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雨霖 菖蒲與鳶尾花

有一回與如蓮道人說起花卉清供。或緣於我回鄉下時在路上拍的狗尾草照片，或是他的菖蒲清供小品圖。

「菖蒲性潔，清雅而有風姿。網上購三兩盆，置於案頭，以清水養之。筆墨之餘，賞心養目，長年相伴，也可沾點靈性。」如蓮道人如是說。

菖蒲放置案頭，供清玩，古已有之。也許是菖蒲有「不假日色，不資寸土」和「耐苦寒，安淡泊」之特性吧。宋人尤喜以石、水、苔養之，別有一番味道。

我妻子叔叔家的路邊有一些細小的菖蒲。雖然蘇軾曾云：「長為鬼神守，德薄安敢偷。」但那天午後我還是偷了兩株回來。葉狹長如劍。為了移植易活，我拿剪刀剪短了葉片和根須，種在盆上。由於經常不在家，妻子照顧可能不周，後來枯死了。

半山書屋的茶几上擺有一盆植物。葉片寬大，也如劍，長而飄逸。那時我以為也是菖蒲。

有一日去理科班教室上課，窗台上竟然也擺著一盆，也是長葉飄飄。不久後的一天早上，長長的葉片上竟然開出了花。葉片里藏有花徑。花分六瓣，三瓣外翻白褐紅，三瓣直立內卷藍紫白。我驚艷不已。

有學生問我是什麼花。我拿出手機用花伴侶拍查，想不到的是鳶尾。

「誰的花？」

「我的。」吵雜中一個女生小聲小氣應我。

「買的？」

「家裡的。有很多。」

「可否送我一株，下次返校時？」

不知是沒聽到，還是別的什麼原因，不見做聲。

鳶尾花，這個名字，是在高中沉迷詩歌時，我讀舒婷的《會唱歌的鳶尾花》，知道並記得。沒見過，也不知道到底是一種什麼花。但那時覺得一定很美，會唱歌的。

周末回到小城，晚上去半山書屋喝茶聊天。我對半山主人說：「原來這個花叫作鳶尾。」我還拿出手機翻出相片給他看。

「嗯，葉片上開花，開花後那裡就長出小苗。我那裡還有很多。」他說完後，就走到陽台去了。

他陽台上種滿花草，很別緻。不像別人家的陽台，利用每一寸空間，晾衣服、放洗衣機等什物。站在這樣的陽台上，自然而舒服，你就不會感覺到在鳥籠里了。

那晚，他拿著一些細緻的花碗，進進出出。幾盞茶後，書屋裡就多了幾碗銅錢草和鳶尾花。

2018.6.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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