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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學習自己能力之外、晦澀抽象的知識?

編者按:專業人士比起大眾,到底「高超」在什麼地方呢?很多人對於專業人士的印象就是,道理講起來一套一套的,左一個概念右一個術語,信手拈來不費吹灰之力。但是同樣是人,同樣的大腦,為何他們「聰明」這麼多?或許他們確實「天資聰穎」,但學習的方法也助力不少。本文的作者認為,「比喻」不僅是文學中的一種修辭手法,更是人類認識世界最根本的方式之一。搭好比喻的「腳手架」,你想成為博學家也並不難。本文編譯自medium的原題為「Use "Metaphorical Scaffolding" to Learn Hard Stuff」的文章。

社會學家、理論物理學家、數學家,光是聽到這些詞,我們都可能心生敬意。彷彿他們身上有魔術師一樣的天分,他們做的事情不是我們這些麻瓜可以理解的,尤其是提到一些抽象概念的時候,人家秒懂,理解起來易如反掌,而我們就被秒殺。

沒錯,有些人確實比其他人要聰明,但是如果你認真觀察他們學習的過程,就會發現,他們也是凡人。

正如MIT是數學家Gian-Carlo Rota所說,每個數學家都只有幾個「把戲」:

「很久以前,一個老的的數論學者在貶低匈牙利數學家埃爾德什·帕爾的研究。這個老學者語氣平淡、十分肯定地說,帕爾的研究歸根結底就是幾個「小把戲」,他證明自己的其他結論,全是基於這幾個結論。我聽得很不耐煩,因為他沒有意識到,所有數學家,包括最頂尖的數學家,也只不過是反覆用同樣的幾個小把戲,來支持自己的其他理論。」

其實,深刻睿智的思想家並沒有什麼魔法,他們是很聰明,但是除此之外,也跟你我一樣是凡人,只不過他們手裡有幾個小把戲。

本文中,我希望解開深度思考的一些謎團。


可能光是聽到量子物理學和行為神經科學,就足夠讓有些人覺得頭疼了,我們的第一反應,就是這類型知識很難理解。但是這樣的學科,本身就是難的,就連業內的專家,也覺得很複雜。

就像諾貝爾獎獲得者費恩曼說的,「我覺得,沒有人理解量子力學。」

科學家在面對抽象概念的時候,其實跟你我一樣,都會覺得困難。澳大利亞理論物理學家尼爾森在《極端思考》一書中說:

很多科學家在面對這樣的抽象概念的時候,沒有比普通人高超到哪裡去。我們手頭的「裝備」跟其他人的沒有兩樣。可想而知,科學家面臨的特殊挑戰就是,他們的「裝備」不是專門為理解抽象概念打造的,但這個宇宙的基本法則卻全是抽象的。

尼爾森所說的「裝備」,就是黑客有時候說的「濕件」。

濕件(Wetware)是從」硬體「軟體」等計算機用語中衍生出來的,指的是人身上和硬體及軟體相等同的元素,尤指中央神經系統和人類大腦,也可以用來制所有生命形式。濕件內的硬體可以有神經元來體現,而神經元的放電次序則表現了其軟體屬性。

濕件就是人類用來理解時間,與世界交互的裝備。

人類其實是個很年輕的物種,從游牧民族祖先決定種植農作物、定居,直到現在,不過傳了300代左右。換言之,人類的身體和思維並非為現代生活打造的。像虛擬貨幣、正交矩陣和星際旅行這樣的概念,理解起來可能十分困難。

「我們沒有理由假設,認為自然法則是人類思維可以理解的。人類思維的發展是為了贏得與其他物種之間的競爭,只是在此過程中,意外地理解到了宇宙的法則。人類的大腦擅長的是識別人臉、製造工具和理解社交情景,而不是解數學方程,或者理解抽象的推理過程。在科學研究的過程中,我們使用的工具本是作他用的。既然不是專門為科學研究打造的工具,那有時候用的不順手,也是很自然的。」

有些概念很難理解:想像一下,六維空間是什麼樣子?很難想像?不只是你,大家都覺得很難想像,不管他們是不是學理論物理的。

但是,理論物理學家確實「在六維空間」里思考,他們是怎麼做到的?


如果老師會告訴孩子們,進化和現代社會對於大腦的要求是不匹配的,那麼我們就知道為什麼有些書上有些概念這麼難理解。我第一次了解到這一點,是在閱讀哈佛語言學家Pinker的書《白畫布》(The Blank Slate)的時候:

有時候我們迷惘,是因為我們的認知進化旨在達到的目的,與我們在現代社會中使用思維想要達到的目的,是不相匹配的。我們的思維讓自己能與現實的某些方面相接觸,比如客觀存在的物體,動物和其他人,這些是我們的祖先在幾百萬年來需要面對的。但是,科學和技術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我們的「原始」思維自然會感到陌生。

人類思維本不是為解決線性代數、達爾文進化論、奧地利經濟學或者基因測序而生的,要解決這些問題,我們需要些特殊的工具:

「我們沒有思維上的工具,幫助自己直觀地理解(這些學科)。我們依靠的是類比,舊瓶裝新酒,用已知衡量未知,把其他感官都用上,搭建起」思維裝置「,捕捉新概念的各種細節,幫助自己「理解」。這些陌生領域裡的「理解」,通常是不均衡、淺薄,而且有原始直覺痕迹的。」

Pinker在這段話中提到兩點,

類比

思維裝置

說到底,就是比喻接著比喻。

上語文課的時候,老師常常提到比喻作為一種修辭手法,「眼睛是心靈的窗口。」,「時間如白駒過隙。」,再看看成語,心如死灰,面如土色,但比喻不是語文老師、詩人和詞作者的專利,我們的語言和生活當中有很多比喻。

