的領導,她開始更認真地對待自己,「我知道有一些東西需要回報給社會。」

慘案給了她看待世界的新視角,「之前我很天真,某種程度上,這件事強迫我迅速成長,我的生活里沒有多少小女生的事情,我嘲笑她們。我只有 17 歲,但是感覺自己比 17 歲老很多。生活在我面前展開,我需要成長,也想要成長,我不想讓這件事給我帶來任何負面的影響。」

為了於特島的夏令營,艾娜·赫爾格海姆準備了許多頭花和幾條花裙子。

槍擊發生後,她「覺得自己像個殭屍」。「我去商店時感覺奇怪,人們買肉丸子當晚飯,給孩子買尿布,好像什麼都沒發生,而那時候,我卻在想去世的朋友和恐怖的經歷,對其他人來說,那天不過是一個普通的日子。」

她沒有去接受心理治療,而是選擇以大自然為武器與痛苦戰鬥。「我常常出去散步,坐在岩石或樹樁上,思考、聽歌,自然是我的醫生,生和死都是自然的一部分。我死去的朋友都成為自然的一部分了。我的情感更加寬廣,一切痛苦都給了我體會快樂的能力。」

2011 年 7 月 22 日是克雷蒂爾·林德斯隆的 15 歲生日,那天,他的 Facebook 留言牆上寫滿了生日祝福,其中有一條是 5 點 10 分也是慘案發生的時間留下的。「他(指布雷維克)選了這一天,但我不感到厭惡。」克雷蒂爾說,「這天依然是我的日子,不同的是,如今這一天還是我們的日子、挪威的日子、歷史上重要的一天,我與所有捲入這件事的人分享了這一天。許多生命都被奪走了。你不應該因為悲傷而記住死去的人,你應該因為愛和對自己生命的欣賞而記住他們。」

在於特島上躲避槍擊時,他一度非常確信自己會死。「我當時決定,如果我活下來了,我一定會繼續戰鬥,無論發生了什麼都會繼續。」

災難發生一年多以後,布雷維克被判處21年監禁,進入一個由三間房組成的小套間。

入監一年後,布雷維克申請了奧斯陸大學的政治學專業,大學同意了,允許他留在監獄裡學習……

與此同時,挪威人在災難發生的地方做了一個融入自然之中的紀念景觀,邀請那些同意的受害者家長一起營建,並在一個鋼圈上鏤空雕刻了受害者的名字。

有些家庭當時沒有同意,鋼圈上也預留了他們的位置……

您的贊是小編持續努力的最大動力,動動手指贊一下吧!


本站內容充實豐富,博大精深,小編精選每日熱門資訊,隨時更新,點擊「搶先收到最新資訊」瀏覽吧!


請您繼續閱讀更多來自 Lens 的精彩文章:

如何像英國人一樣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閉眼,也不會失去你的模樣

TAG:Lens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