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女兒書——寫在4歲半

親愛的女兒，

媽媽很久沒有給你寫信了，也很久沒有記錄你的那些小趣事小煩惱了。今天媽媽寫這一封信就是想把這半年來經歷一一地寫給你聽。你一定不知道，這半年來你的進步有那麼大，你成長的地方有那麼多，好吧，讓媽媽告訴你。

你急躁的脾氣慢慢變得溫和。以前的你一遇到不如意的事，就像小火山爆發一般鬧開了。這是媽媽一直頭痛的問題，一方面媽媽怕你自己找不到出口，另一方面媽媽也擔心自己這種無計可施的態度影響你。所以媽媽從噹噹上找來兩個繪本：《生氣的亞瑟》和《菲菲生氣了》。媽媽先給你看的《生氣的亞瑟》，你跟著亞瑟生了幾天淋漓盡致的氣之後，很陶醉，甚至認為「亞瑟生那麼大的氣幹嘛？」看到亞瑟一個人飄在太空中你有些害怕。於是媽媽再把《菲菲生氣了》送給你，你很開心因為「這個『菲』雖然跟我的『飛』字不一樣，但是我們都叫FEIFEI」。然後你跟菲菲一起生氣，一起找到放鬆的途徑，平靜下來的菲菲最後回到家人的懷抱。現在的你雖然偶爾還會慣性地爆發，但是馬上就會意識到，並且自己說「有什麼事就好好說，生氣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生氣沒有用，哭也沒有用」。

你也慢慢懂得了謙讓和分享。你越來越願意與人分享，食物，玩具，還有開心的事。在小區里盪鞦韆，排了很長時間的隊，才上去盪了兩下，後面就來了小弟弟，哭著叫著媽媽，你一看，馬上就跳下來讓給別人，自己玩沙去了。你說「等沒有人的時候我再盪吧」。和李澍燁一起玩，她還大一歲，相安無事的時候還好，如果得了個什麼東西又只有一個的時候，李澍燁哭著一定要，你會說「那好吧，給你吧」，其實你心裡也多想要啊。那樣的飛飛，在媽媽的眼裡多麼完美啊。

你慢慢學會了自理，像個大孩子。早上起床，你自己做好所有的事情，刷牙，洗臉，穿衣服鞋子，背書包出門按電梯。偶爾還會因為褲子有點歪使點小脾氣，但只要我不著急，耐心地等著你，你自己就會安靜下來，開心地下樓，還會對我說「遇到什麼事都不要著急，一著急就做不好了，耽誤了時間，校車就走了」。開始自己洗小內褲，還特意囑咐我「媽媽，你有桌子啊什麼要擦的就告訴我，讓我來做」。

你學會了騎兩輪車，只用了三天時間。在體能方面你一直做得很好，媽媽小時候很差勁的，竟然很害怕上體育課，你知道一定會笑話我吧。你學會了滑輪，並且滑得很好，媽媽覺得你棒極了，真的。任何大運動的活動，你都很投入，你很有天賦，以至於你說你要去學武術，你在家裡還自創了武術動作，表演給我和爸爸看。然而，最終，媽媽卻和你一起選擇了舞蹈課。這件事情讓你焦慮了一段時間，媽媽也糾結了很久。但是最終你堅持下來了，過了這個坎，然後就好了，你慢慢地喜歡上了舞蹈老師，並且開始跳舞。真好，你跳得真好，就是太嚴肅了，像在打武術：）。

四歲的時候，媽媽開始給你讀《西遊記》，原本以為你喜歡重複的故事，一定不愛這樣的章回本。但你竟然喜歡，每天講一回，半年下來我們讀了六十回了，你沒有要求我倒回去講過一回，也許你已經接受了這種新的故事形式了吧。我還不敢跟你說「欲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這樣的話，我怕你一聽就不願意再講了，這句話我要在你大一點的時候再用，你一定會覺得有意思的。同時，你對韻律詩開始感興趣，小時候你也背過十幾首詩，不過後來你就不背了然後就忘了，現在你又感興趣了，每天主動要求背誦，你的記憶力真好，讀兩三遍你就差不多記住了，還要我給你講解內容，你當故事來聽了。

四歲的時候，你還開始學畫畫。你跟梁老師學，梁老師是個有耐心的好老師，你進步很快，畫畫的熱情也很高。所以這半年來，你創作了大量的塗鴉畫，都很水平。如果可以，我想讓你一直畫下去，一直跟著梁老師畫下去。

讓你學這麼多東西，都是跟隨你自己的意願的，媽媽沒有逼迫過你。媽媽從來不曾要你將來能成名成家什麼的，只是希望你多一種技能，多一種渲泄情緒的途徑。如果長大之後，你遇到煩惱無人可訴，也許你可以打開音樂跳一段自己的舞。又或者你可以背著你的畫夾走進哪一個無人認識的小村莊，拿起畫筆描一副自己的心事。

當然你所有所有的好，都淹沒不了媽媽對你小小小的擔憂。你敏感，你脆弱，你自我評價還不是太好，你還很在意別人的想法，你很容易受傷。

有一次騎單車下去玩，碰到好朋友，燦燦。他要走了你的單車，跟著同伴騎了一圈又一圈，你站在那乾巴巴等了他差不多20分鐘了，我跟你說你要想騎可以去找燦燦要。等到燦燦再騎一圈回來，你找他要車，燦燦竟然很生氣地說：「還給你吧，我不和你做好朋友了。」你扶著車都不敢要了，眼眶裡滿是淚水，拉著我要回家。我當時就告訴你，你沒有錯，你是對的。可是你還是委屈得落下淚來。還有一次，天天叫你，你沒答應他，也不是故意的。他就不高興了，一路上一直在叨叨，「叫你也不回答，我不喜歡你，我討厭飛飛，我再也不原諒你了」，你都不知道怎麼回事，一直拿眼偷看他也不敢跟他說話，很委屈的樣子。我也沒有什麼好辦法，也曾故意試著和你模擬過那樣的場景，就為了告訴你人家討不討厭你原不原諒你是別人的事，並不代表你就真的不好。就算真的不好也沒關係，你沒有義務滿足所有人的需要，也沒有十全十美的事物。

媽媽知道你是個溫暖的孩子，會需要更多一點的擁抱。所以媽媽現在總是提醒自己記得一定要常常擁抱你。你從來都是個自律的孩子，你的規則律就很強，所以媽媽更多地希望你能在開放的狀態里成長，不要那麼緊張，不要那麼放不開自己，也許在紀律之外，你更需要多一點小小的輕鬆的新鮮的刺激，讓你知道，哦，原來就算是天蹋下來，也沒什麼大不了！

媽媽於2010年7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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