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屆世界盃，忠誠是個很複雜的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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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一度的世界盃，向來都是揮舞旗幟和展現民族主義情緒的巨型舞台。但現如今，在表象之下沸騰的地緣政治已經變得更加複雜，你或許已經看到，民族主義可以跟國旗脫鉤。

6月25日，國際足聯(FIFA)對兩名瑞士隊球員格拉尼特·扎卡(Granit Xhaka)和謝爾丹·沙奇里(Xherdan Shaqiri)分別處以1萬瑞士法郎（約合6.64萬元）罰款。原因是，兩人在6月22日瑞士隊以2比1的比分戰勝塞爾維亞隊的比賽中，採用具有政治含義的手勢慶祝進球：他們雙手交叉，伸開手指，比划出斯坎德培「雙頭鷹」的樣子。「雙頭鷹」是裝點阿爾巴尼亞國旗和科索沃總統旗幟的圖案。

瑞士隊的三名球員，扎卡、沙奇里和瓦隆·貝赫拉米(Valon Behrami)，實際上出生在科索沃（塞爾維亞不承認後者是一個獨立國家）。他們均是阿爾巴尼亞族裔，格拉尼特·扎卡的哥哥陶蘭特·扎卡(Taulant Xhaka)也是一名職業球員，出生在瑞士，目前為阿爾巴尼亞國家隊效力。但阿爾巴尼亞和科索沃（後者直到2016年才加入國際足聯）都沒有晉級世界盃決賽圈。兩國的球迷現在覺得，瑞士是他們的主隊——儘管這個和平、中立和繁榮的國家在很多方面都是科索沃的反面。

在對陣塞爾維亞的比賽中，這種不同尋常的立場顯得尤為切題。許多塞爾維亞球迷盡情揮舞國旗，肆意展現傳統的民族主義情懷；一些球迷身穿印有拉脫克·姆拉迪奇(Ratko Mladic)形象的襯衫。2017年，這位將軍被設在海牙的前南斯拉夫國際刑事法庭(ICTY)判定犯有種族滅絕罪。在這場世界盃比賽中，沙奇里在最後一刻打入制勝球。比賽結束後，塞爾維亞隊主教練憤怒地要求將執法比賽的德國裁判送往海牙受審——「像他們審判我們那樣」。為懲戒這種言論和球迷的不當行為，國際足聯向塞爾維亞足協處以5.4萬瑞士法郎（約合35.9萬元）罰款，以彰顯其一貫的立場：國際足球場上禁止傳達政治訊息。

那麼，這幾位出生在科索沃的瑞士球員究竟向誰效忠呢？「我覺得我有兩個家，」沙奇里在《球員論壇》(The Players Tribune)最近刊發的一篇動人故事中寫道，「這很簡單。我擁有的一切都是瑞士給予的，我願意為國家隊奉獻一切。但每當我去科索沃的時候，我也會立刻感受到家的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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