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飛正傳》：無腳鳥是不是仍然在飛

最新 07-01

文 | Banate

編輯 | 趙文

阿飛

正傳

1991年第10屆香港電影金像獎，有部電影擁有9項提名，最後摘得了5項大獎。2005年，香港電影金像獎選出「100部最具代表性的中國電影」，這部電影名列第三位。這部電影是1990年6月在香港上映的，那時最火的男女明星都加盟了拍攝，後來的三十年，它都是香港電影的經典代表作。這部電影就是《阿飛正傳》，它的導演是王家衛。

時隔28年後，今年的這個六月，《阿飛正傳》在全國各大城市超過2500間影院上映，這是這部電影首次在內地公映。對，之前你看過的都是在VCD、DVD光碟上看的，你不可能在電影院看過它。

如今，它首次在全國的院線公映，你可以說是紀念，也可以說是回憶，當然更可以說是致敬。總之，可以在大銀幕下欣賞這部影響了一代人的經典電影了。

前幾天看一檔娛樂節目，劉嘉玲和寧靜站在兩個男明星的無臉經典造型圖下玩「你來問我來答」這個遊戲。劉嘉玲站在了馬景濤的照片下，寧靜站在梁朝偉的照片下，她倆互相描述對方頭像里的這個人，費了半天勁兒，劉嘉玲成功地猜出來了，而寧靜怎麼也沒有猜到是梁朝偉。原因是她問劉嘉玲，我的這邊是個武打明星嗎？劉嘉玲答「是「。估計這個答案誤導了她，所以她怎麼也猜不到了。

看這期節目，我們大家都和現場觀眾一樣爆笑，梁朝偉是武打明星嗎？明顯不是啊，我當時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阿飛正傳》里的梁朝偉，他在電影的最後一閃而過，這個王家衛電影中的王子，他渾身上下都是戲，怎麼是武打明星啊！而這部片子里，劉嘉玲也是一大看點，她那表面浮誇強勢的後面，是卑微和執拗的愛。

看著電視里已經不再年輕的劉嘉玲，想起《阿飛正傳》里的她，然後想到最近電影正好重映，突然發覺人生有時候真的是個輪迴，有些人的結局是不是早已在冥冥中註定？比如主演張國榮。

說到《阿飛正傳》中的張國榮，最先想到的就是那句「我聽別人說這世界上有一種鳥是沒有腳的，它只能夠一直的飛呀飛呀，飛累了就在風裡面睡覺，這種鳥一輩子只能下地一次，那一次就是它死亡的時候。」再能想到的畫面就是早上他獨自在家裡跳舞的那一幕。斯人已去，獨留影像，難過。

《阿飛正傳》的故事是富家私生子旭仔（阿飛）從小被交際花養母養大，和養母關係不太好的他會，因為養母的小男朋友騙她錢而出手打人，但也會因為養母不告訴他生母是誰而怨恨她。這個從小缺愛的孩子，一直把尋找生母當作人生目標，卻也為此而遊戲人生不愛任何人。

無心人偏偏有萬種迷惑人的手段，他誰也不愛，但她們都愛他。兩個性格迥然不同的女生都愛他，卻誰也得不到他，而另外兩個分別暗戀著這兩個女生的男生，只能明明白白地眼睜睜錯過。

明明是一個三男兩女的戀愛故事，愛情卻成了最微不足道的東西。王家衛在電影中始終表達著一種疏離和頹廢，所以使得張國榮那張漂亮的臉在這樣的鏡頭下尤其的醒目。

有網友戲說《阿飛正傳》就是一部教你怎麼撩妹的電影，電影中的撩妹技術現在看來確實依然挺高級的，後來確實也成為許多男孩子模仿的首選，但這真的不僅僅是一部愛情片。有些人用放蕩來掩飾自己的脆弱，用不愛任何人來保護自己不愛傷害，以為穿了盔甲，實際恰恰是滿身軟肋，張國榮塑造的阿飛正是這種人。

他們自比成無腳的鳥，一直飛，一直飛，在一開始就註定了結局。但是，電影里阿飛臨死的時候說「該記得的，他還是記得的「。這樣的人生態度，註定了這樣的結局，只是那些等待追隨他的人要失望了。

王家衛在他的電影里表達的愛都是似是而非的，所以，他的電影常常一遍會覺得看不懂，有各種問題無法解決。而且王氏講故事方法也比較特別，他的電影包括這個《阿飛正傳》故事性都不是很強，個人認為我們之所以難以迅速理解他的電影，就是因為大多數時候我們在看愛情的時候，而他講的不是愛情。

當然，一千個人眼裡有一千個哈姆雷特，我們不是王家衛，解讀的也僅僅是我們自己所理解的。但是，即使不重筆墨愛情，他的電影里仍然處處都透著對年輕人愛情的了解。誰沒有年輕過呢，誰沒有過青春呢？

那個深夜來敲門，以拿東西為借口實際想複合的蘇麗珍像不像曾經的你？明知道他不愛你，卻問他是不是對所有女生都這樣的露露，愛得自欺其人，卻義無反顧，像不像當年的你？那個把阿飛留給他的心愛的車賣掉，換錢給露露做去找阿飛的路費的歪仔，像不像那年傻傻的你？那個路過電話亭就停下來等待，看電話鈴會不會響的警察，像不像過去的你？「如果找不到他，可以回來找我」，我們內心罵歪仔痴露露傻，但自己何嘗不是曾經的露露和歪仔？人和人可能差別不大，但終究因為你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