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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樹,你在為誰哭泣?

【慢生活】

槐樹,你在為誰哭泣?

楊一濤

又到了槐花飄香的季節。槐花因其生性涼平,被歷代醫家視為「涼血要葯」,由於其口感鮮嫩,味道甜美 ,又是製作美食的上等原料。無論是做粥做成餅,或蒸著吃,都是絕好的美食。因此,晚春時節,吃槐花在菏澤成為一種雷打不動的時尚。

每當槐花盛開之時,菏澤西城的環城公園內,三三兩兩的人們便走到槐花樹旁,拿起長長的竹竿,用鉤子把槐花連同一些嫩枝甚至一些大的枝幹一同拽下來。幾番輪流轟炸之後,除了樹頂部僅有的幾個嫩枝,因為實在太高,夠不到以外,整個槐樹幾乎已沒有完整的枝條,變得千瘡百孔,體無完膚,場景極為悲催。橫七豎八的斷枝殘葉,隨風飄動,劫後餘生的槐樹似乎在向人們進行著無聲的傾訴。隨著時間的推移,那些殘枝的傷口逐漸變得陳舊,但與其他樹木相比,樹枝依然斑駁不平,完全沒有了一般的樹木那種舒展優雅平滑的模樣。正在發育期的樹枝遭到如此的破壞,嚴重影響了樹的生長過程,整個樹就像久病未愈、飽受摧殘、氣息奄奄的病人,生存狀態堪憂。年復一年的摧殘,使其舊病未去,又添新傷,呈現出病態的發育不良。槐樹的乾枯料峭弱不禁風,與周邊遮天蓋日的柳樹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在我們老家,農村的老百姓們每年也會摘些槐花來吃,農村中那些枝繁葉茂的大槐樹,摘些槐花,不僅不會對樹有所損傷,更像是使其舒展了一下筋骨,使它們加快了新陳代謝的步伐。沒過幾天大樹便恢復原狀,甚至長勢更猛,完全看不出鞭打摧殘過的痕迹。同是槐樹,城市與鄉下對比卻截然不同。大自然的和諧美麗在這裡日益扭曲變形,令人心中頓生憂悶和不適。這種人為造成的不協調,每年都在以同樣的方式重演著。

公園的管理者們對此也很傷腦筋,大為惱火卻又無可奈何。摘一把槐花,本來就不是什麼大事,你沒有執法權,不可能將「貪吃」的人們繩之以法,甚至連譴責的權利也沒有。即便你實在看不下去,忍受不了去指責一下,也往往會有人與你橫眉冷對,起不到效果不說,還會生一肚子悶氣。所以,他們只能幹看著無助的槐樹們,在每年的四月份,在光天化日之下被摧殘至極。但今年他們好像有了「高招」,希望能改善槐樹年年被虐的現狀,使這種形勢有所改善。他們在樹上貼上了醒目的警告標誌,上寫:因近期槐樹發生了病蟲害,我們已經給予高效殺蟲藥物,請勿摘取槐花,以免殘留的藥物引起中毒,否則後果自負云云。他們滿以為這種警示會取得意想不到的效果,認為不會有人會甘願冒著中毒,甚至是生命危險去吃那一口。沒想到他們錯了,一切還是外甥打燈籠照舊。這不,今年槐花盛開之際,三三兩兩的人們仍然對此趨之如騖,轉瞬間滿地的花瓣,新鮮的殘枝布滿樹頭。真是滿地槐花瓣,滿眼槐花淚。槐樹生蟲,你在開國際玩笑吧,見過棉花、蔬菜生蟲需要打葯,從記事起,似乎壓根就沒聽說過槐樹生蟲需要打葯這一說,這是一般人的看法。所以更多的人認為,這警告只不過是個幌子,是個自欺欺人的「障眼法」而已。於是人世間便多了不少無所畏懼,只為口舌之快的「英雄」。或許,並沒人看到園林工作人員給槐樹噴葯,所以才趨之若鶩,肆無忌憚。或許這也許真的是園林工作者們,被逼無奈後所能想出的警示手段。但萬一在我們不知道的某個時間,他們真的給樹噴過葯,食用後槐花真的中毒了哪?儘管可能會得到些許的陪賞,但真正受苦遭罪的,還不是我們自己或者家人。就從這一角度而言,也不應該貪圖一時口舌之快,冒然去摘槐花。

我們的城市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拓展, 彷彿在一夜之間,片片高樓便拔地而起。都市林立的高樓,日益蠶食著為數不多的綠色空間。特別是當前,菏澤的棚戶區已是遍地拆遷,但拆遷後的土地上,取代的卻是日益高聳的樓房,但我們期盼的綠地公園卻少之又少。你完全可以想像的到,將來狹隘擁擠的空間里,到處瀰漫那種環境壓抑的氛圍。可能是出於經濟的考慮,使本應該多增加的公共綠地不見了蹤影。本來大拆遷為城市改造帶來了前所未有的機遇,使其成為低容積率、環境優雅、綠樹成蔭、和諧宜居的都市,但到頭來卻還是綠地缺乏,擁擠不堪的空間。這與人們對綠地、碧水、藍天的期盼相差甚遠,預示著市政規劃的短視和缺陷。如果再像對待這些槐樹一樣,不去刻意保護我們現有的植被和綠地,我們的居住環境將雪上添霜,變的更加脆弱不堪。

曾幾何時,快速增長的經濟使我們變得日益殷實和富足,但富裕的背後折射出的卻是文明的滯後甚至貧乏。這不由的使我想起我們小區發生的一件事。兩三年前,小區投入使用之後,其他設施已基本到位,但連通環城公園的卻仍是一條泥巴小路,儘管只有十幾米長,但下雨時的泥濘還是使在此居住的業主們苦不堪言。在業主們的共同努力下,物業管理者終於動了惻隱之心,答應給修一條水泥路,真是令人皆大歡喜。路面鋪好後,工人們特地在兩邊加了防護,生怕有人會走上尚未乾好的小路。結果卻令人大跌眼鏡,次日,十幾條電動車撤,和十幾個大小不等,橫七豎八的鞋印,使本該平滑的路面變得崎嶇不平,布滿傷疤的小路像是在不停地呻吟,哀聲中折射出某些人醜惡的心態。新路面剛鋪好不能通行,這起碼的常識他們會不知道?寧願把好不容易修好的路踏壞,也不願意多轉幾步。儘管後來工人們在那些坑窪之處重新鋪了水泥作為補救,但那些痕迹依然存在。因一時之快,給別人帶來的卻是長久的不便,甚至稍有不慎便有摔跤的風險。路面上那些高低不平的壓痕,像是刻在小路上的傷疤。每次看到,都令人極不舒服,反覆縈繞,揮之不去。

而今,哭泣的槐花隨風漂浮,在曾經受傷過的小路上搖曳不停。作為常在樹邊逗留,常在路上行走的我們,面對這些本不應有的遺憾,內心裡是不是應該有絲絲的觸動。文明應該跟得上城市發展的進程,而不應被城市的發展拖的越來越遠。儘管未必能夠達標,但與城市發展匹配的文明才更接近文明。

作者簡介:楊一濤,山東鄆城人,眼科學博士,主任醫師,美國弗吉尼亞大學訪問學者。熱愛文學創作,作品見於多種報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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