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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作是一種宣示,表示你所願意做的是哪類人

為什麼你要做作

文/約瑟夫·查思特羅,林語堂譯

有時可以遇見一種人,對於自己非常自鳴得意,好像他們帶著一種活動的座子,閑常便坐在座子上,去搶作自己的塑像。把自己誇耀為某種人,是一般人一種很普通的試探。

年輕的兒童都是天真的他們天生成怎樣,便是怎樣。因此他們是很令人可愛的。漸漸他們便開始有點做作。不過也們的做作,還是很天真並無用意的。

做作純粹是人為,是去應付那些由社會制度所發達的形式上的關係。有時候我們需要一種有禮的態度,而這種態度是帶著一點做作。

要如何做作可說是社會教育的一部分,而精神的安適也包括社會的安適:我們每人都有幾個自我,這是不能避免的:一個人有他辦公的或職業的或官員的自我,遊戲時的自我,在家庭的自我,公眾或私自的自我,結交朋友時的自我,款待婦女時的慷慨的自我。因為一個人有這許多自我,有時自己匣弄昏了,不知在某時應當表揚哪個自我,抑制哪個自我,一個女人對於這些自我,尤其是難得周全顧到。

一個人所消耗的精力(以及金錢),以維持他在某種社會階級中的面子.比他預算表中任何一項的開支都大。這並非做作開始時的消耗太大,而是維持這種做作的消費太大。許多人叫世界為戲台,便是因為我們人類多少郡帶點演戲的色彩;有少數人是很會演戲的角色,大多數都是無名小卒。處世的聰明便是能看透別人的虛假,分析他們有多少是做作的,多少是自然的。

所謂「定你的意」,可說就是準備你的做作。因為我們每人都帶一點演戲的性質,一點自誇。一點假扮,一些隱瞞,感覺得自己非常幸運,不像那些不幸而我們不大提起的人。因此,我們可以保留這個「做作」的名詞去奉送那些過於假扮的人——那些用所謂「護胸甲」的或是拿著別的防身盔甲去遮藏自己內部真正人格的人。

做作是一種宣示,表示你所願意做的是哪類人,而直言你所不願做的哪類人。

弗洛伊德揭舉人類的內心,顯示他們本來的面目。他研究出來當人類不提防時,在夢中便表示出他們的慾望來。用錯誤的語言和失敗的行為,便好像讓貓跑出小袋外,肆行平日做作時所不為的事,顯示做作所隱閉的。

你遇見過一種胸懷直率的人,請你很坦白地告訴他,你對於他的感想如何嗎?告訴了他嗎,假如你告訴了,你後來一定要後悔的。弗洛伊德的心理分析便是去揭穿人心的假面具,不過這是一種科學的研究,而不是一種待人的方法。做作無非要做到我們想達到的地步,或是要別人怎樣看待我們。這種做作很難說是一種吹牛或欺偽,做作者也不能叫欺騙者,更不能叫做冒牌者。他不過是想做到自己的塑像而已。相同的要點已經是做出來丁,不過自然與藝術還沒有十分吻合。

然而有些人做作得太久,太多以致忘了本來面目,因此別的人說來摸不清他的真面目。至於那些打定主意來故意做作者,把護胸甲代替了自己的心,這類的人則是我們絕對不贊成的。他們實際上是有了一個畸形的自我,他對於世界對於本身已經是不能適當地相接合。有時如果他能顯露真正的面目,而不有何虛偽,恐怕還要引人注意,令人看得起些。

有許多做作是愚蠢的,最可憐的便是做作者自己哄騙自己,以為沒有人能夠看穿他的做作。假如一個人只要能相當的以達到自己的目的,便不要有什麼做作。因此,你應當曉得你吐露自己的本來面目,比扮作自己的塑像實在要結果好些。

如今我不再如痴如醉,也不想再將遠方的美以及自己的快樂和愛的人分享,我的心不再是春天,我的心已是夏天。我比當年更內斂,更深刻,更洗鍊,我更心存感激。我孤獨,但不為寂寞所困。我樂於讓陽光曬熟,我的眼光滿足於所見的食物,我學會了看,世界變美了。——赫爾曼·黑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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