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若愚:故園童年——二姐鬧了個大"烏龍
故園童年——二姐鬧了個大"烏龍"
(湖南)金若愚
二姐有時是個"鬼精靈"有時卻又是一頭大"犟牛",還鬧出一個"烏龍"事件。
大概讀五年級的時候,不知何事她和教她的數學的劉祖虎老師有衝撞,有可能是她與同學不睦或上課嘴多,這於她都是常有的,結果被劉老師抓了把柄,劉老師年輕氣盛想降服他的得意門生讓其他調皮搗蛋的學生以顏色,二姐向來有理不饒人,心裡不服氣口裡不示弱,不願給老師台階下,劉老師氣不打一處對她推推搡搡,二姐惱羞成怒一拳打向他戴在手腕的上海牌手錶上,手錶是最珍貴的東西,是男人身份的象徵。雖然這表沒什麼損傷,總歸是對他的不恭敬,這下,劉老師情緒失控,像捅開了的馬蜂窩。二姐見勢不妙,三奔兩跳逃出校園,箭一般上了小米嶺,往家的方向跑,書包都沒要。
因為未到放學時間就回家,外婆自然要過問,二姐這次倒也老實,一五一十告訴外婆原委,外婆心裡雖覺老師與小孩子斤斤計較有失雅士之風,但二姐有時的確是有點淘氣,尊師重教的道理外婆是懂的,因此,外婆在表面上表情嚴肅地批評了她,並要她去給老師道歉,讓她去做違心事,打死也不會幹的,就這樣僵持了一下午,外婆威脅她讓爸爸媽媽來整她,她沒犯錯,外婆還要告她的"黑狀",加之,許久沒有見到媽媽,也有點想念媽媽吧,二姐委屈地沒有吃晚飯就上床蒙著被子哭……
第二天大早,二姐草草洗了把臉,準備上學,外婆愛憐地塞給二姐兩個煮雞蛋時,發現二姐胳膊,脖子白一塊青一塊的,特別是兩個眼圈像熊貓眼,外婆吃驚不小,料想一定是昨天劉老師打的,外婆愛小孩子,從來捨不得打罵,我們不聽話時頂多念一句"阿彌陀佛",我母親在外"躲難",家裡半大小孩委託外婆,現在孩子被人打成這樣,怎麼向病中的女兒交差?外婆顧不得一切,拄著拐杖,翻幾座山找劉老師論理去。
外婆顫巍巍地來找劉老師,劉老師正在辦公室前大廳與其他老師們聊天,劉老師見到外婆立馬迎上前來熱情地喊"太婆"!外婆舉著拐杖劈頭蓋臉一頓打,他也不躲避,恭恭敬敬地站著,其他老師見狀,把他拖開,有人搬一條凳子讓外婆坐下,外婆才氣喘吁吁撫了撫胸口,把拐杖緊握手中指著他大罵:"你少娘教的,你敢打你妹妹!你妹妹是冒娘女,別人欺負她,你還欺負她!要打你——"外婆想著她的女兒,我的母親目前艱難的處境難抑內心激動,氣呼呼地站起又要來打他,被其他老師們架住拐扙,並好言相勸,劉老師委屈地垂著雙臂站立一旁,小聲地爭辯:"我沒打妹妹"!"你還要嘴硬!我要打你爹!"外婆見他不承認,氣得全身發抖,她把躲在大廳大木柱背後抹眼淚的二姐叫到面前,摞起衣服,整個後背烏青一片,腿上也是"傷",臉上胳膊更不用說了,劉老師看見二姐身上到處青一塊白一塊的,整個人從頭到腳全是"傷",見證據確鑿,大家便默不作聲,靜觀事變,劉老師心裡卻很納悶:推推搡搡中,胳膊上的"傷"還能說得過去,其他的"傷"哪兒來的?
下課了,老師學生越聚越多,外婆還在不依不饒,要劉老師給一個說法,二姐平時是一個"大姐大"在她的"粉絲"面前深感顏面無存,哭得更凶了,涕淚四散,先芳老師是爸爸的學生,她剛從教室經大廳回住房,看到此景,趕緊打來一盆清水安慰二姐並幫她洗一把臉,這一洗不打緊,二姐臉上的"傷"沒有了,又擦洗背部,背上的"傷"也沒了,外婆劉老師感到奇怪,不覺聚攏來,其他老師也聚過來建議把二姐的四肢也擦一擦,傾刻間,二姐上上下下除了手背上有草割傷的印子,並沒有被打的痕迹。劉老師重重地舒了一口氣,一盆水洗去了他的"冤情",輪到外婆有點不好意思了,她舉起拐扙又要打二姐,要不是為了二姐,哪會來這一曲?二姐在她面前兜了幾個圈,"嗖"地跑進教室坐在自己座位上,搖頭晃腦地大聲念著課本……
原來是外婆新近染了被子,二姐身上染上了"染料"!
事情水落石出,劉老師並不見怪外婆,他到代銷點給外婆買一封餅乾然後送外婆到校門口,外婆臨走還是反覆叮囑劉老師要照顧幾個妹妹,有自家人在這裡當老師,我的心裡隱約多了一些自豪,不覺腰挺得更直了。
劉老師是外公本家,雖然外婆"土改"出去,離開原居地,但是每年大年初一,他們一家都會向外婆"拜年",論輩份,劉老師我們該叫"表哥"。
作者簡介
金若愚,又名若愚,中學高級教師,湖南省衡陽市楹聯協會理事,崇尚簡單,崇尚文字,不求大功,但求無過,用心做事,用心做人,不打擾,不相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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