事實上,每個人都在使用比喻,作為理解周圍世界的思維工具。

Kevin Simler在文章《誠實和人體》中提到,

「在個人的發展中,身體先於語言和複雜思維。孩子一開始理解世界,是通過他們的身體。他們後來對世界的理解,建立在身體的理解之上。正如George Lakoff說的,我們的抽象思維能力,完全紮根於(概念的)比喻。我們在抽象領域內做推斷,其基礎是更為具象、有形體的領域。『表意明晰的想法之基石,本身就是比喻,這些比喻深深地紮根於人的身體和人的經驗。』Lakoff 引用了McGilchrist的這麼一句話。」

簡單說來,我們理解某些概念,是建立在對其他概念的理解基礎之上的。要理解「愛」這樣看不見摸不著的概念,我們需要像「旅程」、「瘋狂」,「戰爭」等比喻。

但是,仔細想想,我們對愛的理解不能只是空中樓閣,由一大堆比喻交織形成的「大網」吧。這些比喻也是有來源的。

比喻的來源就是我們自己的身體。

我們唯一能實實在在感受到的,就是自己身體體驗。通過這些體驗,我們試圖理解艱深、複雜的概念。人類生活在三維世界裡,要想像六維空間,肯定不容易。

Pinker認為,藉由(來自經驗的)類比,將它們串聯起來,就能「欺騙大腦」,建立思維裝置,幫助我們理解複雜抽象的概念。下圖就是個很好的說明,由最底層的經驗,我們創造比喻(第二層),將比喻疊加(第三層),最後構成複雜的概念。

圖片來源:medium-Use "Metaphorical Scaffolding" to Learn Hard Stuff

這讓我想起盲人摸象的故事,在看不見的情況下,一群盲人摸象,試圖猜測自己摸的是什麼。如果他們能相互溝通,或許就能想像出大象的全貌,但是這樣的想像並不是完美的。

如果概念越複雜、越抽象,我們理解起來,就需要疊加更多的比喻,理解起來也就越困難。也許這就是量子力學不好理解的原因,因為我們對世界的理解和穴居人沒有太大區別,而量子力學離我們身邊自然、有形的世界太遙遠了。

想像一下,假如剛摸完象的這群盲人,找到一群啞巴,用手語向啞巴形容自己摸到的「大象」,那啞巴想像出的大象,又會是什麼面貌?

總的說來,要理解複雜概念,在腦海中構建出概念的樓閣,就需要用上比喻「腳手架」——將比喻疊加起來,直到自己理解複雜概念為止。


理論講完了,比喻腳手架在現實當中具體如何運用呢?

在美國物理學期刊上發表了這樣一篇論文,研究的是還沒成為專業人士的學生,思考方式和教他們的教授有什麼分別。


大多數物理專業畢業出來的邪惡生,都跟自己入學時水平相差無幾。假如一個學生想解決某個問題,他們會怎麼辦?論文中說:

學生在常規的學習之後,知識架構還不完善。他們對專業的理解,只有零零星星的一些事實和等式,這些知識對於理解概念用處不大。如果學生需要解決某個問題,他們通常會識別出問題里出現的結構性特點。然後他們就隨便找自己知道的與結構性特點相關的等式,往具體的問題上套。

這就是經典的「按部就班」、「按套路」解決問題的方法,但是只要問題轉變形式,換個面貌,他們就解不出來了。


他們會利用比喻腳手架:

「物理學家依靠的是質量分析和問題呈現方式(比喻、可視化和直覺),來理解和構造物理過程的數學表達。下圖就有好幾個功能:1. 總結出一個物理過程最突出的特徵,除去其他無關細節的干擾,圖有助於理解,在物理上很直觀;2.這些圖表可以「串聯」在一起,從而讓物理學對更複雜的過程做質量分析(通過比喻腳手架);3.運用特殊的規則,得到啟發,用圖表構建對過程的詳細數學表達。」

我剛讀完這一段的時候,覺得真是酷斃了。物理學家的高深,就在於他們善用比喻腳手架來理解和解決問題:

從直觀、形體可感、基於經驗的圖表入手,幫助自己理解。

如果遇到更複雜的概念,就將j幾個圖表聯繫起來看,形成比喻腳手架,幫助自己理解。

最後,把圖表中得出的理解轉化為數學表達,得出答案。

a為圖示,b為數學表達。

就算數學表達你不明白,但圖表看起來還是很直觀,更容易理解的。


這麼多年來,我一直覺得依靠圖表和直覺來學習是很「弱」的,這說明我「不夠聰明」。但是我錯了,我們都只是普通人,所有人都需要藉助直覺來理解複雜概念。

比喻腳手架確實是個有效的方法。

我個人非常崇敬的老師每次在講理論以前,都會舉很多例子,讓理論變得形象生動。我在自己寫作的過程中,也希望由淺入深。如果你能看到本文的末尾,說明我做的還算不錯吧!

我永遠不會忘記教授轉小說家的Umberto Eco說過的一句話:「只有出版商和記者覺得大眾喜歡簡單的事物,但大眾對簡單的事物其實厭煩的很,他們希望受到挑戰。「

文章幾乎每段都是物理學家,最後還是借物理學家的光環,升華一下主旨。偉大的物理學家理查德·費曼(美國理論物理學家,量子電動力學創始人之一,納米技術之父)曾說:

「人類這個物種才剛剛看見曙光,對有些問題摸不透,也合情合理。但是我們的未來還長遠著呢,我們的使命就是盡己所能,努力學習,改善解決問題的方法,並把知識傳遞下去。」

編譯組出品。編輯:郝鵬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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