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慶即位大典上,86歲的乾隆皇帝竟然抓住傳國玉璽不肯放手
作者:金滿樓
乾隆六十年(1795年)的除夕,在這天的晚上,乾隆寫下其在位六十年最後一天的最後一首詩:
此日乾隆夕,明朝嘉慶年。古今難得者,天地賜恩然。
父母敢言謝,心神增益虔。近成老人說,六十幸能全。
第二天,就是嘉慶元年(1796年)元旦了。
這一天,文武百官、王公大臣及朝鮮、安南、暹羅等各屬國使臣全部聚集在太和殿前,乾隆的歸政傳位大典即將舉行。
待吉時一到,乾隆乘輿出宮,永琰著皇太子冠服隨行其後,經中和殿,來到太和殿。據說,其中有一細節:
乾隆走向太和殿正中高高在上的寶座時,步履頗有些艱難。隨扈在旁的和珅見狀想扶掖一下,乾隆立即揮手制止。
很顯然,乾隆並不願讓大臣們看到其衰弱的樣子。
待乾隆在寶座上坐定後,大學士阿桂從御座左邊香幾請出「皇帝之寶」,跪奉到乾隆手上。
這時,最有意思的一幕出現了:
只見乾隆手捧這顆用了六十年的玉璽,其端詳良久,卻並不交給匍匐在身前的皇太子顒琰。
看了好大一會,乾隆才突然醒悟,其戀戀不捨的將此「皇帝之寶」授給了皇太子顒琰。至此,歸政傳位大典總算是圓滿完成。
乾隆在傳位大典上的偶爾失態,後來衍生出諸多傳聞。
當時朝鮮使臣即說:乾隆禪位之時,並不想將「大寶」交給嗣皇帝。其傳禪時,「臨當受賀,高皇帝不肯與大寶,則劉墉止賀曰:『古今安有無大寶之天子?』
遂即入奏高宗曰:『陛下不能無繫戀天位之心,則傳禪可已;傳禪而不與大寶,則天下聞之,謂陛下如何?』半日力爭,卒大寶而出,始行慶賀禮。」
傳位而不授玉璽,朝鮮使臣的這種說法雖不是事實,但也不算空穴來風。
對於自己的守信歸政,乾隆還是頗為洋洋得意的。
其曾表示:秦皇以後,禪讓都是徒有虛名。三代之時,雖有堯舜禹禪讓盛事,但是授受者都是異姓,充其量可稱為「外禪」;
而只有自己的禪位大典堪稱空前絕後的「內禪」,「不但三代以下所未有,以視堯舜,不啻過之。」
由此可見,乾隆將歸政大典看成是他政治生涯中的壓軸大戲。
歸政當晚,乾隆又寫了一首詩,其中最後一句是:「雖雲歸政仍訓政,兩字心傳業與兢。」其中意義,自可玩味。
有意思的是,早在乾隆三十五年(1770年)時,剛滿六十的乾隆即下令修繕寧壽宮,以作為自己歸政後優遊頤養之所。
但事實上,退政非不理政,在其餘生中,乾隆始終佔據著本該由嘉慶「宵旰寢興」的養心殿,宮中紀年也一直用到到乾隆六十四年(即嘉慶四年)一月為止。
對此,乾隆自辯說:自己「仍舊照常居此,非惟自便,兼欲便於大小臣工也。」
其坦率的表示:「予即位以來,居養心殿六十餘載,最為安吉。今既訓政如常,自當仍居養心殿,諸事咸宜也。」
乾隆歸政後照常理事可不是說著玩的。這不,元旦沒過幾天,就有一個倒霉蛋碰到槍口上來了。
原來,湖廣總督畢沅上了個奏摺,其中沒有按照太上皇規定的書寫格式。乾隆見後大發雷霆,其降旨切責 :
「本年傳位大典,上年秋間即明降諭旨頒示中外:一切軍國大事,仍行親理,嗣皇帝敬聆訓誨,隨同學習。其外省題奏事件,並經軍機大臣奏定款式,通行頒布。
畢沅並不遵照辦理,是何意見?……即自嘉慶元年以後,內而部院各衙門、外而督撫大吏等章奏事件,亦皆朕躬親綜攬,隨時訓示。豈因有授受之典,即自暇自逸,概置政事於不問乎?」
這下,大小臣工算明白乾隆歸政是怎麼回事了。
乾隆讓位不讓權,「歸政仍訓政」。此後,老爺子以「太上皇」的名義,每日仍與原來那樣召對臣工,處理庶政,只可憐嘉慶坐在旁邊,如同木偶。
《世載堂雜憶》里記載了這樣一個故事:
嘉慶元年八月,某廣東按察使覲見乾隆,當時他已七十歲,遂向乾隆請求退休。
乾隆說,我知道你有才幹,何必這麼早就退休。你看啊,我比你還大十六歲,現在照樣理政,我看你的精神尚好,不要那麼早退休,再干一任吧。
該按察使說,臣在前兩年渡海巡查南澳,受了海風,到現在右耳仍作風濤耳鳴不止。
乾隆說,你精神還好,耳也不聾。隨後乾隆又問,你看我臉色如何?傳位後親政如何?
該按察使說,臣六年前曾睹天顏,迄今如舊,現在親理萬機,以身設教嗣皇帝,普天悅服。
整個過程中,嘉慶沒有說過一句話,乾隆也沒有徵求過嘉慶的任何意見,真真是視同如無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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